第九十四章難逃命運,朝堂爭鋒
盛琰辰的確不想做太子。
十七歲加封魏王,卻遲遲沒有離開帝都,人人都對他的前途甚是關心,甚至超過了他自己。
但是盛琰辰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一直沒有到封地,完全是父皇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自己是被太后養(yǎng)大的,加上自己的母妃是太后侄女的這層關系,這份感情也就格外真摯些。
皇上并不中意于他,但卻是一位孝子。太后不愿讓他離開帝都,皇上也便默許了。
在沒有遇到王冬亦之前,盛琰辰其實就打算這么浪蕩一生了。
這樣的生活讓他很是滿意,在帝都,他是深得太后寵愛的魏王爺,即使那些官僚基本不會有求于他,但是對他的尊敬還是綽綽有余的。
身為王爺,他并不需要像曾經(jīng)的太子那樣每日勤于政事,在各種勢力中斡旋,稍有不慎就會像如今這般滿盤皆輸。
身為皇子,他也沒有像盛琰煦那般慘淡,母妃的離開至少沒有讓他從此失了依仗,一個人去什么寺里。美其名曰求學,實則吃了多少苦又有誰知道?;鼐┲笠惨⌒囊硪?,一個沒有勢力但是占著名分的皇子是不會被容納的。
這一點就不像他,在京城浪蕩慣了,和那些紈绔的公子哥沒什么兩樣,這也正是他能住在太子府對面這么多年卻安然無恙的原因之一。
不過盛琰辰是佩服盛琰煦的。
從盛琰煦回京,為了在這詭譎的帝都站住腳,盛琰煦付出了很多努力。一個不靠母家不靠黨派的燕王,盛琰辰是認可的。
但他并不想如此,若說盛宴粗是為了生存,他卻大可不必。
很多人都說,娶了妃之后的魏王變了一個人。但是只有盛琰辰自己知道,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他。之前的日子雖然快樂,但是總是莫名有種空虛。直到王冬亦的出現(xiàn),那張明媚的笑臉綻放在他眼前時,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盛琰辰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本畫冊,看那富麗堂皇的風格便知道是宮里的物件。
“母妃,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盯著畫冊出神,盛琰辰喃喃自語。
畫冊是盛琰辰長大后宮里一個嬤嬤交給他的,當年蘭妃知道自己身子弱,生下盛琰辰之后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于是蘭妃便把自己畫了下來,成了這本冊子,只是為了將來自己孩子能知道自己模樣。
太后的心思盛琰辰一直都懂,不過他也一直用行動回避著。今日太后傳話要他上朝,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看了看在身旁熟睡的王冬亦和她那已經(jīng)隆起的小腹,盛琰辰不覺揪心起來,難道這一生自己注定有躲不開的命運嗎?
次日清晨,崇德殿
眾臣正為了鷺洲水患的事情爭吵不休,龍椅上的皇帝卻沒有一絲怒意。
說是水患,不過鷺洲這個地方本就雨水豐盛,如今又在雨季,恰逢今年水勢大了些淹了不少農(nóng)田。原本朝廷撥些款便可解決,不過皇帝遲遲不松口。因為他喜歡看到下面那些大臣為了這樣的事情思考甚至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只有這樣,他才確定這群享著高官俸祿的人心中真的有百姓。
等待的時間也夠久了,皇帝看的也累了,便想著解決這個事情。一瞥眼,瞧見了魏王和燕王。
“魏王怎么看?”
此話一出,朝堂上瞬間安靜了,一時間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盛琰辰身上。
盛琰辰正在神游,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撥些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到底在爭吵些什么。
“回父皇,兒臣覺得只需為受災的百姓發(fā)放賑災款即可?!?p> 說話間,盛琰辰還加上了幾分略帶不在乎的語氣。
話音落地,他看到了皇帝的目光暗淡和下面所謂曾經(jīng)的太子黨們眼中的失望。
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燕王呢?”
皇上沒有做評判,而是把同樣的問題拋給了盛琰煦。
“回父皇,兒臣覺得皇兄所言雖然簡略,但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過,下放賑災款畢竟治標不治本,鷺洲水患雖為天災,但是可以修筑一些防御和排水措施,等到明年雨季,百姓們也好有所防范?!?p> 言辭懇切,態(tài)度謙卑,一時間大臣們的贊許之聲不絕于耳。
“啟奏陛下,臣以為燕王殿下的舉措雖然的確有利于民,不過興修水利不是一時之功。鷺洲問題由來已久,當?shù)匕傩丈杏杏嗔?。今年的水患純屬偶然,燕王如此做法未免勞民傷財,還望陛下三思。”
皇帝一見說話的人,往前探了探身子。
站出來的是工部侍郎蔣能,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人人都知他是太后的遠房親戚,靠著關系才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雖然平日里沒什么建樹,但為人低調(diào)不張揚,倒也并不讓人討厭,可惜也沒什么存在感。
不過這就足夠了,那些在朝堂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人瞬間看清了局勢。
皇后早就和當初的太子黨們通過氣,太后這邊一開口,這群人立刻明白,應聲附和著,紛紛主張發(fā)放錢款賑災。
原本中立的那些人,一見朝堂上又有了分黨的苗頭,當然又噤聲不語,免得惹禍上身。
支持盛琰辰的那些大臣,實在看不下去,也加入了爭論。一時間,朝堂上又變成了剛才的樣子。
不同的是,原本的各自紛爭如今變成了兩派的辯論。
皇帝最后還是沒有表態(tài),打斷了朝臣的議論后就草草散了朝。
宮門外
蔣能和同僚們告了別,自己卻沒有離開。
見盛琰辰出來,蔣能快步迎了上去。魏王久不上朝,恐怕都不認得自己是誰。
“魏王殿下,”蔣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很是卑謙。
盛琰辰摘下官帽遞給了一旁的小廝,“嗯,何事?”
“下官是工部侍郎蔣能,方才...”話沒說完,盛琰辰就不耐煩地打斷了,“沒問你是誰,何事?!”
“下官并無什么要事,只是太后叮囑...”
“無事就退下吧!”
再一次被盛琰辰打斷,這次還沒來得及解釋,盛琰辰就已經(jīng)翻身上馬離開了,剩下蔣能獨自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