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畫像被毀,燕王盛怒
回府的路上,盛琰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其實對于他來說,皇位并不是他最想的得到的東西。只不過現(xiàn)在的大歷朝,皇子凋敝,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為之。而且身為皇家人,即使沒有欲望,但是與生俱來的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本能也在那里擺著。
盛琰煦想做一個明君,他知道現(xiàn)在大歷朝看似繁榮,實則是因為周圍沒有強敵。如此一對比,也便顯得是個大物了。他還知道在一些偏遠地方,百姓仍然受著賦稅的壓迫,他想改革稅制,他想做很多很多對百姓有益的事情。
而這一切,只有當他真正成為一個君主才能做到。
剛進王府門,方同就撞上了等在門口的憐雙。
“哎呦,你嚇死我了,這黑漆漆的你在這里干什么?”
憐雙壓根沒理他,直直沖著后面的盛琰煦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掉眼淚。
“哎你別攔路啊王爺還要進去呢!你哭什么啊快起來!王府門口成何體統(tǒng)!”
方同向身后張望了幾眼,還好已經(jīng)黑天,過往的行人不多。
盛琰煦原本沒打算理會,但是見憐雙只是跪在地上一直哭,只好出聲詢問:
“起來說話,發(fā)生什么事了?”
憐雙一聽,便想起身,但因為哭的太用力,身子有些虛浮,眼看著就要向盛琰煦倒去。
方同眼疾手快,從后面一把拽住了憐雙。
“王爺,您快去書房看看吧~”憐雙聲音都輕飄飄的,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一樣。
盛琰煦見她這樣,也不想多做交談,徑直往書房走去。
與此同時,春白進了渟云軒,沖著采兒使了一個眼色,采兒便懂了。
“王妃,王爺回來了~”
“知道了?!?p> ------
方同跟著憐雙走得慢,還沒到門口,便聽到書房里面茶壺碎裂的聲音。驚得方同趕忙跑了進去,“王爺,怎么了?”
盛琰煦沒說話,只是攥成的拳頭還抵在桌子上。
方同倒是喊了出來,“這是誰干的?!”
原本在墻上掛著的盛琰煦母妃畫像,此刻像淋了雨一般面目全非。浸了水的宣紙不再平整,褶皺不堪。原本畫上的女子,此刻也只剩一堆混合的顏色。
方同試圖扶著盛琰煦,但還沒碰到他就被打開了。方同知道,這是王爺母妃唯一的畫像,更是他唯一的念想,弄壞畫的人多半是活不成了。
憐雙也踉踉蹌蹌地進了書房,一見到那畫,便又跪在了地上。
“王爺,都是憐雙不好,沒有看護好書房,您懲罰我吧!”
盛琰煦轉(zhuǎn)身,雙眼因為憤怒而微微泛紅。
“誰弄的?!”
憐雙顯得很驚恐,一直搖頭,“王爺您打我吧!都是憐雙不好!”
一個箭步邁到面前。盛琰煦單手扼住憐雙的脖頸,兇神惡煞般。
“我問你誰弄的?”
憐雙有些喘不上來氣,面色也微微泛白。方同有些不忍心,別過了頭不去看。他知道王爺是真的生氣了,勸是沒有用的。
“憐雙不...不知道,不過今日...有人拿走了畫像...”
憐雙斷斷續(xù)續(xù)說了這兩句話,盛琰煦一聽,甩開了手。重獲新生般地大口呼吸著空氣,憐雙癱坐在地上。
“是誰?”
此刻的盛琰煦就像來自地獄的修羅,憐雙心底也有些打怵。不過這模樣的盛琰煦方同倒是見過的,那還是他和王爺在戰(zhàn)場上的時候。
轟隆一聲巨響,閃電劃過天際,外面下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可惜此刻,恐怕無人有心思賞雨了。
“是...是采兒...奴婢見是王妃的人,也不敢阻...”
話沒說完,盛琰煦便出了書房奔后院而去。方同趕忙追上,“王爺!傘!”
等到他們都離開,憐雙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又看了看天。
自言自語說了一句,“今夜的雨真大啊~”
到墻上摘下了畫像,憐雙也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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渟云軒的門被砰的一腳踹開,褚云心做著女工的手一顫,指尖微微泛紅,一顆飽滿的血珠瞬間洇滿了一片。
“嘶...”
來不及疼痛,盛琰煦便出現(xiàn)在了眼前。
“王爺怎么了?為何不喚人撐傘?采兒,去拿干衣服來~”
這場雨來的實在太急,盛琰煦走過來的這一路,渾身已經(jīng)濕透,進了渟云軒身上還不停往下滴水。
采兒應(yīng)聲起身,卻沒想到路過盛琰煦的時候,小腿一陣劇烈的疼痛。
盛琰煦狠狠踹了采兒。
“王爺這是為何?!”褚云心立刻上前,欲扶起采兒。
盛琰煦伸手一推,褚云心也向后坐去。
“王妃...”采兒忍著劇痛,向褚云心伸手。
“書房的畫像是你拿走的?”
盛琰煦沒理會摔倒在地的褚云心,想起今日在魏王府,盛琰煦不免有些怪罪。倘若褚云心沒有派人送去梅桃酥,又怎么會生出這么多的事端。加之母妃畫像被毀,一時間盛琰煦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采兒心中委屈,眼里涌上了眼淚,但還是倔強地直直跪著。
“是?!?p> “那也是你送回去的?”
“是。”
采兒不卑不亢的樣子讓盛琰煦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幾分,仗著自己是王妃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這個王府還是他說的算!
一個巴掌眼看就要落在了采兒臉上,采兒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芭荆 ?p> 預期中的火辣辣并沒有出現(xiàn),采兒睜開眼,看到的是褚云心白皙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王妃你...”
褚云心扶著采兒站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盛琰煦。
盛琰煦被這眼神盯著有些不舒服,不自覺往后撤了幾步。原本心疼褚云心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敢問采兒做錯了什么,讓王爺如此生氣?臣妾不解,還請王爺明示。”
語氣冰冷,表情疏遠。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盛琰煦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是王爺?shù)哪樏姹仨毷刈。荒芡俗尅?p> “母妃的畫像被毀了,聽聞今日只有她拿走了畫像?!?p> 盛琰煦依舊板著臉,他在守住自己的威嚴。
“聽聞?敢問王爺從何處聽聞?畫像被毀?臣妾斗膽還請王爺把畫像拿出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