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慕容淑早早便聽聞今日張頤要來做客,覺得十分歡喜。
早早便吃了早點在堂屋候著了,不過等來等去,也不知過去了幾個時辰,卻仍沒盼到張頤的身影。
慕容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移步去了花園,打算東逛逛西逛逛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到了花園,慕容淑也不閑著,左手摘花右手折枝,倒像是搞破壞。竟生生把滿園子花花草草給折騰了個遍。
慕容淑還在專心撥弄手上的花花草草,身后傳來一聲極其不友善的咳聲。
慕容淑聽到這個聲音打了個冷顫,心想不會那么倒霉遇到那個死變態(tài)吧?這個時間段他應(yīng)該在練功才對,難不成出來偷懶來了?
慕容淑偷偷轉(zhuǎn)過身瞄了一眼,然后絕望地轉(zhuǎn)過了頭,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這園子里的花花草草是哪兒得罪你了,竟遭這滅頂之災(zāi)?”文錦淵在慕容淑背后冷冷地說。
慕容淑不敢回頭,怕被認出來,背對著文錦淵道:“閑來無事,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罷了,你既不喜歡,我不折便是了?!?p> 文錦淵冷冷地哼了一聲說:“大男人說話扭扭捏捏,平日里折騰下人也就罷了,竟連花草植物也不愿放過,要不是看在你表哥的面子上,你早被我扔出去了。”
慕容淑正欲發(fā)作,突然被一雙手從后面按住了,然后聽聞她說:“少爺你別生氣了,歐陽公子平日里待奴婢們挺好的,就是偶爾孩子氣了一些,還望少爺莫要生氣。”
慕容淑斜眼一暼,這不是依漣又是誰!慕容淑心里一喜,她在這就好辦了。畢竟很難擔(dān)保這變態(tài)會不會認出自己來,要是認出來就尷尬了,這家伙,有沒有本事不知道,嘴皮子是肯定不饒人了,跟他吵架很難討到什么便宜。
慕容淑故意不說話,就是不想搭理文錦淵。
文錦淵見慕容淑沒反駁,也就不好意思再說些什么了。不過在臨轉(zhuǎn)身之際,又說了句:“在我這住就得遵守我的規(guī)矩,不懂問問丫鬟,不然犯了什么錯的話,誰的面子我也不給。”
慕容淑咬緊牙關(guān),不斷安慰自己勸誡自己千萬早忍住,不斷在心里默念忍忍忍忍!這時候跟他斗嘴就算拌贏了也是吃虧。
依漣在臨走前趁文錦淵不注意對著慕容淑打了一個眼色。
還故意露出一種陰謀的笑容??吹媚饺菔缰逼痣u皮疙瘩,也不知道她又起了什么歪主意。
等文錦淵走遠了,慕容淑又從樹上摘下一朵開得很燦爛的花,故意一下插進自己頭發(fā)里,心里得意地嘲笑他,看他能怎么樣。
就在這時,慕容淑聽到了門環(huán)叩擊大門的聲音,沒等有人前去開門,慕容淑就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手忙腳亂地鼓搗了一會兒終于是把門兒給打開了。
門外的張頤看到慕容淑很是驚奇,一見到慕容淑便驚奇地問:“怎么是你?”
慕容淑見張頤這副表情,一巴掌就呼到張頤的肩膀上,怒目圓睜地說:“你這話什么意思,敢情不是專門來看我的啊,那這樣這門我不幫你開了,你給我出去,我關(guān)上,你等別人給你開吧?!?p> 張頤見狀趕緊求饒:“哎喲喂我的姑奶奶,別折騰我了好不好,大老遠來看你可不容易……”
此時,后面?zhèn)鱽硪宦曇蓡枺骸肮媚棠蹋俊?p> 聽聞聲音,慕容淑和張頤把目光都朝聲音方向望去,只見文錦淵帶著依漣正在朝這邊走來。
依漣看著慕容淑,不停的在使眼色。
慕容淑卻在第一眼看到文錦淵的時候便立馬轉(zhuǎn)過了頭,根本沒注意到依漣的表情。
張頤見慕容淑這副表情,便知道她絕對是不知道闖了什么禍了。
不過文錦淵在這又不好直接問她,只好作罷。
文錦淵走近,又問了一句:“剛才你們說什么姑奶奶?”
張頤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說道:“哦,沒什么,我表弟姑奶奶托我來問候他一聲,說是好久沒見,甚是想念?!?p> “哦~”文錦淵這一聲“哦”拉得很長,不知道什么意思。隨后又說道:“既然如此想念,為何不見上一面?令堂弟在我這也住了好幾天了,也是時候該去看望看望自己的姑奶奶了,你問問你堂弟,是不是?”
慕容淑一聽,這分明就是逐客令??!慕容淑看著張頤,不斷給張頤使眼色,眼睛眨得眼睫毛都要掉了。
張頤自然是懂得慕容淑的意思,于是對文錦淵說:“小淵啊,你就再留她多些時日吧,不用太長,十來天即可,到時候就算你要留我也不肯的了,就當(dāng)幫幫我這個忙,可好?”
文錦淵看著慕容淑的背影,心里是成千上萬個不愿意??蓮堫U難得開口求自己幫個忙,就讓他這個調(diào)皮的表弟再住幾天罷。
文錦淵看了眼慕容淑說:“要住可以的,不過,我是有要求的……我那前院里的花希望歐陽公子可以幫忙照料一下,就是剛剛被你糟蹋了的那些花花草草,希望你可以好好替我照顧一下它們,能做到,想住到幾時都可以,如果做不到……那請恕我無禮了!”
張頤聽聞看了一下慕容淑,又看了一眼文錦淵,表示一頭霧水。
文錦淵見張頤這副表情苦笑了一下,說了句:“進來欣賞欣賞你表弟的杰作。”
張頤跟隨文錦淵走了進去,依漣跟在最后,望著慕容淑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慕容淑此時也后悔的不行,早知道摘幾朵花那么嚴重,就是玉皇大帝跪著求自己也不能碰啊,可是千金難買早知道,自己闖的禍,哭著也要回去面對??!
慕容淑最后走進去。才走到他們仨跟前,就被眼前三人的目光給震懾得不敢前進了。慕容淑朝花園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自己都嚇一跳。
幾乎所有開著的花都被折了下來,好多奇形怪狀的樹被折下了部分枝干,地上鋪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和嫩綠的枝葉,看起來一片狼藉。
慕容淑捂住了嘴巴,驚呼出聲:“這些都是我弄的嗎?”
文錦淵反問她:“不然你是不是覺得是我弄的?”
慕容淑趕緊搖頭,說:“那不至于,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張頤走到慕容淑面前,指著慕容淑的額頭用力地點了點,數(shù)落道:“你說你……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這些都是小淵的寶貝,你竟敢如此糟蹋,怪不得他生氣,就連我看見了也覺得生氣……”說完這話,張頤又看向慕容淑,發(fā)現(xiàn)慕容淑頭上正別著一朵大紅花,趕緊從她頭上摘了下來,然后又說道:“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就知道玩樂,那也就罷了,為何要去破壞那原本長得好好的植物?我看小淵說的對,就該讓你好好打理這些植物,不然實在無法原諒你!”
慕容淑看著張頤,沒想到文質(zhì)彬彬一人罵起人來有模有樣的。倒真令人刮目相看。不過慕容淑已經(jīng)也納悶,剛剛自己只是在這花園里發(fā)發(fā)呆到處瞎折騰了一番,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怎么把那么多那么漂亮的花兒都給弄成這樣了……這件事,也確實是自己不對,也不怪得別人生氣。
慕容淑正想著,要不要跟文錦淵道個歉,要勇于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幼兒園老師就教的東西了,總不能自己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這點兒小道理都不懂吧……慕容淑正在醞釀自己的情緒,正準備道歉……
這時,在一旁原本一直沒說話的文錦淵突然走向前,一把抬起慕容淑的臉,仔細看了看問道:“方才沒注意,現(xiàn)在瞧你……怎么這么熟悉?特別走近看,仿佛……在哪里有見過你……”
慕容淑聽得文錦淵這么說趕緊拍開他的手,然后開玩笑地說道:“文兄開什么玩笑,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能不熟悉嗎?很正常,好多人初次見到我都說與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我娘還說我要是女兒身,估計能迷倒萬千少年……”慕容淑說到后面突然覺得不對,其實不應(yīng)該這么說,不應(yīng)該把他往女人方向引導(dǎo)才對。可是已經(jīng)晚了,文錦淵果然聯(lián)想到了。
“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點想到為何覺得你如此熟悉了,你好像我見過的一個……”
不由得文錦淵說完,慕容淑便打斷文錦淵,自顧自地說道:“經(jīng)文兄這么一說,我實在覺得我罪孽深重,花草也有生命,我實在不應(yīng)該隨意剝奪別人的生命。我想到了,我現(xiàn)在就要想辦法拯救這些生命,你們慢慢聊,我要忙去了,有任何娛樂活動也無需叫我,我需要一個人好好安靜地反省反省。”說完慕容淑便一溜煙兒地跑了……
文錦淵見最可惡的始作俑者走了,便看向張頤,“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明知我這段時間來忙得焦頭爛額你倒好,還給我整這么個活寶來氣我,我瞧見他那紈绔子弟的樣子就來氣。”
張頤沒辦法,只得賠罪,“好啦,小淵,我的錯!我的錯!我們好久沒一起討論書畫詩詞了,趁春日正好,不能辜負了這錦瑟年華啊……”
文錦淵暼了張頤一眼,徑直朝后院走去,張頤見文錦淵一人獨自走了,不說話,也朝著文錦淵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