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淑又睡到了日上三桿的時辰,不過依漣每每也由著她,畢竟白日里如果不出門的話也是閑來無事的。
依漣來到慕容淑的房間,瞧了一眼,看見她仍在酣睡,便重新把門掩了回去,等一會兒再來瞧一瞧,等她醒了再服侍她梳洗。
依漣才退出門外,卻被門外的男子給嚇了一跳。
依漣行了禮問道:“少爺,你怎么來了?”
文錦淵一愣,他不知道該說自己來這是干嘛,愣了片刻說道:“你進去把慕容淑叫醒,我有事要找她?!?p> 依漣不敢怠慢,忙進屋叫醒慕容淑。
慕容淑睡得正香,依漣在一旁使勁推著,叫著,不過也只見慕容淑翻了幾個身,絲毫沒有要起來的跡象。
依漣有些急了,少爺還在外面候著呢,叫他等得太久可不行!可是這慕容淑卻又怎么都叫不醒,一時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依漣還站在床邊看著慕容淑不知道要怎么辦,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文錦淵幾步走了上前,一把就掀開了慕容淑的被子,一把就把慕容淑給拎了起來,依漣見狀趕緊上前勸道,“少爺,天啊,你怎么進來了?這讓人瞧見了如何是好?這……這……這不妥吧?”
文錦淵卻只顧著把慕容淑給弄醒,敷衍著說:“她現(xiàn)在是叫歐陽沐,是男子!有什么不妥?”
依漣暼著一張嘴,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慕容小姐穿得還是嚴嚴實實的,但畢竟男女有別,依漣此刻心里著急得不得了,
可偏偏她這樣竟然還能睡得著,只是被拎起來好像有些睡得不安生,嘴里一直說著囈語,“顧森絳……我們接下來有多少場商演……”
文錦淵問依漣,“顧森絳是誰?商演是什么?”
依漣焦急的看著文錦淵,“少爺,你快把慕容小姐放下來吧,等會兒小姐醒了我?guī)フ夷惆伞币罎i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小。
文錦淵頓覺自己失禮,一把就把慕容淑扔回了床上,轉身離開了。
走前扔下一句,“等她睡醒叫她換回正常裝扮,不用扮男裝,來書房找我?!?p> 沒等依漣回答文錦淵就已經(jīng)走出了門口。
慕容淑被扔在了床上,頭碰著了床板,吃痛給痛醒了。慕容淑睜開眼睛,看著依漣正站在自己面前,又摸了摸自己吃痛的后腦勺,“你什么時候來的?我的頭怎么回事,你打我了嗎?”
依漣連忙焦急地解釋,“不關我的事,是……是少爺剛剛推了你一把……磕到了床沿……”
“文錦淵?”
依漣點了點頭!
慕容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淚,罵道,“這個人是不是神經(jīng)病啊?大清早就來找我晦氣,昨晚手指印還沒消退下去,一早又跑來磕我的頭,什么人這是?”
“慕容小姐,少爺……少爺他說叫你睡醒后去書房找他,還叫……還叫你換回女裝?!?p> 慕容淑還在生氣,不愿去。
“讓我去他書房找他不能好商好量嗎?這算什么意思?我又沒惹他,我偏不去!不就寄住他家嗎,你們家少爺脾氣品行怎么那么差?”
依漣解釋道:“平日里少爺從來不曾這樣,我服侍少爺也有好幾年了,他待誰都是彬彬有禮,對待下人也不曾大聲呵斥過。今日我也是頭一回見少爺……行為如此怪異……”
聽完依漣的話,慕容淑覺得心里更加不平衡了,怒氣不減反增!
但始終現(xiàn)在是寄人籬下,又有依漣的事情要拜托他,始終是不敢得罪他!慕容淑覺得憋屈,只能抱怨道:“敢情都是我的不對?!?p> 依漣也吃不準少爺怎么好像突然發(fā)起了脾氣,也猜不到是和什么有關。
但依漣現(xiàn)在又漸漸覺得有些摸不透慕容淑了,明明就喜歡少爺,為何對他有時卻好像是仇人一般?喜歡一個人會這樣的嗎?
那看少爺今天這態(tài)度,是不是也證明他也喜歡慕容小姐呢?
依漣在胡思亂想著,一個人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慕容淑叫了她一聲。她才發(fā)現(xiàn)慕容淑已經(jīng)洗漱完畢了,不僅如此,連衣服都換好了。
不過換的是和自己一樣的丫鬟裝,雖然看起來很樸素,但絲毫遮不住她的美貌。依漣看到慕容淑還是乖乖聽少爺?shù)脑挀Q回了女裝,證明她心里肯定是有少爺?shù)摹?p> 慕容淑乖乖換衣服,不過是因為既然自己要求人辦事,態(tài)度就不能太過強硬了,雖然不知道他讓自己換回女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都這么要求了,就如他一次愿吧。
畢竟自己不知道還得在他府上住多久……偶爾還是要低一下頭的……
不過臨出門依漣又重新替慕容淑梳了新的發(fā)髻,倆人穿著同樣的衣服,卻襯得慕容淑更加的落落大方,雖然顏色是她最討厭的藕粉色襦裙,但卻連她自己看了鏡子都覺得十分吸睛。
沒想到自己穿粉嫩的顏色竟也可以如此好看。
文錦淵在書房里練習著字帖,聽聞聲音,抬起頭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讓他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心跳加快……
“你叫我來干什么?”慕容淑踏進門便問道。
文錦淵在吃驚中仍未回過味,一時間自己竟然也忘了找她來是為何,只是望著她,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慕容淑見文錦淵這模樣,覺得奇怪,“你這么看著我干嘛?不是你讓我穿回女裝嗎?”
慕容淑又轉過頭問依漣,“你沒聽錯吧?你看他那吃驚的模樣像是根本沒猜到我會這么穿似的……”
依漣有些無奈的辯道:“我沒有聽錯,少爺?shù)拇_就是這么吩咐的??!”
慕容淑又看向文錦淵,表示疑問。
文錦淵自知自己失禮,連忙收回眼神,有些怯怯地說:“咳咳咳,是我吩咐的,她沒聽錯!”
慕容淑見文錦淵這么說,更是覺得奇怪了,靠近看著文錦淵,眼睛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那你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干嘛?你不會是沒見到過美女一下子被我的美貌給嚇了一跳了吧?那你可真沒出息……”
文錦淵聽慕容淑這么說,一下子像是被揭了底似的,覺得有些尷尬。他沒注意,其實慕容淑只是隨口那么一說,其實根本并沒有過多在意他。
文錦淵害怕露怯,便故意說道:“算了吧,你這樣的女子,將來誰娶了你誰倒霉!”
“大少爺,一大早來打醒我不會就為了跟我說這些吧?我已經(jīng)夠隱忍了少爺,昨晚掐我,今天又打我,明天你可別又憋著壞招對付我了,我投降我認輸,我管你叫爹行了吧!”
文錦淵一臉的疑惑,“我何時有打過你?”
慕容淑見他不承認,轉過頭望向了依漣,眼神就是在追問怎么回事?
依漣有些無奈,卻又不得不說:“少爺,你把慕容小姐放回床上時力氣大了些,小姐頭磕床沿上了,我摸了摸,腫了好高呢。”依漣不敢說文錦淵當時是直接把慕容淑扔回床上去的。
慕容淑看著文錦淵,就等著看他怎么解釋。
文錦淵卻問道:“你磕著了?還腫了?沒事吧?我去拿藥酒替你擦一擦?!?p> 慕容淑一把攔住了文錦淵,沒好氣地說:“我說你怎么回事?一大早跑來找我麻煩,打了我又不認賬,現(xiàn)在又一副關心心疼的模樣,你怕不是有人格分裂吧?”
文錦淵沒仔細聽慕容淑后半段說的話,只想起昨晚聽到的一個消息,一瞬間臉又黑了。慕容淑看著,冷汗都下來了,這個人怎么說變臉就變臉了?太可怕了!
“你告訴我,江鶴文是誰?”
慕容淑見文錦淵盯著自己,“你是問我嗎?”
“不然呢?”
慕容淑覺得莫名其妙,“我怎么認識江鶴文是誰?這個人是誰???”
文錦淵聽到慕容淑說不認識,似松了口氣。又聽慕容淑問他是誰,他淡淡地回了句“我也不知道?!?p> 慕容淑登時氣得鼻孔都要噴火,有種被人玩了的感覺,可偏偏現(xiàn)在她又不敢太過生氣,她提醒自己,依漣的事還要他幫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文錦淵聽說慕容淑不認識江鶴文,心里所有的氣都消了,又換回了笑臉。這時他才想起正事,忙拉著慕容淑就往外走。
慕容淑被拉得莫名其妙,一邊使勁想把自己手拽回來一邊問文錦淵要干嘛。而文錦淵也不說,只說了句“跟我走?!北闶裁匆矝]說了。
慕容淑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文錦淵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依漣一直在旁邊看著,當她看見少爺拉著慕容淑的手往外走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原來少爺是喜歡慕容小姐的!
剎那間,依漣高興的捂住了嘴巴,一邊跟著跑了出去,一邊樂得笑開了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