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果然宮里就來了人了。慕容淑本想裝病不出去,無奈被父親催促著,不想出去也不行。
慕容淑走了出來,立馬就瞧見了一位公公,看起來很是眼熟,倒像是見過。
慕容淑走到公公面前,行了禮,便站在了一旁。
李公公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慕容淑,剛開始李公公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看方知并非自己看錯。自己閱人無數(shù),早就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段不會看錯。
她分明就是那日在文將軍府里見到的那個丫頭。
可看她穿著打扮,絕非是丫頭那么簡單。
李公公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慕容儀:“咱家聽說大人膝下有三位千金,今日才難得可以上府瞧上一瞧,不知哪位是姐姐,哪位是妹妹?”
聽聞李公公這么說,慕容儀忙把三個女兒都引了出來,一一做了介紹。
慕容淑湊近才看清楚這位公公的臉,這時慕容淑也有了些印象,這位公公,好像是在文錦淵府里見過。
李公公得知這位在文將軍府里見過的丫頭竟然是禮部尚書的長女!這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李公公望著慕容淑,卻對慕容儀說道:“大人好福氣,生的女兒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個個都是貌美如花。好福氣啊,估計這以后福氣大著呢?!?p> 聽李公公這么說,慕容儀心里也是高興,他也大概知道李公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近來外面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不過自己裝作掩耳盜鈴,不理會罷了。
慕容儀客氣地說道:“公公謬贊了,不過都是些蒲柳之姿,還恐污了公公眼睛呢?!?p> 李公公笑呵呵地道:“大人慣會說笑,說起笑來竟連女兒都不放過,這老奴可說不過大人?!?p>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這才進入正題。
李公公嚴肅地道:“好了,咱家宮里還有事,閑言少敘,辦了正事先吧?!?p> 接著,李公公便拿出了圣旨,高升讀到:“禮部尚書慕容儀接旨!”
慕容府里在場的人都跪了下來,接著,慕容淑便聽到了圣旨的內(nèi)容……
和她想的一樣,一紙婚約下來了……
之后李公公還說了什么,慕容淑都沒有認真去聽,也絲毫不記得他說過些什么。
直到李公公要離開,慕容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李公公走了后,慕容儀才真的放松了下來。收到這份圣旨,慕容儀既覺得開心,又覺得欣慰。他不曾想到,自己的淑兒,竟也能找到一份如此好的歸宿。
鄒氏也很高興,因為她現(xiàn)在覺得慕容淑嫁去衡郡王府,對她有益無害。
鄒氏上前對慕容儀說:“老爺,這下你總高興了吧,淑兒找到這么好的歸宿。”
慕容儀見鄒氏也是一臉的喜色,很是欣慰。他原以為這會兒鄒氏應該會大哭大鬧,想不到她竟也如此開心。
慕容儀對著鄒氏點了點頭,說道:“夫人,往后的日子里,要辛苦的操辦了。不能讓淑兒丟了份,嫁妝什么的不夠我添上就是了。只是要辛苦夫人操心操持了。”
鄒氏笑著搖了搖頭,慢慢說道:“看我這是什么話,我是淑兒的母親,她的婚事,自然是要我去操持。嫁妝什么的,自不必說,不夠,我也自會找老爺要。淑兒可是咱們慕容家的嫡長女,怎能在嫁妝上太寒暄?豈不是讓外面的人笑話我們!老爺只管放心,我定會辦得風風光光的?!?p> 慕容儀心下高興得不行,沒想到鄒氏竟像開了竅似的。不過慕容儀還是留了些心眼,畢竟淑兒非她親生,難免會有考慮不周到的地方,也不能太相信她了。
接著他們又在一起商量了很多東西,包括準備宴請哪些親朋好友,需要置辦多少酒席,嫁妝具體置辦哪些可以既體面又不張揚……
慕容淑在一旁聽著,仿佛這是在為別人規(guī)劃婚禮。由始至終,他們都在如火如荼的商量著,慕容淑就像個空氣站在旁邊。
慕容淑第一次感覺到被包辦婚姻的無奈。
可是又能怎么辦呢?在這個帝王封建社會,皇帝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誰敢違背?
慕容淑心里在想,如果自己手機現(xiàn)在有把刀,真想一刀把皇帝給捅死。
不過一個皇帝死了還有下一個,下一個指不定還不如這個!
所以還是共產(chǎn)主義好,好歹人家是為人民服務,哪像現(xiàn)在,是全國人民為皇帝服務!
慕容儀和鄒氏一直都在七嘴八舌地說著,具體說什么,慕容淑也沒有心情再去聽了,反正都是要盲婚啞嫁的了,嫁誰不是嫁。好歹這小王爺自己還認識,這便算不上最差了吧。
慕容淑也沒打招呼,自己退了下去。這時慕容淑才發(fā)現(xiàn),慕容珍和慕容竹早就不見了人影。
也是,又不是她們被賜婚。
依漣和寶瑟一直跟在慕容淑后面,眼見著快要回到東院了,依漣這才小聲地問道:“小姐,你真要嫁給小王爺了嗎?”
慕容淑抬頭望了望天,艷陽高照,難得的大日頭。已經(jīng)是秋的尾巴了,涼意已經(jīng)是越來越赤裸裸地攤在面前了。好在曬曬太陽人還是覺得暖洋洋的。
慕容淑也沒回依漣的問題,而且叫寶瑟弄一張席子來,寶瑟也沒問做什么,便跑來拿了張席子來。
慕容淑接過席子,鋪在地上,見地方不夠寬敞,又叫寶瑟再去拿一張。
寶瑟雖好奇,但還是乖乖去拿了。
等席子全部放在地上鋪好,慕容淑拉著寶瑟和依漣陪著自己睡在席子上曬太陽。
依漣問:“小姐,這樣在日頭底下曬,雖已是深秋,還是會曬黑的,曬黑了就不好看了。”
慕容淑閉上了眼睛,說道:“黑有什么關系,活得開心就好。活得不開心,即便美如西施貂蟬又能怎樣?左不過最終還是老死病死罷了?!?p> “小姐,你這話說得我都覺得悲涼?!币罎i說道。
“有嗎?”慕容淑不以為意。
“依漣妹妹,你現(xiàn)在還不懂,等你以后有了意中人便可以理解小姐了。想而不可得,是多悲哀的一件事。”寶瑟淡淡地說道。
慕容淑知道,寶瑟現(xiàn)在應該是又在想那個不可能的人了。
沒待慕容淑和依漣好好安慰安慰寶瑟,寶瑟又淡淡了說了句:“即便是這樣,小姐你也比我強多了。到底是曾經(jīng)互相都交心過。我呢?卻是什么也不算……”
慕容淑原本想勸寶瑟的話又吞回了肚子了,她原也是多么冰雪聰明的一個人。局外人輕描淡寫的幾句安慰對她來說,不過是不痛不癢的幾句大道理,說的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慕容淑和依漣都極有默契地往寶瑟身邊靠了靠,因為慕容淑知道,有時候,陪伴比安慰重要得多。
總能踏出放下那步路的,時辰到了,或許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