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何夕的興致很低,云臻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有陽臺上發(fā)呆,連他進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撐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臻在她的邊上坐下,擁著她問,“去云裳那里了?嗯?”
何夕點點頭,依舊不說話。
云臻問,“都說什么了,怎么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何夕想了半響才開口道,“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伯嵐也是可憐,云裳如今雖然是殺了他,但是心中卻滿是愧疚?!?p> 愧疚?是啊,怎么回事愧疚呢。曾經(jīng)伯嵐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云裳恨他入骨,可是真的當他離開的時候,卻又愧疚難當。
可能,再也沒有一個人會想伯嵐那樣子愛她的了吧。
云臻的下巴擱在何夕的頭頂上,感受著她細軟的發(fā)絲,鼻尖聞著絲絲洗發(fā)水的香味。他對何夕道,“一個人做什么總要承擔后果的,怨不得誰?!?p> 乍一聽何夕覺得他有些冷血,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兒。伯嵐在當初傷害同門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的結局,而云裳,注定是和他走不到一起的。
何夕搖了搖腦袋,打算不再沉溺在這件事情當中,卻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抬頭問云臻,“你也是不死之身,你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云臻敲了下她的腦袋,“在你眼里,你老公就是這樣的人?”
何夕的臉忽然紅了,“誰要你做老公啊?!?p> 云臻掰過她的臉嗎,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問,“難道不是嗎?”
“不是,還沒結婚呢?!?p> 話說她可是從來沒有嫁給過他,充其量也就是個未婚妻,還是一個被傷害得很深的未婚妻。
但是,想起婚事,不免又想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同,云臻如今是不死之身,可是何夕確實普通人,何夕實在不敢想象等到自己七老八十的時候,他還是現(xiàn)在這張臉。
那叫她情何以堪?難道那時候她要拄著拐杖去和一幫小姑娘搶老公嗎?
云臻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于是道,“我之所以能夠長生不老,是因為當年父親以魂為介相助的,和伯嵐煉魂不一樣,我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這種法術是可以破解的,可惜當年父親重傷,沒來得及告訴我就去世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研究,一定會找到辦法的?!?p> 何夕聽了松了口氣,太好了,她不必和一幫小年輕搶男人了。
但是她也知道,婚禮的事情,恐怕要等到解決這件事情以后了,否則兩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坎。
這晚才說了這件事情,沒想到第二日就解決了,但是解決的方法確實誰都沒想到的。
云裳以魂為介,再一次助了云臻,讓他成了普通人。
而且還是出乎意料地進行,等到云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小尹和許諾第二日就出去蜜月旅行了,云臻反正是閑著,于是充當司機把兩個人送去機場,何夕隨同,看到云裳一個人在家里難受,于是把她也帶了出來。
從飛機場回來以后,云裳忽然說想回一次鳳尾鎮(zhèn)的后山,云臻知道那是她和伯嵐共同的地方,于是開著車帶她回去。
進入后山的時候,何夕本來跟在后面,云臻走在最前面,云臻中間,三個人一排過甬道,誰知道在入伯府的時候,云裳推了一把云臻,然后何夕還未來得及反應,前面的兩個人就已經(jīng)進去了。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于是拼命在外面敲門,但是里頭的人怎么都不回應,只聽到云臻痛苦的叫聲此起彼伏,還有一道道紅光射出來。
何夕大驚,難道是云裳瘋魔了?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忽然開了,云臻面色蒼白地立在一遍,遇上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嘴角還有血。
“這事怎么了?”何夕趕緊跑進去抱起云裳。
云裳微微笑了笑,然后朝云臻招了招手,云臻便走了過去。云裳將何夕的手交到云臻手中,然后笑著交代,“何夕,我送你一個普通的云臻,以后他不會再長生不老,也會生病,也會衰老,你要好好愛他,疼他,知道嗎?”
何夕這時候大約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只留著淚道,“你怎么這么傻,你怎么這么傻……”
云裳只是虛弱地搖著頭,然后又對云臻道,“好好對她,不可以始亂終棄,也不要再獨自做決定,什么事情兩個人都要商量,這樣才不會有誤會?!?p> 云臻鄭重點頭,“前輩,我知道了?!?p> 云裳滿意地笑了。
她看著跪在她跟前的兩個人,忽然笑的十分燦爛,“看到你們這樣真好,真好……”
話畢,她的容顏漸漸衰老,不消一分鐘就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然后慢慢閉上了眼睛。
何夕就這樣看著她離開,不停地喊她,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回應了。
伯嵐走后不過幾天,云裳就離開了。
她還是深愛伯嵐的,比伯嵐還深刻。
因為后山是云裳和伯嵐的回憶,云臻便想讓兩個人葬在一起,但是因為后山游魂野鬼眾多,因此他和老秀才忙活了大半個月才將這地方處理干凈,然后讓伯嵐和云裳長眠于此。
何夕知道,兩個人早已沒了魂魄,也不會再有轉(zhuǎn)世重逢這一說,但是她依然相信,說不定兩個人成了夜空中的兩顆星星,正緊緊地靠在一起。
***
一切顧慮都沒有以后,云臻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好好和何夕膩歪膩歪,舉行一個隆重的婚禮,然后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了。
但是誰知道,許源撂挑子不干了。
這塊榆木疙瘩從小到大都沒享受過愛情,現(xiàn)在和顧瑤對上了眼,心思一下子就不在工作上了,他義正言辭地對許立山說,“爸,我管了許氏那么多年,你就讓我休息休息,反正現(xiàn)在云先生沒什么事情,你讓他也管管吧,”
要是往常,許立山定然是不答應的,但是一想,自己這個兒子從小乖巧懂事,從未有過什么要求,現(xiàn)在只不過是要休息一下,談個戀愛,自己難道還能不答應?
于是就點了頭。
云臻聽罷,當然也沒什么怨言,許家的家產(chǎn)說到底都是在云家的產(chǎn)業(yè)上做起來的,他這些年雖然沒要求什么,但是許家依然把他當老板,每年上交分紅,他小日子過得舒舒坦坦的,卻一點不操心生意上的事情,是有些過意不去。
于是,云臻出山了。
許立山辛苦了這么多年早就想退休了,難道云臻出山了,他立馬退居二線,并且高調(diào)表示,自家的幕后老板出來了。
云臻不過三十不到,外界誰都沒想到許家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一位這樣年輕英俊的少年,一時間各大媒體版面都是關于云臻的報道。
許源卸職以后就開始為著顧瑤轉(zhuǎn),天天變著法地討她歡心,從鮮花道豪車,從摩天輪道私人飛機,能整出的花樣都整出來了,甚至還鬧了一次轟轟烈烈的商場求愛,搞得顧瑤又愛又恨。
“姐,你看他,又那么高調(diào)!”顧瑤總是跑去和何夕抱怨,何夕一面安慰,一面暗暗羨慕。
然后,等云臻下班回來,她就冷著臉和他鬧。
我的鮮花呢?
我的摩天輪呢?
我的私人飛機呢?
云臻最后實在受不了了,拽著許源一頓暴打,這才稍稍有所收斂。
顧清柔原本是打算等何夕結了婚再去國外的,但是眼見他們也暫時沒那個打算,于是便將出國的事情提上日程。
顧瑤大學沒讀完,但是又不放心顧清柔一個人去國外住,于是便打算出國讀書。
許源瞬間悲傷了,哭喪著臉一天給許諾打十個電話。
“哥,她不理我怎么辦?”
“哥,她要去國外了怎么辦?”
“哥你出的點子一點都不好,我今天又被云先生打了?!?p> 許諾正在蜜月中,掙脫就想著和自家媳婦親親小嘴牽牽小手,順便探討一下生個兒子玩玩,誰知道這個沒眼力見的家伙天天打電話,一怒,把手機關了。
許源實在沒辦法了,于是去找何夕,何夕覺得這事兒好辦。
“你也出國不就得了?”
許源頓時茅塞頓開,去想許立山辭行。
云臻知道后,馬上贊成,但是有一個條件:許源依舊管國外的業(yè)務。
小樣的,你一天到晚的追著我小姨子跑,讓我忙得連老婆的手都牽不到,哪有這樣的道理!
許源本來也是休息一段時間,他本不是不務正業(yè)的人,于是欣然答應,然后追隨者顧瑤歡快地去了國外。
顧清柔出國那天,何夕和云臻送她道機場,分開的時候囑咐道,“媽,如果你有了爸爸的消息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這段時間忙,等云臻有空了我和他出來陪你?!?p> 顧清柔自然是高興地,笑著說好。
到了國外以后,許源雖然還是總纏著顧瑤,但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多少開始忙碌起來,因此也沒有從前那樣粘人。
而且,他這個人,雖然幼稚,但是一旦工作起來,就是雷厲風行,使出了名的魔鬼許二少爺。
顧瑤覺得這時候的許源是最可愛的,而且他忙得沒時間來找她的時候,她反而覺得無聊,只得去找他。
這天,顧瑤下午沒課,許源又忙的兩天沒見她了,于是她自己去了他的她的公司,想給她一個驚喜。
許源的助理叫Ada,是名校畢業(yè)的金融女學霸,長得還性感萬分,穿著大膽,對人熱情,是個尤物。
以前顧瑤倒是聽許源無意間提過這么一號人物,但是從未見過,哪知道是這么個人物,心里瞬間就有點不爽了。
Ada倒是對顧瑤很熱情,給她倒了水,讓他在許源的辦公室里等人。
“許總下午有兩個重要的會議,大概五點左右才能結束,顧小姐要是覺得無聊的話,休息間有電視機?!?p> 顧瑤面上笑著應了,心里卻越發(fā)不是滋味。這個Ada和許源好像很親密的樣子,而且在她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學生。
幼稚的小學生。
看著Ada出門的背影,凹凸有致的身材,顧瑤覺得自己是男的也會細化這樣的女人,多好看呀。
許源的辦公室出奇的干凈,而且顧瑤還發(fā)現(xiàn)他寫了一手好字,茶杯里泡的是茶葉,不是咖啡,原來他喜歡喝茶,怪不得身上總是一股淡淡的茶香。
顧瑤在他的辦公室東摸摸西摸摸,到了五點半的時候,他終于開完會回來了,跟進來的還有Ada。
大概是外人在場,許源倒是沒有做什么出格的時候,但是看到顧瑤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原本有些疲憊的臉上瞬間光彩起來。
“等多久了?”許源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然后拉著她的手進了休息室。
Ada拿了文件便識趣地出去了,期間也沒有多看兩人一眼。
“很久了,等得我都快睡著了?!鳖櫖庎街烊鰦?。
其實她想問問這個Ada的事情的,但是人家是工作上的伙伴,而且如果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肯定是沒什么的,她如果這么問,反而顯得有些小心眼,所以就沒問。
“餓不餓,我?guī)闳コ燥?,這里有一家餐館很不錯的,是個國人開的,很地道?!?p> 顧瑤點頭說好。
兩個人正要出辦公室,Ada過來敲門,“許總,lc的總裁七點約您吃飯?!?p> “怎么才說?”許源有些不高興。
“他才發(fā)消息過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談談,如果沒空的話可以再約。您要赴約嗎?還是我?guī)湍频???p> Lc的項目許源跟了大半年了,現(xiàn)在尤為關鍵,于是有些為難地看了眼顧瑤,顧瑤立馬道,“沒關系的,我們改天再去那家店好了,你去忙正事兒。”
許源看了看表,“我派人送你回去,明天晚上我來接你去吃飯?!?p> “好?!?p> 許源送顧瑤上了車,顧瑤看著后視鏡里和他站在一起的Ada,不停地心理暗示,沒事兒的,一定是她想多了。
回去以后顧清柔不在家,她最近認識了一個有趣的鄰居太太,兩個人不是今天去學插花就是明天去學調(diào)酒,玩的不亦樂乎,顧瑤進場一個人在家。
她呆呆地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手上拿著上次商場求愛的時候許源送她的項鏈,異動也不動。
她明明也不是很喜歡他的,但是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感覺越來越在乎了。
顧清柔拉著一大包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女兒呆坐在沙發(fā)上,今天她的心情特別好,笑著招呼顧瑤,“瑤瑤快過來,看看媽媽給你買了什么?”
顧瑤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大袋子的打包的菜。
顧清柔自己是不會做飯的,但是她又吃不瓜國外的東西,因此進場去找國人開的菜館,今天這一家的看起來倒是味道不錯,色香味俱全。
“聽說這家店的老板在這里好些年了,分店都開了十多家了,史密斯太太總說這家店的東西好吃,我起先還不信,沒想到今天一吃真的很可口。快嘗嘗?!?p> 顧瑤呆坐下來嘗了幾口,果然不錯,然后食欲大開,一口氣吃了大半。
顧清柔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瑤瑤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吃那么多?你不減肥啦?”
顧瑤搖搖頭,含糊道,“心情有點不好?!?p> 顧清柔一猜便道,“和許源鬧矛盾了?”
顧瑤搖搖頭,繼續(xù)吃。
這一晚,她撐得怎么都睡不著,然后晚上十一點左右的時候給許源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接,正當她要掛掉的時候,竟然通了。
“喂?”是Ada的聲音。
顧瑤沒想到是她接的電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是顧小姐吧?許總他去廁所了,一會兒我讓他回你電話?”
顧瑤立馬道,“不用了,那個,你們還沒回去嗎?”
“已經(jīng)往回走了,許總剛才下車去買東西了?!?p> “我也沒什么要說的,那先這樣吧。”
顧瑤掛了電話,卻再也睡不著了。腦袋里全是許源和Ada的關系,他們怎么會那么親密,這么晚了還在一輛車子上,她難道沒有車嗎?
這樣混渾渾噩噩了大半夜,一直到凌晨才睡著,好在第二天不上課,顧瑤睡到了中午才起。
顧清柔又不在家,她打開手機一看,竟然又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原來昨晚不小心把手機靜音了。
這些電話都是許源的。
顧瑤回撥了回去,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瑤瑤,你怎么不接我電話?”
“我才起,手機靜音了,怎么了?”
許源道,“昨晚你找我了?”
顧瑤瞬間又想起了昨晚那個電話,心里憋著氣,于是沒好聲好氣地回了過去。
“打錯電話了,怎么了?”
許源怏怏地回了個“奧”,然后重新打點氣精神,問她,“今天我把應酬都推掉了,來接你去那家餐館吃飯好不好?”
顧瑤沒有說話。
許源怕她又不高興,于是立刻補充道,“真的好吃的,你去了就知道了,保證你喜歡。你就去吧,好不好?”
想他這些日子來鞍前馬后的,顧瑤也不忍心再對他冷言冷語,于是答應了。
“那我晚上來接你?!?p> 掛了電話,顧瑤心里之前的酸澀竟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甜絲絲的味道,她忽然又想到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出去吃飯,于是開始挑衣服,最后選擇了一件吊帶連衣裙,下午又去把頭發(fā)做了一下,弄成了蓬松的大波浪,然后畫了個恰到好處的妝,便在家里等著許源過來接。
起點剛過,許源就到了,但是讓顧瑤沒想到的是,車上竟然還坐著Ada。
她愣了半響,覺得氣氛十分怪異,許源怕她誤會,忙解釋道,“下班的時候車子壞了,我順帶帶她一程?!?p> 顧瑤沒說話。
上車以后,顧瑤冷著臉,可是Ada卻好像沒發(fā)現(xiàn)一樣,還是和昨天一樣和她熱情地打招呼,見顧瑤不理會,最后也作罷了。
去吃飯的地方正好要經(jīng)過Ada的家,她下車的時候還笑著對許源說,“這幾天車子壞了真是不方便,麻煩你了許總,你的小女友好像不太高興啊?!?p> 顧瑤倏然回頭,看到這個女人已經(jīng)回頭。
許源回頭問她,“吃醋啦?我和她沒什么的,工作伙伴而已?!?p> 話音剛落,Ada一聲尖叫,兩人望去,原來是一個男孩子騎著單車竄出來太快撞到了她,她穿著高跟鞋躲避不及,倒在路旁,手腳還蹭破了皮。
那男孩子好像也受了驚嚇,不住地說“sorry”,Ada倒是深明大義,并未追究。
許源打開車門跑過去,見她手掌上蹭出了血,牙齒磕到嘴唇,嘴上還掛著血,有些狼狽,于是對她說,“怎么摔成這樣,我送你去醫(yī)院。”
“不必了,一點擦破而已,我自己回去處理一下就好。”
“不行,下一個并購方案近在眼前,形象也很重要?!?p> 因為許源堅持,所以他們原本去吃飯的路線改成了去醫(yī)院,顧瑤坐在副駕駛上,心中已經(jīng)了然。
剛才許源背對著車窗沒看清楚,但是她確實看得清清楚楚的,這個男孩子明明是從她的身邊穿過去的,是她自己撞了上去。
這樣看來,昨晚那個臨時的應酬應該也是她搗的鬼,這個女人是在想她示威了。
顧瑤笑了。
許源見顧瑤一直不說話,知道她是生氣了,有些忐忑,道,“瑤瑤……”
顧瑤笑臉回道,“怎么了?”
見她笑,許源心中更不安了。
“你餓嗎,一會兒送完Ada到醫(yī)院我就賠你去吃飯。”
顧瑤這時候如果還上當擺臉色那就太蠢了,她一改剛才的小女兒姿態(tài),反而十分善解人意地對許源說,“沒事的,Ada姐姐的事情重要,可別耽誤了生意,陪女朋友吃飯時候都可以的,不必急在今天?!?p> 這一身“姐姐”和“女朋友”,她咬的特別重。
果然,一直笑瞇瞇的Ada變了臉。顧瑤只當沒看到。
到了醫(yī)院以后,許源幫她去掛號的時候,顧瑤陪在Ada身邊,忽然對方問她,“你覺得你和他般配嗎?”
顧瑤一愣,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憋不住了,于是笑著問,“我不配,你配?”
Ada自信道,“我和他五六年的合作關系了,我十分了解他,他是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有野心,也有謀略,像你這樣的小姑娘不適合他。”
顧瑤差點笑出來,心道:他成熟穩(wěn)重?那是你沒看到他商場求愛的時候。
Ada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又生氣了,于是對她說,“看,年輕的女孩子總是容易撒嬌,總是期盼著男朋友去安慰,可是他是有事業(yè)的男人,哪有這么多時間安慰你?”
“我沒生氣?!鳖櫖幮χ厮拔矣惺裁春蒙鷼獾?,我和他兩情相悅,不用我耍什么手段,他就能夠把握放在心上,這還不夠我高興的嗎?”
Ada還想說什么,許源已經(jīng)走回來了。
“手續(xù)弄好了,我打了電話給你July,她一會兒就過來陪你。”
Ada一聽急了,“你去哪里?”
許源覺得莫名其妙,“我去吃飯啊,我女朋友還餓著肚子呢?!?p> Ada顧不得往日的偽裝了,趕忙道,“可是我受傷了,你要丟下我?”
許源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Ada也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嘴,然后擺出了剛才的微笑,道,“你們?nèi)グ?,我沒事的,玩的開心啊。”
許源沒再說什么,拉著顧瑤離開了。
在去飯點的路上,顧瑤試探地問他,“她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嗯?!痹S源神色嚴肅,“我剛才知道了?!?p> “奧?!鳖櫖幍氐馈?p> “但是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以前她從來沒這樣過,我只當她是一個很好的助理,誰知道她會對我……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云哥,讓他給我換個助理?!?p> 顧瑤聞言,趕緊道,“不必了吧,工作重要,最近不是有重要的收購案么,你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換人,不會有影響嗎?”
誰知許源卻自信滿滿道,“怎么可能有影響,你當許氏集團的名號是假的?我們?nèi)速Y后備力量也是很足的?!?p> 顧瑤一聽便高興了。
許源看了一眼笑的春光燦爛的她,有些癡迷道,“瑤瑤,你今天真漂亮。只是……”
顧瑤原還想謙虛幾句,一聽他說了句只是,便不大高興了,問,“只是什么?”
許源卻不再說,只道,“沒什么,你長得好看,到哪里都是好看的?!?p> 馬上,顧瑤就明白了他剛才那個“只是”是什么意思了。
連個人站在飯點前面,她才發(fā)現(xiàn)這還真的是原汁原味的一家國人開的店,為了營造國內(nèi)大排檔的氛圍,竟然清一色的露天圓桌,好多人穿著背心拖鞋,很多老外為了找那種感覺,竟然也這么穿。
指頭她做了頭發(fā),劃了濃妝,穿著吊帶裙。
“你怎么不早說!”掛要差點崩潰。
許源委屈地摸摸鼻子,然后帶著他挑了個位置坐下,“我也不知道你回這么隆重啊?!?p> 顧瑤覺得憋出內(nèi)傷,想著今晚一定要和小尹同個電話,問問她許諾是不是也是這樣沒頭沒腦的!
雖然穿著不合群,但是菜的味道是真的沒的說,而且顧瑤一嘗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原來昨天顧清柔帶回來的菜就是這家的。
許源聽說以后便道,“你媽媽也說好吃???那下次我們一起來。你別看這家店做成大排檔的樣子,其實老板非常有錢,在這里開了好多連鎖店,雖然是露天的夜排擋風格,但是也是精心設計成國內(nèi)的樣子的,對于這里的老外老說是非常有風格的?!?p> 顧瑤一看,還真的是這么一回事兒。
因為合胃口,所以兩個人都吃了許多,等到結賬要走的時候,忽然有服務員走到顧瑤跟前,對她恭恭敬敬道,“這位小姐,我們老板想見見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們老板?我不認識啊。”顧瑤看向許源,“怎么辦?”
許源也覺得有些奇怪,就問那個服務員,“你們老板是誰?認識我們?”
那服務員道,“我們老板姓何?!?p> “何?”顧瑤起先是沒什么印象,但是忽然她就想到了一個人。
何夕的父親!
“人在哪里,立刻帶我去見!”
許源陪著顧瑤走進了辦公區(qū),然后見到了這位何老板。顧瑤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他一定是何夕的父親,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何南川也是這樣盯著顧瑤,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他問,“不知道這位小姐,認不認識一位叫顧清柔的女士?”
顧瑤心中一顫,道,“認識,她是我媽媽?!?p> 何南川眼神一暗。
顧瑤繼續(xù)道,“她也在找你?!?p> 何南川一開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話,反復確認道,“真的?你說她在找我?”
顧瑤點點頭,“昨天她還說這里的飯菜好吃來著?!?p> 何南川的眼角,忽然就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