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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七年

第五十七章 有緣自會相見

忽然就七年 霐小一 2731 2019-05-10 23:55:00

  轉來轉去也沒有再看到那個身影,失望慢慢爬上心間。辛逸顧不得塞住鼻孔的紙團早已不見,頂著血跡斑斑的半張臉漫無目的地走著,引來路人不解的指指點點,直到靖唯和尹影跑到她面前。

  “辛逸,你這是怎么了?”看著辛逸兩眼無神,尹影擔憂地問。

  辛逸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神慢慢聚焦,她猛然抓住靖唯的手臂:“靖唯,邵霖是不是來了?你是不是知道他來了?”

  “邵霖?”尹影疑惑地轉頭望向靖唯。

  “你在說什么?。亢枚硕说脑趺赐蝗惶岬缴哿??”靖唯摸摸自己的頭發(fā)。

  “不然你怎么會對我喊丟沙包?”辛逸死死地盯著靖唯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破綻。

  丟沙包,是他們幼時愛玩的游戲,那沙包在空中飛來飛去。邵霖在教辛逸打籃球的時候,用了“丟沙包”來形容高拋傳球,彼時的辛逸還大笑:“方丈大人,你這形容很貼切,通俗易懂??墒菕伝@球比拋沙包可難得不是一星半點啊?!?p>  邵霖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愛學不學?!?p>  惜字如金。

  如果不是邵霖在,靖唯怎么會知道叫她“丟沙包”?

  “呃,你剛才被圍攻啊,只有拋高球打配合才行啊,邵霖跟我說過教你打籃球的事,你在場上不好細講,我只能言簡意賅啊?!本肝ūM力鎮(zhèn)定自己,直視著辛逸緩緩說道。

  “可我剛才明明看到他了?!毙烈葸€是不甘心。

  “辛逸,是不是眼花了,那么多的人,偶爾一兩個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看花眼了也是有可能的啊。”尹影從包里拿出紙巾,再用礦泉水淋濕了,輕輕擦去辛逸臉上的血污。

  “是啊,你可能是眼花了吧?!本肝ǜ胶椭?p>  辛逸沒有再說話,她只是低著頭,任由尹影為自己清理著,再把紙巾揉成一小團塞進流血的鼻孔里。

  眼花?怎么可能眼花?邵霖那樣的眼睛,她看了近二十年,贊美過無數次的眼睛,她怎么會認錯?剛才在對視的一霎那,那眼睛里分明的熟悉感,她怎么可能是看錯了?

  只是邵霖,你若還在怨我,那為何要來?你既來了,又為何不肯見我?

  辛逸拉過尹影的手,低低地說:“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也罷,不見就不見吧。

  “靖唯,不管他今天來沒來,如果你們有聯(lián)系,你轉告他,他一直都是我心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們這么多年的友誼,他說丟就丟?你告訴他,想都不要想。有一天他準備好了,我一直都在?!毙烈萏痤^,微笑著對靖唯說。

  靖唯看著辛逸,進退兩難。若他不答應,傷了辛逸的心,可若他答應,豈不是承認了他和邵霖有聯(lián)系?

  半晌過后,他輕輕一笑:“有緣自會相見,這些話,你自己去跟他說?!?p>  “辛逸,你還是在流血,咱們去醫(yī)務室看看吧。”尹影輕輕挑起辛逸的下巴,看了看又被血浸透的紙巾團。

  “好?!毙烈菪χf。

  辛逸意外受傷,沒能在女隊發(fā)揮作用。白羽揚因為有些心不在焉,下半場失誤連連,最終他們以三分之差惜敗,錯失冠軍。同學們很惋惜,白羽揚很氣憤。

  班會上,白羽揚忍不住埋怨:“簡辛逸,你說你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靈魂出竅了?你到底在開什么小差?。俊?p>  他原本還指望辛逸能在女隊比賽時間里拉開點比分呢。

  “喂,班長,你這么說就不對了,辛逸都被籃球砸得滿臉是血了,你又不是沒看到,再說了,下半場你不也發(fā)揮失常么?”汪曉綺接口,她是有那么一點點粉白羽揚沒錯,但她沒那么狂熱,她是個理智粉。

  白羽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汪曉綺說得沒錯,他是看到簡辛逸受傷了,可他沒法說,他下半場的失常,是因為有那么一點點,擔心她。

  嗯,這只是一點點對同學的關心,絕對不是什么簡辛逸說的,喜歡上她了。

  他怎么可能喜歡這個牙尖嘴利,又不是頂漂亮,還從來對他沒有好臉色的女人呢?

  回到寢室里,汪曉綺和何田把辛逸摁在椅子上,許愿關上門走過來:“辛逸,你突然間落跑,是在找誰?”

  “我以為看到了一個朋友?!毙烈莅寻旁谧雷由?,輕描淡寫地說。

  “肯定是不一般的朋友吧?你那樣流著血失魂落魄地沖出去,我們在后面怎么叫你你都聽不見。”汪曉綺眨了眨眼,語帶曖昧。

  “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辛逸嘴角泛起暖暖的笑意。

  “有多重要?”何田追問。

  辛逸看著眼前這三個女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明明白白寫著“我要聽八卦”幾個大字,不由得嘆了口氣:“要不要這么八卦?”

  “要!”三人異口同聲。

  辛逸無奈地搖搖頭,靠在椅子上,眼睛看著前方,又像是看著虛無的過去:“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的名字叫邵霖,我叫他方丈大人……”

  在這個冷風蕭蕭的夜晚,辛逸在寢室里暖黃的臺燈下,細細地講述著過往,講述著她的一些故事。她摒棄了那些恩怨糾葛和撕心裂肺的部分,盡量給她的新朋友們留一幅溫馨的畫面。

  故事講完,寢室里一片安靜。

  “哇塞,辛逸,這個世界上,真有這么好的藍顏知己?你說的這個邵霖,就是教你打籃球的那個?你說的比白羽揚還要帥的那個?”汪曉綺瞪圓了眼睛,連她最愛的薯片也忘了吃。

  辛逸看著汪曉綺點點頭。

  “你們這樣美好,而他居然不是你的男朋友?有點難以置信?!焙翁镆策B連咂舌。

  “辛逸,我倒是覺得,你的方丈大人能這樣豁出命去救你,你真以為這只是友情?”許愿說出心中的疑問。

  辛逸低頭輕輕一笑:“很多人都覺得我們不止是友情,連我自己都這么覺得,邵霖他不止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但我們也不是愛情,我們都各自有心上人?!?p>  許愿垂眸,不以為然:“也許你們只是當局者迷而已?!?p>  辛逸不置可否,這許多年來,有多少人抱有和許愿一樣的看法。辛逸心里偶爾也會迷惑,他們之間,好像確實是比友情多一點點,但又比愛情少一點點,十足詮釋了“友達以上,戀人未滿”??蛇@又有什么關系呢?只要他們心中知道彼此是最好的至交知己就足夠了。只是,如今的邵霖拒不相見,他還是抱有如此想法嗎?他們的未來,還能無話不談嗎?

  想至此,辛逸心里又開始有淡淡的失落。

  “等會兒,你們彼此都有心上人?”何田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如果這個邵霖不是你的心上人,那你的心上人是誰?”

  說完,汪曉綺和許愿也一并好奇地盯著辛逸。

  辛逸翻了個白眼,這群女人,八卦起來還有完沒完?辛逸起身:“那是另一個故事了!好了,要熄燈了,還不趕快洗漱!”

  “不行!你得把故事講完,這講到一半吊人胃口不道德!”汪曉綺抗議。

  “你還跟我談道德?誰私藏鄭浩的情書?我完全不知道有這事兒!搞得鄭浩還以為我是在考察他!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辛逸白了汪曉綺一眼。

  “呃,嘿嘿,是我沉迷電視劇忘了給你了嘛。”汪曉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fā)。

  “好了!各位,今日故事到此為止。我這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容我有點自己的隱私好吧?各位女俠高抬貴手!”辛逸朝三人拱手作揖。

  “切!”三人揮揮手,卻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各自散去。

  與此同時,靖唯和另一個人漫步在街道上,那個人走得極慢,若仔細看,走路還略微有些跛。

  “這么晚了,還回去嗎?”靖唯問。

  “去你寢室吧?!鄙哿氐卮?。

  “也行,正好有個家伙網吧通宵去了不回寢室?!?p>  “嗯?!鄙哿匾蝗缂韧叵ё秩缃?。

  靖唯看了看他,嘆了口氣:“我說你啊,既然忍不住來看她,為什么又躲著她?她都看到你了。”

  邵霖慢慢走著,沉默著,在靖唯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邵霖抬起頭,拉下口罩,露出他那俊朗的面孔:“我不能以這樣的姿態(tài)去見她。她會內疚,嚴嘉佳的事咱們都看到了她有多崩潰,再讓她看見我這樣,我不想她對我內疚,更不希望看到她同情我?!?p>  “邵霖,你這都是歪理。你這樣不聯(lián)系她,不理她,她就不內疚了嗎?我親眼看到的,她難過得要死!你知不知道你對她來說有多重要?”靖唯實在不理解。

  “既然我對她來說這么重要,那你告訴我,她若看到我瘸著一條腿,她會怎么樣?”邵霖問。

  靖唯語塞。

  “辛逸因為嚴嘉佳,執(zhí)意和蔣譙分開,現在都還在糾結別扭著。你呢?這明明都不是你倆的錯,你卻也這樣執(zhí)意不見她。雖然在我看來你倆純屬沒事找事,但你倆偏偏又都是這么固執(zhí)?!卑肷?,靖唯無奈嘆道。

  邵霖不再搭話,他何曾知道,花火一旦點亮,情感會來得比他的想象還要猛烈。

  那時他渾身痛極了,在昏昏沉沉中,恍然聽到她在耳邊呢喃“邵霖,你不要離開我”,她掌心傳來的溫度給了他力量。后來,媽媽因為氣憤沒收了他的手機,不讓他跟辛逸聯(lián)系,只讓他安心養(yǎng)傷。

  當他知道自己左腿受傷嚴重再不能考體育學院之后,他的確頹廢了一陣子,他想著,既然她心有所屬,那不如就這樣淡了吧??墒切闹辛硪粋€聲音又在說“承認吧,你若真想聯(lián)系她,怎會想不到辦法?你就是想讓她對你內疚,你就是想在她心里永遠占得這一席之地。”他不禁輕笑,原來他也有這樣自私的想法嗎?

  可他也知道,若自己這樣瘸著腿去見她,只會讓她更痛苦,會讓她更快地被愧疚吞噬。于是他積極地復健,期待著有一天健健康康去見她,那時的相見,才會是坦然而沒有負擔的。

  只是,他低估了思念。思念真的就如王菲唱的那樣,是很玄的東西,它如影隨形。他曾以為對思珩的喜歡是刻骨銘心的,到頭來讓他難以割舍的,讓他奮不顧身的,卻是這個早已融進他生命里的紅顏知己。在漫漫的歲月里,就這么潤物細無聲地刻進了他的心里。

  所以他來了,來看看她,掩藏在眾人中靜靜看著她,透過靖唯助她破局。只是沒想到會被她發(fā)現,四目相對的剎那,他知道她認出他了,而他也退縮了。

  看到她被砸得血流如注,他差點沒忍??;看到她慌亂地四處找他,他更是快要放棄躲藏。可他剛剛邁出步伐,輕微的跛腳瞬間拉回他的理智,他的傷還在康復中,還沒有完全好,他就是不愿讓她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固執(zhí)得可笑。

  有緣自會相見,他讓靖唯這樣告訴她。

  而他一定會以最好的姿態(tài),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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