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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七年

第七十章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忽然就七年 霐小一 3677 2019-05-30 23:58:00

  聞聽此聲,辛逸心下一沉。抬眸一看果然是白羽揚,于是趕緊轉(zhuǎn)身埋頭。白羽揚鍥而不舍的追求著實令辛逸感到壓力山大,辛逸除了上課時間避無可避之外,看見他是能躲則躲。室友們總是調(diào)侃她“怎么見了白羽揚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邵霖見辛逸面色古怪,緩步走來,不動聲色地擋在了辛逸身前。

  白羽揚的視線被高大的身影擋住,不得不看向這個對他有著極大威脅的人,微瞇起眼睛細細打量起來。對這個人,他也不是沒有做過功課。邵霖,辛逸的藍顏知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異性好友,兩人關(guān)系親密,曾為救辛逸受傷,在辛逸心里有著不亞于她前男友的分量。他身形雖瘦卻并不單薄,高大勻稱,五官尤其俊朗凌厲,連自己作為男性都不得不承認邵霖的外在條件實在是優(yōu)秀,現(xiàn)在是金融學(xué)院的頭號男神。只是邵霖性格寡淡,對不熟悉的人從來都懶得搭理,更對眾多追求他的女生嗤之以鼻。

  此時邵霖擋在辛逸身前,即便他一句話不說,白羽揚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的冷凝氣息,他貌似波瀾不驚的眼神實則充滿著戒備,好像只要他白羽揚敢對辛逸有半點不利,他都會對他不客氣。如此,白羽揚的直覺告訴自己,邵霖對辛逸,絕對不止是好友那么簡單。

  白羽揚站定在邵霖面前,眼睛雖然直視著邵霖,卻是拐著彎對辛逸說道:“辛逸,這位就是你跟我說的那位救了你的好朋友嗎?”

  言下之意,你們的事我都知道,還是辛逸自己跟我說的,你在辛逸口中,也僅僅只是好朋友而已。

  邵霖的雙眉極輕微地皺了一下:這個人,對他有敵意。再聯(lián)想到剛才辛逸的表情,邵霖心下了然。辛逸這樣一個熱情洋溢又開朗明麗的女孩子,有人追求再正常不過了。只是,對比自己的顧慮重重,他竟然有些羨慕眼前這人能這樣毫無顧忌、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朋友二字,既是親密無間的保護罩,又是束縛手腳的枷鎖。

  辛逸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既然躲不過,那就坦然面對,總不能落荒而逃吧?她轉(zhuǎn)過身,走到兩人中間,介紹著:“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邵霖,現(xiàn)在在我們學(xué)校金融學(xué)院,因為……呃……你知道的事,他今年考進我們學(xué)校的?!?p>  又轉(zhuǎn)頭對邵霖說:“這是白羽揚,我同班同學(xué)?!?p>  辛逸既把他們過去的事告訴了這個白羽揚,想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會差。邵霖心中有些悶,那些只屬于他們的過往和回憶,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他都不愿意與其他人分享。感情果然是自私的,輕易就能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只是現(xiàn)如今,他也只能佯裝淡然。

  “你好!久仰大名,幸會幸會。我是白羽揚。”白羽揚扯出一個笑容,大方伸出手。

  邵霖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皮笑肉不笑:“你好,我是邵霖?!?p>  兩人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白羽揚看了一眼辛逸手上的籃球,轉(zhuǎn)頭對邵霖說:“聽說是你教辛逸打籃球的?”

  “是,被纏得沒辦法。”

  “應(yīng)該不好教吧?”

  “還好,她只聽得進我的話。”

  辛逸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怎么覺得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邵霖他,好像看不慣白羽揚。不過也是,邵霖那樣的性子,除了幼時相識的伙伴,對誰都是冷漠的。

  白羽揚的笑意凝固在嘴角邊:“那你球技應(yīng)該很不錯,切磋一下,如何?”

  “不行!”辛逸斷然拒絕。

  “怎么了?”白羽揚詫異地問。

  “他下午才打了球,又走了這么長時間的路。而且他腿受過傷,不能過度勞累?!毙烈菀荒樥?,堅決反對白羽揚的邀戰(zhàn)。

  辛逸那護著邵霖的樣子令白羽揚心中不忿,正準備說什么,卻見邵霖輕拍了下辛逸的肩:“沒事?!?p>  “邵霖!”辛逸緊皺眉頭。邵霖就是這樣,從小如此,只要不是病得起不了床,誰來邀戰(zhàn)他都應(yīng)。她都搞不懂邵霖怎么就對打籃球這事兒這么執(zhí)著。

  “放心?!鄙哿剌p聲說。她怎么會懂,這是男人間的較量,怎能未戰(zhàn)先???這邀約,必須上。

  “那,這只是切磋,點到為止,別太來勁了?!毙烈菔冀K不放心,叮囑道。

  “好?!毖院喴赓W,卻是給了辛逸一個安心的眼神。

  白羽揚眼見兩人的互動,心中不是滋味。這樣深厚的情誼,這樣默契的關(guān)系,在這一瞬間白羽揚甚至懷疑,也許自己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難以打破吧?邀戰(zhàn)切磋原本只是他被邵霖的話語一激,頭腦發(fā)熱說出的話,正因為他知道邵霖受過傷,看邵霖的穿著打扮應(yīng)該是下午打了球,料想著他不會應(yīng)邀,沒成想邵霖居然答應(yīng)了。

  辛逸把籃球遞給邵霖,再拿過他的背包和脫下的外套,站在一邊。邵霖看了她一眼,一揚下巴:“別傻站著,我想喝綠豆沙?!?p>  “綠豆沙?那要去松苑食堂啊,那么遠!”辛逸瞪著邵霖。

  “去吧,你自己說的,對我負責(zé),有求必應(yīng)?!鄙哿靥裘?。

  辛逸何嘗不知,邵霖支開她,無非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已。她指著邵霖再度叮囑:“千萬不要逞強?!?p>  想了想,她轉(zhuǎn)過頭,遲疑了一瞬,還是對白羽揚說:“你……你想喝什么?”

  白羽揚因為這個再平常不過問話而感到心情愉悅,她還是想著他的,于是白羽揚滿臉笑容:“和你一樣。”

  “我什么都不喝?!毙烈輿]好氣地說。

  “那我也什么都不喝,我一個人有什么意思,和你一起才有意思?!卑子饟P還是滿臉笑容。

  “無聊!”辛逸轉(zhuǎn)身離開。背對著兩人輕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叫你嘴賤!白羽揚也真是的,說話也不分場合,當著她朋友的面也能這么口無遮攔的。她剛才偷偷瞄了邵霖一眼,還好邵霖只是低頭系著鞋帶,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待到辛逸走得遠了,邵霖站起身,開門見山:“你喜歡她?”

  “彼此彼此。”白羽揚也收起笑容,眼神銳利。

  第一次,邵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從前的蔣譙,辛逸傾心的時候自己的感情還沒有起變化,等到自己發(fā)覺對辛逸有了超過友誼的情意時,她已經(jīng)和蔣譙在一起了。就如靖唯所說,自己來晚了,就不要去打擾她。于是他也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意,守好自己作為朋友的界限。

  直到靖唯告訴他,辛逸和蔣譙分開了,邵霖也開始問自己,要不要更進一步?他一方面顧慮著若表白失敗會徹底失去她,連朋友都沒得做;但另一方面,邵霖也笑自己:若真的不想更進一步,自己何苦那么積極的復(fù)健,何苦付出那么多努力只為了考來她所在的學(xué)校?

  自己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因為想和她在一起罷了。但真正重逢了,他卻又猶豫了,躊躇了。在感情中他完全沒有對待球賽或生活中各種事情時的那種果斷。

  直到見到這個白羽揚。和以前溫和隱忍的蔣譙不同,白羽揚恣意張揚,他毫不避諱對辛逸的喜歡和追求,可以在人前坦然說出“和你在一起才有意思”的話。而現(xiàn)在,他站在他面前,看穿他的心思,毫不退讓,滿眼都是“我要得到她”的挑釁。這讓原本打算順其自然又顧慮重重的邵霖倍感壓力。

  邵霖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云淡風(fēng)輕。

  眼見邵霖一直沉默不語,白羽揚挑了挑眉:“默認了?”

  “與你無關(guān)?!鄙哿夭恢每煞瘛?p>  “邵霖,沒有多少人愿意豁出命去救另一個人,除非這個人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在那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選擇以命相搏。全國那么多的大學(xué),你哪兒都不去,追著她來了這里。你覺得,辛逸那么聰明一個人,她真的感覺不到嗎?連我這個和你第一次見面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你們那么多年的默契和情誼,她會看不出來?邵霖,她裝傻而已。那么你說,她為什么要裝傻?”白羽揚盤腿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邵霖。

  白羽揚的話,直擊邵霖的內(nèi)心深處。他想起高中時,辛逸因為被冤枉偷試卷而和蔣譙冷戰(zhàn),他帶她去江邊聊天開解。送她回家后,剛剛轉(zhuǎn)身就看見蔣譙站在自己身后。蔣譙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最后說:“你真的,只當她是朋友?”

  彼時的邵霖很想否認,但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在和蔣譙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只淡淡對蔣譙說:“不要傷她?!?p>  蔣譙看得出來他的心思,靖唯也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就連第一次見面的白羽揚,都能一眼看穿。如白羽揚所說,辛逸如此聰慧,她怎會一無所知?

  但她什么都不說,如常在他身邊嬉笑怒罵,調(diào)侃打鬧。她不是真糊涂,她只是在裝傻。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沒有如他一般地升華情感,她只希望彼此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想至此,邵霖有些受挫。他也如白羽揚一般盤腿坐在地上,沉默半晌之后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果她希望我永遠是朋友,那我就永遠是她身后的朋友?!?p>  白羽揚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邵霖,這家伙,就沒有想過去爭取一下?

  “每個人性格不同,選擇不同,顧慮不同,總要衡量一下的。我能做的,就是不會強迫她做什么,不會讓她為難。如果我的存在對她來說是負擔,那我會毫不猶豫離開,但如果她需要我,我就一直在她身邊。”仿佛知道白羽揚在想什么,邵霖淡淡地說。

  “邵霖,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矛盾嗎?”白羽揚嗤笑。

  “誰的人生不矛盾?”邵霖反問。

  白羽揚語塞,片刻后,白羽揚起身:“邵霖,我跟你不同,我喜歡她,那我就努力爭取她,哪怕最后求而不得,我也在所不惜??偤眠^將來知道與她只差這么一句話而懊悔。”

  邵霖搖頭輕笑。白羽揚可以沒有任何顧慮,是因為哪怕失敗了,大不了各走各路;但他不同,他若失敗了,是失去,是連同過往所有的一切連根拔起。

  當辛逸拿著綠豆沙回來的時候,只看見邵霖一人席地坐在籃球場的邊緣。

  “你們切磋完了?”辛逸詫異地問,這也太快了。

  “你太慢了。”是切磋完了,不過不是在切磋籃球。

  “你的腿還好嗎?受得住嗎?”辛逸看了看邵霖戴著護膝的腿。

  “沒事?!?p>  “白羽揚呢?”辛逸拿著一瓶水張望了一下。

  “走了?!鄙哿厣钌羁戳诵烈菀谎郏骸八谧非竽??”

  聞言,辛逸低下頭:“嗨!他自作多情而已?!?p>  “那你呢?有想過再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嗎?”邵霖笑著問。

  夜晚,躺在床上的辛逸還在想:為什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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