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躺在床上的顧傾晗輾轉(zhuǎn)難眠。從宴會上回來后傅宸雖然看起來神色無常卻沒怎么說話,她大致也知道了些事情但不想戳他傷口就什么都沒問。
顧傾晗翻了個身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在長廊里面前的一扇門半掩著,月光穿過門縫落在了木質(zhì)地板上。她輕輕地推開了門,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酒味還夾雜著淡淡的煙草想。
她走了進去,目光落在了站在窗前背對著她的傅宸。那人聽見了動靜轉(zhuǎn)過身來,他穿著一件白襯衫領(lǐng)口的兩??圩颖唤忾_了,發(fā)絲微亂,黑眸里帶著幾分落寞。
他掐滅了煙頭,朝她伸出了手,“過來?!?p> 顧傾晗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心口微微一酸。她小跑過去牽住了他的手,傅宸順勢將她擁入懷里,他順了順她的發(fā)絲低語道:“睡不著?”
顧傾晗聞著他身上帶著的煙草味,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抬手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緩緩說道:“其實,你如果不開心可以說的。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但我會聽的,會很認真地聽?!?p> 傅宸微愣垂下了眼,臉埋在了她的脖頸處,“今晚有沒有嚇到你?”
顧傾晗撫了撫他的背回道:“還好?!?p> 傅宸松開了手,捧起她的臉親了親眉心,“對不起,讓你看到這些?!?p> 顧傾晗搖了搖頭,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歪頭蹭著他的掌心,“我喜歡的是一個最真實的傅宸,所以不論是好的一面還是壞的都沒關(guān)系。只是如果他有什么心事的話,可以跟我分擔一些,或許我會是一個好的傾聽者?!?p> 他頓了頓,唇角慢慢地勾出了一弧度將她擁入懷里,吻了吻她鬢邊的發(fā)絲呢喃道:“幸好有你。”
傅宸洗漱過后抱著顧傾晗鉆進被窩里,他看著懷里的人眨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忍不住親了親,額間與她相抵問道:“還不睡?”
顧傾晗沒回話依賴性地往他懷里拱了拱。他低笑一聲,抬手順了順她的發(fā)絲,“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黑夜里,月上落下的一縷清輝與平穩(wěn)的呼吸聲交織在了一起,低沉的語調(diào)響起夾雜著哀傷,塵封已久的記憶連著心口上的痂再次被掀開。
傅宸的母親叫文婉,人如其名是個知書達禮,溫柔的人。她與傅景程雖是商業(yè)聯(lián)姻但卻一直深愛著他。
兩人結(jié)婚后相敬如賓沒多久便生下了傅宸。原以為會一直這樣平靜安寧的生活下去,可有時總是事與愿違。
那天文婉發(fā)現(xiàn)傅景程出軌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傅宸發(fā)現(xiàn)的。彼時他還年幼不知道自己父親房間里為什么會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可當他轉(zhuǎn)過身正想問文婉時卻發(fā)現(xiàn)原本從容優(yōu)雅的母親臉上出現(xiàn)了裂變,眼里滿是驚慌無措。
她顫抖著手將年幼的傅宸擁入懷里,捂住他的耳朵帶著他逃離了那里。文婉出身書香世家,自尊心強,不容許傅景程這樣踐踏她的尊嚴。
傅宸記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雷電交加與外面的爭吵聲融為一體,他們將這個原本還算美滿的家庭徹底撕碎。
再后來傅景程直接跟文婉攤牌,他告訴她他不喜歡安穩(wěn)的生活,喜歡自由,只想隨心所欲過自己的生活。他毫不避諱地帶著不同的女人出入公眾場所,甚至任由外人,媒體用不堪的言語乃至齷齪的手段傷害自己的家庭。
面對這樣的壓力,文婉整日郁郁寡歡,身體也逐漸消瘦下去。可她仍是最溫柔的母親,她從來不會將外界帶來的負面情緒扔給自己的兒子,她會用最輕柔的語調(diào)安慰自己的孩子,讓他感受到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還有一點溫情存在。
講到這時,傅宸停頓了好一會兒。
顧傾晗突然意識到這個故事的結(jié)局會是什么,她抱緊了他,后悔讓他將這個故事講了出來。她抬頭看他,見他動了動唇慌張地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用說了,沒關(guān)系……”
他微垂著眼吻了吻她的掌心,將她重新攬回懷里緩緩說道:“!,我牽著她感受著她一點點冰冷下來的身體直到天亮……”
臥室里沉默了下來,顧傾晗捕捉到他的呼吸在微微地發(fā)顫,她抱著他學著他以往安慰自己的樣子,吻著他的眉心,鼻尖,眼尾,薄唇。
顧傾晗牽起他指尖發(fā)涼的手放在臉頰邊蹭了蹭承諾道:“以后有我在你身邊,永遠?!?p> 永遠。
傅宸微微一愣,,深邃的眼眸里溢出了點點光亮,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詞是如此的美妙。他深深地吻住了撫著她的臉指腹輕輕摩挲著顧傾晗呢喃道:“好,永遠?!?p> 第二天早上,。
車內(nèi)兩人十指相扣傅宸和顧傾晗兩人陪著兩位老人用完早餐后便離開了傅宅,傅宸捏了捏她指上的軟肉,“今天沒什么安排就去公司陪我好不好?”
顧傾晗回想了下這大半月的行程轉(zhuǎn)頭看他,“你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有點像連體嬰?”
傅宸眉尾一挑,“怎么說?”
“就整天粘在一起呀,你不會覺得膩歪嗎?”
“不會。”傅宸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蹭了蹭,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你膩了?”
“當……顧傾晗張了張嘴正想承認,抬眸瞧見他的眼神下意識轉(zhuǎn)了話鋒,“那什么,去一下也是可以的?!?p> 傅宸親了親抓在掌心的小手,唇角勾出一弧度,“還算識相?!?p> “……”
傅宸在公司大門口停下車后交給了一旁的保安,便牽著顧傾晗進了公司大堂。兩人乘著電梯到了傅宸所在的辦公樓層,剛走出幾步路就見到從遠處迎上來的林昇報告著今日的行程安排,兩人交談著工作上的事情,一旁的顧傾晗百無聊賴地跟在傅宸身邊。
進了辦公室,顧傾晗自覺地走到一旁的小沙發(fā)上,拿起桌上的平板玩起了游戲。而傅宸秘書這幾天也摸清楚了她的喜好,做了一杯熱可可遞到她面前。
顧傾晗接過朝她笑了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