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暗暗低語了一聲,并未指名道姓,意識到形勢微妙的她,卻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不敢表現(xiàn)地再像之前那般大大咧咧,毫無顧忌,畢竟,就算人小,但也知道雙拳敵不過四手的道理。
這一刻,秦良玉也好,張靜修也罷,那算是真得開了眼,真真正正地見識到,何為心機深沉的老狐貍?
談笑風生中,面不改色,又能暗中較量,給對方設(shè)陷阱,使用再明顯不過的陽謀,卻又使得被設(shè)計之人無話可說,無可奈何,只能被動地迎擊。
猶如泰山一般,面對對方赤裸裸的陽謀,破山禪師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眸光微閃,不動如山,神情還是那么的鎮(zhèn)定自若,卻也是知道事情不可為,解釋沒用,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件事情。
“呵呵....巢云子道友說得不錯,有了百香果相助,愛徒的修煉效率確實會大幅度的提高,至少可以節(jié)省近十年苦修之功。”
這個時候,破山禪師的話語忽然一頓,眸光不僅平靜如水,還帶著幾縷慈祥般的笑意,看著蠢蠢欲動的一干人等,隱隱所流露出的不懷好意,對于百香果的覬覦,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不過嘛,前幾天遇到本門的四大高僧之一的云棲祩宏禪師,貧僧的手中,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枚百香果,至于另外兩枚,呵呵......”
“哼哼....”
巢云子冷冷一笑,顯然并不是很相信破山禪師的說法,而周圍的那些圍觀之人,尤其是那些對于百香果產(chǎn)生覬覦之心而蠢蠢欲動者,神情明顯有一些遲疑起來,動作也是一滯。
巢云子看了看周圍,看到氣氛變得異樣起來,不再那么的那么劍拔弩張,頓時為之了然,也就知道,現(xiàn)在沒有再繼續(xù)言語煽動與蠱惑的必要了。
此刻,他的心里很清楚,周圍的那些人之所以遲疑,并不是說真得就相信了破山禪師之言,更不是害怕了破山禪師,而是幡然醒悟了過來,對佛門的忌憚。
畢竟,在場之人,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此次天府之門打開,身為佛門的四大杰出之人,就是被譽為當代四大高僧的云棲祩宏、紫柏真可、憨山德清和蕅益智旭,聯(lián)袂而來,一起進入了天府之內(nèi)。
對于修真界真正的頂級實力而言,或許四名結(jié)丹大圓滿境界的修士,確切的來講,應(yīng)該是一只腳已經(jīng)邁入了假嬰境界,亦或是已經(jīng)有了假嬰的修為,四人不算什么。
可是,對于周圍這些人而言,就不得不斟酌再三,權(quán)衡利弊了。
因此,不管破山禪師所說是真是假,莫說只是一枚,就是三枚百香果,在場之人,恐怕沒有幾個人覺得,為了三枚百香果,就值得得罪佛門,與其撕破臉?
當然,如果是有利于自己修為的靈草、靈果或靈花,可以使得修為有所精進,甚至是突破金丹期的瓶頸,那就另當別論了,還可以放手一搏,值得冒性命之險。
何況,這還是光天化日之下,當著眾人的面,搶奪百香果?
畢竟,百香果只有三枚,不可能一人一份,自然而然地,類似于殺人滅口的事情,也就更加的不可能了,除非,也是出身于名門大派,有著家族勢力做靠山。
而且,加上破山禪師,進入天府內(nèi)的佛門結(jié)丹期修士,處于金丹大圓滿之人,就足足有五人,就憑這份戰(zhàn)力,雖不至橫掃諸敵,卻也屬于中等偏上的實力了,容不得周圍這些修士不得不忌憚三分,最起碼還不敢就這樣明著動手,當眾搶奪百香果。
當然,現(xiàn)在不動手,卻不代表眾人放棄了百香果。
顯然,破山禪師也是深知一點,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依舊風輕云淡的模樣和眾人打著招呼,而巢云子的那冷峻的面容變了變,似乎是在權(quán)衡利弊,轉(zhuǎn)瞬就恢復(fù)了正常,幾乎是前后腳的功夫,緊隨破山禪師三人之后,也走進了城內(nèi)。
這個時候,始終都是沉默不敢多言的張靜修。冷眼旁觀著這一切,雙方的較量,身為讀書人,心里又有著別樣的感慨,對于一些事情,又有了重新的認識。
什么出家人不打誑語,什么四大皆空之類的,這些都不是洗腦的一種表現(xiàn),不是心性堅定,而是卻是足夠的利益驅(qū)使,否則的話,眼前的這些出家人,又有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在張靜修看來,相比于世俗界的偽君子、假道學(xué),眼前的這些所謂修士,民間傳揚的大仙,只不過他們的勾心斗角更加的粗鄙而已。
如果撇開自身的修為,或是實力處于同一個水平上,僅就爾虞我詐而言,若是與世俗界的那些朝中重臣斗,恐怕被吞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到最后,連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不過,張靜修的心里又是暗暗嘆息,所謂的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紙糊的。毫無作用。
畢竟,在絕對的強者面前,什么律法,什么規(guī)則,也就是一紙空文而已,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尊不遵守,全都要看個人的心情。
“小玉,翀昇,我們走——”
容不得張靜修繼續(xù)深想下去,隨著破山禪師的一聲招呼,秦良玉與張靜修異口同聲地回應(yīng)之時,連忙跟了上去,不敢有任何的耽擱。
實在是,看似危機已經(jīng)解除,但實際上依舊是暗流涌動,容不得他們多長幾個心眼,不時地打量著四周,目中的警惕之色轉(zhuǎn)瞬即逝。
破山禪師依舊是那么的平靜,邁著尋常的步伐,不急不緩地向前走著,相比于秦良玉與張靜修的警惕,他的目光卻要純粹的多,更像是在想著什么?
“嗯——”
當?shù)谝恢荒_踩在城內(nèi)的青石磚上之時,和張靜修一樣,巢云子也有著極其相似的舒服感覺,幾乎是一種身體本能,巢云子發(fā)出一聲輕緩而歡快的鼻音,轉(zhuǎn)瞬間,又清醒了過來,瞪大著雙眼,露出難以相信之色。
“這——這——這是草木精華之氣!”
然而,剛剛發(fā)出這一聲感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巢云子的臉上有著不解之色,和破山禪師的反應(yīng)何其相似,打量著周遭的同時,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