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禪師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結(jié)丹修士,沒有付諸行動之人,采取了作壁上觀的態(tài)度,對于如此慘烈的場面,雖是一個出家人,卻也沒有多少的異常反應(yīng),神情很是平靜。
聽到師父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懵懵懂懂的秦良玉頗為的不解,更有一些恍惚,撥開破山禪師放在她腦袋上的大手掌,嘟著小嘴,仰著腦袋問道:“師父,你不是說,張翀昇乃是龍門派之人嗎?”
“既然如此,那對天眼落入了張翀昇的手中,那就等于落入了龍門派的手中,王常月那些人不可能坐視不管,即便是做做樣子,也得替張翀昇擋一擋來自于其他強(qiáng)者的威逼啊~”
就好像是在印證秦良玉的話語一般,幾乎是同時,天眼剛剛落入張靜修的手中,也撲上來的王常月等龍門派的強(qiáng)者,一看他的服飾,手上的動作頓時為之一頓,替張靜修抵擋部分的攻擊之時,更是大喊道:“這位師弟,快將天眼扔過來,寶物雖好,卻絕非你所能夠擁有和守護(hù)的,快交給我!”
緊接著,顯然是在討好王常月,其他的龍門派之人紛紛附和起來,相繼做出了相應(yīng),同時還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為大局著想的模樣。
“這位同門,快將天眼交給王師兄!”
“這位師弟,你不過是一個煉氣期的修士,只有煉氣十層的修為,對你而言,天眼無異于是一枚燙手的山芋,太過危險了,快交給王師兄!”
“對對,為了宗門著想,快將天眼交給王師兄,而且,也只有王師兄能夠守護(hù)得住那對天眼!”
除了一開始的發(fā)呆,短暫的錯愕,對于修真界的了解,早已不是菜鳥的張靜修,轉(zhuǎn)瞬就清醒了過來,漆黑的眸子里忽然迸發(fā)出異樣的點(diǎn)點(diǎn)光芒,對于諸多同門的“好言相勸”,更是置若罔聞,就好像當(dāng)作了耳旁風(fēng),低頭看了一眼捧在雙手里的天眼。
這一刻,天眼散發(fā)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將張靜修守護(hù)在內(nèi),周圍的那些攻擊,幾乎對他無效。
忽然間,在張靜修抬頭的剎那,他的那雙眸子變得格外冷冽和無情起來,毫無感情色彩,嘴角更是微微上揚(yáng),勾勒出一抹嘲諷般的冷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真得將天眼扔了出去,而不是立即服食,或是扔給王常月。
然而,令人意外的不僅如此,張靜修扔出的方向不僅不是王常月等人迎上來的方向,而是張四海的方向。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被人扔出去的那對天眼,就好像劃過夜空的流星,伴隨著璀璨光芒的同時,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jīng)落入了張四海的手中。
就好像是張靜修的行為出乎人的意料一般,眾人此時的反應(yīng)也是令人意外,吃驚不小,居然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有一些難以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實(shí)在想不通,無法理解張靜修的舉動。
如果王常月等人沒有喊出那番話,眾人還能夠理解張靜修的行為,乃是扔出去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可以明哲保身,可以立即從危險的漩渦中抽身而出。
對于這些,眾人不僅能夠理解,心中還會贊嘆一番,此舉真是明智!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張靜修的身份公之于眾,為眾人所知之后,那就不一樣了,按理來講,他應(yīng)該將天眼扔給王常月才對,否則的話,就算現(xiàn)在抽身而出,躲過了被圍攻的危險,卻也惹得王常月等人的記恨。
還有龍門派其他人的不滿。
因此,幾乎是王常月的話音剛落,本著這種思維模式,立即就有好幾個結(jié)丹級別的強(qiáng)者,隱隱做好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從王常月這邊截胡,或者從他的手里強(qiáng)搶天眼。
此刻,即便是作為張靜修出奇舉動的最大受益人,看著眼前的一對天眼,張四海也是錯愕不已,緊接著就是一陣狂喜,隨之抓過了天眼。
“快快,保護(hù)我,擋住其他人的攻擊!”
顯然,張四海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傻叉,抓過天眼之后的他,也意識到了此舉無異于引火燒身,憑他的修為實(shí)力,根本就守不住天眼,但強(qiáng)烈的貪念催使之下,已經(jīng)是管不了那么多。
本能地做出了放手一搏的舉動。
當(dāng)然,這種放手一搏,絕非是無的放矢,而是有著一定的自信和仰仗,讓張四海心存一絲希望,不是沒有將天眼搶到手,并且擁有的可能。
而自信的來源,正是他的身份!
下達(dá)著命令的同時,張四海的身形更是連連后退,已經(jīng)放棄了一個近在眼前的一枚靈果,隱身于正一教諸人之中,興奮的神情中,更是對著四周近乎于咆哮的喝道:“我乃是正一教的少主,家父乃是當(dāng)今的正一真人,還請諸位收手,給家父幾分薄面,這對天眼,現(xiàn)在是我們正一教的了。”
不得不說,張四海也有著過人之處,深諳審時度勢之道。
這份過人之處,不僅僅是體現(xiàn)在這份反應(yīng)力,還有最后一句話,不只是對周圍強(qiáng)者的威脅,更是對巢云子等人的提醒與警告,他張四海不是尋常的正一教門人,有那個資格,可以擁有這對天眼。
更何況,這對天眼乃是他所得,已經(jīng)落到他的手里。
“該死——”
這句話顯然是龍門派之人喊出的,確切的來講,是以王常月為首的陣營之人,對于張靜修的不滿,甚至是斥責(zé),如果不是局勢不允許,恐怕早就有人對張靜修動手了。
不過,即便如此,恨不得將張靜修殺了,但隨著天眼的轉(zhuǎn)移,也不得不暫時壓下對張靜修的怨懟,前去搶奪天眼。
這個時候,在場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常言與郭老實(shí)最能理解張靜修的行為,為何這么作,為何將天眼扔給了張四海,而不是自己一方的王常月等人。
無疑,這是禍水東引,更是在報仇,不顧一切地報仇,近乎于癲狂般的豪賭。
通過天眼,將所有的攻擊力都轉(zhuǎn)移到張四海的身上,以眾人之力,不斷地消耗從張四海的保命手段,甚至是巢云子等人的后手,進(jìn)而趁亂報仇,以報殺父之仇,家族巨變之仇。
此時此刻,在場之人中,恐怕也就屬巢云子最為尷尬,面對天眼的誘惑,當(dāng)然也很想得到,可奈何身份的敏感性,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去搶奪張四海手里的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