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東皋城和慶天郡的交界,根本不用刻意的打聽,隨著趨鶩的人流,便能知道遺穴的位置。
在東皋城和慶天郡的交界處,連綿數(shù)十里,這里本是一處無人問津之地,很少有人踏足。
但此時,此地人山人海,如同熱鬧的市集一般。
“公子,都過了這么幾天了,我們現(xiàn)在才來會不會太晚了?”
李二狗將幾匹馬安頓好之后,又湊回了孤辰身邊,看著周圍到處擠滿了人,道:“那遺穴里就算有什么寶貝,只怕也已經(jīng)被搶完了!”
李二狗話一說完,又指了指不遠處,附身在孤辰耳旁道:“公子,你看,是宮慶陽他們!”
順著李二狗所指的方向,在扎堆的妖族當中,宮慶陽和云媚顯得的格外引人注目。
一個本是慶天郡新崛起的天驕,再加上這里是慶天郡范圍,經(jīng)一年前的太魔之亂后,知道宮慶陽的人都不少,因此在這里,宮慶陽理所當然的成為眾人矚目的存在。
云媚雖然顯得陌生,無人認識,但從其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也能讓群妖察覺到其脫俗的氣質(zhì)。
而且云媚本就貌美不凡,如下塵仙子,活脫脫的大美人兒,和宮慶陽站在一起,就如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除了宮慶陽和云媚外,先前孤辰等人看到的那位馭寶而行的老者也在一旁。
和宮慶陽及云媚的談笑風生不同,或許是年紀相差太懸殊,沒有能插上嘴的地方,那老者就像睡著了一樣。
閉著眼睛,靜靜的立在云媚的身旁,一動不動!
看著那老者,孤辰雖然看不穿他的境界和實力,但是來自靈魂的感知,那老者的秘密在孤辰的腦海中一覽無遺!
一道虛影在老者的識海中逐漸的變得清晰,莊嚴端正,渾身散發(fā)著金光,這是法相大成的征兆!
一旦虛影凝實,便能結(jié)出真正的實體,這老者便能步入真嬰之境。
這樣的高手,竟然會出現(xiàn)在一個小小的遺穴,這讓孤辰對云媚的身份感起了興趣......
在遺穴前的妖族密密麻麻,雖比不上在萬妖禁地中的熱鬧,但一眼望去,少說也有近萬道身影。
萬妖禁地都關(guān)閉了數(shù)日,這些妖族還停留在這慶天郡附近,也就說明這些妖族的實力絕不會是那些進入萬妖禁地中的妖族所能堪比的。
在大荒之中,最為常見的現(xiàn)象就是,強者強,弱者弱,極為貧乏的就是實力中堅的力量。
而數(shù)萬年來也正是因為妖族數(shù)量雖多,但是妖族的整體力量卻遠遠不能和人族相比,因此才有了禁止實力在三虛境及之上的妖族出入萬妖禁地,為的就是推動整個大荒的實力!
………………
陽起東方,慶陽峰;月落山中,白陰宮!
宮慶陽因一年前的太魔之亂而名聲大噪,被天下妖族奉為慶天郡的雙絕之一,和那白陰宮的主人齊名。
白陰宮,名為宮,卻不是一座真正的宮殿!
充其量只是一間多了幾塊瓦磚的破屋子。
說它破,是因為這間屋子破到連一扇門,一扇窗也沒有!
上不遮雨,下不避風。
唯一出奇的地方,就是屋子外的木板上,用傾斜的筆跡刻下的三個大字,白陰宮!
白陰宮的破,是眾所周知的;白陰宮的主人,也是眾所周知的。
白陰宮之所以出名,絕不是因為它的破舊簡陋。
一個再破的地方,里面住著一個不簡單的人,那這個地方也就變得不簡單了起來。
此刻在這遺穴前,聚攏的妖族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遺穴的入口。
不為其它,只因為在遺穴的入口有一把巨劍如同一座豐碑一般豎起在那,讓群妖不敢越雷池半步!
人的名,樹的影,慶天郡智武雙絕,宮慶陽代表的智絕,而武白陰這個名字就是代表的武絕!
劍如人影身隨在,一把浮屠斷人頭。
浮屠劍在的地方,就是武白陰在的地方!
恰好浮屠劍是把很好認的劍。
有人認出了浮屠劍,也就認出了浮屠劍旁那個一臉冷傲的青年。
武白陰。
武白陰無疑是個很怪的人。
他行事從來不顧常理,不分喜好,從武白陰居住的白陰宮也就能看出來武白陰這個人的怪異了。
常人是絕不可能住這么破的地方!
更何況就憑武白陰這個名字就能價值千金,他就更不該住這么破的地方了!
在熙攘的人群中,孤辰從縫隙間能隱隱看到武白陰。
也就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妖族圍聚在這遺穴前,卻久久沒有進去。
原來是有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孤辰不認識武白陰,記憶中對這個名字也沒有過印象。
不過他卻能感受到武白陰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種感覺很強烈,相信每一個見過武白陰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為武癡迷,為武狂,斬神滅情心不枉;
這是一個武癡。
孤辰轉(zhuǎn)過頭,問李二狗:“他是誰?”
李二狗見孤辰竟然不知道武白陰,有些驚訝:“公子,你不會連他都不知道吧?”
聽到李二狗這樣說,孤辰更加好奇了,笑道:“怎么?我該知道他嗎?”
李二狗從人群的縫隙中能隱隱的看到武白陰的身姿,沉聲道:“大荒一百二十八郡,天驕幾何?而眼前這位,能獨領(lǐng)慶天郡一郡風騷,冠以絕才之名,站在這慶天郡的頂端,你說該不該知道他?”
聽到李二狗對眼前這人的敘述,孤辰心頭也是微微一動。
大荒一百二十八郡,各郡城之下所流動的妖族就有數(shù)億之多,而這個青年竟然能在這么多妖族中脫穎而出,被冠以絕才之名,這可絕不是靠運氣就能做到的。
只是聽到李二狗最后一句話,孤辰故作生氣的道:“本公子不知道他難道很丟臉嗎?”
見孤辰拉下的臉色,李二狗連忙躬身道:“以公子的身份,這再出眾的天才,對于公子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響亮一點的屁罷了!”
這李二狗拍起馬匹來當真也一點不怕夸張,竟然把武白陰說成了一個響亮的屁。
孤辰道:“好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李二狗這才道:“慶天郡有雙絕之名,一智一武,這智嘛,公子也曾見過,就是那宮慶陽!”
說話間,李二狗的目光看了看宮慶陽的方向,然后又道:“剩下這智武雙絕中的武,指的就是眼前這位,武白陰!”
“武白陰!”
孤辰將這個名字記下,正要開口時,前方的妖族突然起了騷動。
只聽到有妖族在人群中大聲說道:“武白陰,你攔在這遺穴入口不讓我們進去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獨吞這遺穴中的藏寶?”
見有妖族開口,這原本哄鬧的地方,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一下子,那開口之人就顯得格外的顯眼,除了有人把目光放在武白陰身上之外,此刻更多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那開口說話的妖族身上。
見在場的所有妖族都看向自己,那妖族神情愕然。
本想趁著人多嘴雜,開口說完后便溜開,那曾想會變成這樣。
他想進那遺穴,可不想和武白陰為敵,只是這突然安靜的場面,卻讓他心頭一突,暗道不好。
而武白陰也省得尋找聲音的來源,順著所有妖族的目光,也看向了那開口說話的妖族。
武白陰原本盤膝在那把巨劍旁的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平靜的目光,卻讓人在這暖陽下感到一絲詭異的冷意!
那妖族在武白陰注視的目光下想要轉(zhuǎn)身逃走,武白陰已經(jīng)把目光收回。
環(huán)視著周圍所有的妖族,嘴角邊勾勒出一道張揚的弧線,道:“獨吞這遺穴?呵呵……那又怎樣!”
武白陰的聲音很脆,說出來的話,更讓所有妖族都不得不承認他很狂。
他面對的可是上萬妖族。
在這無名之地,遺穴的入口前,上萬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武白陰。
他們怕武白陰,但他們已經(jīng)到了這里,也絕不想空手而歸。
幾道身影從人堆中走了出來,一個大漢猙獰著表情,提著一把大刀,嘴一咧滿嘴都是大黃牙。
“什么狗屁的慶天郡雙絕,張爺我打小就在刀口上舔血,什么狠人沒見過,就偏偏不認識什么武白陰,今天我就是要進去,我看你敢攔張爺試試!”
說著,那自稱張爺真就帶著身后的手下往遺穴的入口走了去。
這張爺嘴中說得猖狂,但實則膽大心細,他又怎么會真的不知道武白陰!
他是在賭,他在賭武白陰不敢當著這么多妖族的面出手。
因為武白陰一旦出手,那就意味著他是鐵了心不讓旁人進這遺穴!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武白陰真是鐵了心不讓所有的妖族進遺穴,那就會惹起群憤。
一個武白陰再厲害,還厲害得過上萬的妖族不成?
張爺就是看準了武白陰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雖然他不明白武白陰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武白陰只要不敢惹起公憤,那他就能大搖大擺的走進遺穴。
張爺以為他看透了武白陰不敢對自己出手,但他真的看透了嗎?
“呼!”
這遺穴下四面逢山,本是難以起風,但當張爺和武白陰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股冷風,帶著一絲涼意讓這遺穴下的所有妖族,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沒有人知道這股奇怪的冷風是從哪里飄來的,這時也已經(jīng)沒有人再去在意這股風了。
在張爺在和武白陰擦肩而過的同時,他將手中的大刀捏得緊緊的,一舉一動看似隨意,注意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武白陰。
他篤信著武白陰不敢挑起眾怒對自己出手,可他面對的是武白陰,一個本就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的妖孽。
面對這樣的人,就連這張爺對已經(jīng)篤定的事也不敢有半點的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