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聘禮在會面的第二天就抬到了薛宅。
阿凝從答應(yīng)了秦家那天起,就一直不愿直面薛德生,甚至以絕食相威脅。
只是,事情已是無法再變,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
“阿凝,你不要拿你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件事情你必須要聽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姻大事就應(yīng)該由我來決定!不要再使小性子了,快點開門!”
薛德生在阿凝門外立厲聲說到。
無言。
“阿凝,聽父親的話,出來吧。從小父親就教你讀書識字,讓你學(xué)習(xí)女工、練習(xí)琴音,學(xué)習(xí)書法,臨摹字畫,為的就是可以讓你嫁一個好人家。秦家在花城鎮(zhèn)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在這里還有哪家比得上秦家?秦慕夜也是知書達理的謙謙公子,加上他又傾心于你,嫁給他你會幸福的。.”
不見阿凝有反應(yīng),薛德生在門外又悵然的勸說著,
“只有你嫁的好,我才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說著說著,竟拭起了眼淚。
門開了,阿凝站在門口處,兩眼通紅,無神的眼中透著悲傷。
母親一直是她最弱的觸點。
她慢慢的彎下身,扶起薛德生,忍著淚水,開口道:
“爸,您別難過了,都是阿凝不好,我知道您也是為了我好。我嫁,我愿意嫁給秦慕夜?!?p> 薛德生聽罷,才漸漸安撫了情緒,扶著阿凝的雙手點點頭。
阿凝,父親犯下的錯,只有你來幫父親減輕了。只愿秦慕夜是真心愛你的!
鴛鴦對對游歷在池塘邊,從遠天飛來的鳥兒雙雙落在枝頭,發(fā)出你情我愿的合奏曲,微風(fēng)吹動張貼在門外的大紅雙喜,太陽發(fā)出讓人艷羨的霞光,剛剛好是良辰吉日。
慕夜身著一件深紅色的直筒喜袍,衣服的墜感極好,腰間扎系著金色系的鑲邊腰帶,黑發(fā)用一根銀絲帶綁著,修長的身影在領(lǐng)頭的白馬上挺得筆直,整個人在自信瀟灑中透露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在他的身后是抬著精心制作的絳紅色花轎,和延伸至街尾的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
“吉時已到!新娘上轎!”
阿凝在喜婆的帶領(lǐng)下,款款的跨入花轎。蓋頭下的阿凝的很是平靜,好似嫁的很幸福。
不知道父親為什么一定要我嫁入秦家,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也是為了我好。當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到如今我只能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不能使父親傷心。但愿在秦家我可以如父親所愿。
秦家上上下下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延綿不斷的大紅毯彰顯著尊貴的身份,站在兩旁的仕女在新人經(jīng)過時,灑下漫天的花瓣,花香融進空氣中,散發(fā)出迷人的香味。大紅的錦綢掛滿了房檐廊角,院中的桃樹柳枝上,高高的掛滿了用紅綢裁剪了的喜花。眼到之處,盡是紅色的喜慶。
高堂上,秦太太端坐在正中間,滿臉笑容。在司儀的主持下,一對新人進行著滿是祝福的儀式。
“禮成!”隨著司儀的聲音落下,儀式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宴席與賓客的時間。
一襲合身的鳳冠霞披自然的隨著床邊墜落,鴛鴦戲水的蓋頭下,一雙靈活轉(zhuǎn)動有些緊張的眼眸,好似夜空中的星辰;一副如柳葉般的細眉,有些局促的附在眼簾上,櫻唇似水,含露待出;一雙如凝脂般的素手,忸怩相攪。阿凝完成了婚禮的禮數(shù),此刻正坐在新床上。
門從外面打開,慕夜走了進來。剛剛敬了太多酒,現(xiàn)在的他身上伴隨著一股淡淡的酒味。
共處一室,繚繞酒香,花好月圓,正是情濃。
手中的大紅袍漸漸攥緊,慕夜每靠近一步,阿凝的心就停滯一次。突然,風(fēng)從沒關(guān)緊的窗外吹進來,把本來就微弱的燈給關(guān)上了。月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為空氣增添了一分曖昧。頓時,只剩下了彼此呼吸的聲音。
“燈怎么突然滅了!什么都看不見了!他就要過來了!怎么辦?”阿凝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你不要害怕,是風(fēng)把燈給吹滅了,不用緊張?!蹦揭挂脖贿@狀況驚了,他心知會嚇到阿凝,在離她還有幾步的地方停下,出聲安撫道。
阿凝在蓋頭下抿了抿唇,沒有答話。
慕夜見她沒反應(yīng),便漸漸靠近,猶豫了下,終是掀起了蓋頭。
阿凝并沒有被這舉動嚇到,她從地上的影子里看到了慕夜的動作。
但是礙于兩人是第二次見面,她對他完全不熟悉,加之還是以新婚夫妻的身份,難免會羞怯,所以蓋頭一掀開,她猛然低頭,一直沒有抬頭看向慕夜。
窗外的夜光照在屋子里,雖不明亮,但是慕夜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垂頭下阿凝臉上的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