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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窠孵出一神王

第二百一十二章 以原莽之名!

神窠孵出一神王 廬墀 4695 2020-03-20 18:54:52

  牢獄前的空地上,

  九十九個身影席地盤膝。

  他們都是原莽之地的修士,分屬黑山、鳳酩山、易山和黎量山四座神山,被鐵爪堂抓捕過來關(guān)了半年左右。

  若是算上從被抓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有一年半的時間體會不到經(jīng)脈運轉(zhuǎn)的感覺了。

  艾溪站在一旁,一只手輕輕捋著風(fēng)影頸肩銀鬣,一雙深邃的眼睛,不停地往坐在地上,又臭又臟,形如乞丐的九十九人身上、臉上掃過。

  山谷中,不時傳來呯呯嘭嘭炸響,那是大長老帶著萬重峰、屈宵、邊羽、邊筱筱、羅敷、羅贊、羅卜絲和羅卜條幾人,或者是萬沝玉帶著大眼睛與鐵爪堂激戰(zhàn)正酣。

  即使心里像貓抓似的,艾溪也只得乖乖待在這,他得為眼前的這九十九個人護法。

  知道他們只是被外力封堵了脈絡(luò),艾溪即刻有了應(yīng)對。

  同樣是經(jīng)絡(luò)問題致使脈絡(luò)不能運轉(zhuǎn),可外力封堵與云舒漫的情況又不同。

  脈絡(luò)就像看不見的管道,云舒漫的是管道又薄又脆,管道內(nèi)部又有大量的淤堵。

  而外力封堵更像是有一股大力直接把一條管道壓扁了,讓元靈氣不能通行,從而制止脈絡(luò)的運轉(zhuǎn)。

  釋放一絲意念進入施小山的脈絡(luò)查看后,艾溪決定用蔓絡(luò)丹來修復(fù)、疏通封堵的脈絡(luò)。

  情況果然像預(yù)想的那樣,或多或少,每個人的修為都出現(xiàn)了恢復(fù)跡象,相比之下,身子強壯一些的,修為恢復(fù)的就快一些。

  畢竟修為已經(jīng)停滯了一年多的時間,每個人的身子骨強度都會衰退,若是再過一段時間,他們的修為基礎(chǔ)將漸漸消失,變的與凡俗常人無異。

  僅僅是恢復(fù)成這樣并不是艾溪想要的,想了想,艾溪又讓他們每人服下一顆辟谷丹,然后又取出氣血丹讓他們服下。

  氣血丹方才入口,丹田驟然噴涌的元靈氣就使人受不了,九十九個人均是一臉駭然,一個接一個地就地坐下調(diào)息。

  好在有辟谷丹事先墊底,每個人都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引導(dǎo)著脈絡(luò)中的元靈氣,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運轉(zhuǎn)著。

  同一個地方,近百人同時修煉調(diào)息,牢獄前空地的半空中,竟然匯聚了淡淡地一片煙靄。

  “帶走了九個人,鐵爪堂到底要干什么呢?”

  一只手輕輕捋著風(fēng)影頸肩銀鬣,艾溪自言自語,低聲說出心里的疑惑。

  十天前萬江流被帶走的消息是施小山說的,艾溪脫口而出的驚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鳳酩山、易山和黎量山的修士爭著告訴艾溪,他們也有人被帶走了,也是十天前。

  等了半晌沒有得到回應(yīng),艾溪偏過頭看到風(fēng)影卻是一怔,拍了拍風(fēng)影的臉頰輕笑道:“忘了,還以為大長老他們都在呢,不過,和你說說也沒關(guān)系。”

  “師姐的大哥被帶走了,鳳酩山武遙鯤的兩個兒子被帶走了,易山被帶走的最多,有四個人,黎量山也被帶走兩個。

  這九個人有男有女,還都不是一般的弟子,都是寨主、山主家的后人?!?p>  艾溪眉頭輕皺,撫在風(fēng)影銀鬣上的手也緩慢下來,手在銀鬣上緩緩滑動,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是了,屈宵說過,鐵爪堂要在今年的秋季開宗立派,在原莽之地發(fā)動獸潮,主要的目的,就是抓捕四座神山有守望者血脈的傳人,在開宗立派那天,斬首祭旗。

  像萬家一樣,各個神山都是由守望者當(dāng)家守護,他們的后人,當(dāng)然就是有守望者血脈的傳人。

  不對啊,不是說成立宗門要等到秋天嗎?難道說十天前已經(jīng)成立了,九個人都被提出去,殺……了?

  艾溪心頭一凜,手掌猛然緊握,腳底忽地騰起一股麻癢,就想轉(zhuǎn)身沖出牢獄。

  風(fēng)影不知艾溪為何突然揪住脖頸間的鬃鬣,后腳稍稍挪動幾步,側(cè)轉(zhuǎn)頭挨近艾溪的臉龐,仿佛在說,看看我安慰我,哥哥,你抓疼我了。

  艾溪回過神來,淺淺一笑,伸手輕輕撓著風(fēng)影的下巴,風(fēng)影愜意地伸著脖頸,連眼睛都緩緩閉上。

  呵呵,我也是心急,鐵爪堂這么靜悄悄的,怎么也不像是已經(jīng)開宗立派的山門,再說,屈宵說過,他的大師兄涂青將會是下一任堂主,成立宗門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等著涂青回來。

  只是,那家伙再也回不來了。

  確定了鐵爪堂沒有提前成立宗門,也就確定了萬江流他們九個人并沒有被殺。

  艾溪松了一口氣,對師姐一激就走的脾氣也有了新的體會。

  怪不得喜歡穿紅的,像一團火球,真的是像火一樣啊,一點就著,也不會靜下心來想一想。

  當(dāng)初才進合脈沒幾天,就嚷著要下山殺兇獸,全然不想想,她手里的春芽刀,連血都沒見過,只是砍過幾根樹枝而已,而黑山下的兇獸卻有上萬只。

  在鳳酩山,噼噼啪啪甩了武挺十幾個耳光,轉(zhuǎn)身就走,出寨時還把人家的寨門轟沒了。

  只是,萬江流他們九個守望者傳人,又會被鐵爪堂帶到什么地方呢?

  驀地,山谷口迷魂陣的那些腳印突然在腦海中閃現(xiàn)。

  那些凌亂的腳印已被一層薄薄的雪兒蓋住,只是顯露出丁點淺凹,站在山坡上還看不明顯,近前了,目光斜斜望去,仍可看出些許腳印的輪廓來。

  那些腳印留下的時間不會太長,也不是近幾天的,差不多也就是十天上下,師姐說,也許是被大雪封山阻在外面的弟子回山了,現(xiàn)在想想,那些腳印的走向,更像是出山。

  難道說……

  “也不對啊,不是說抓回來祭旗的嗎?怎么還可能離開鐵爪堂?!卑夹亩紨D成一團,喃喃說道。

  嘴里猶在說著,幾道熾熱的目光讓艾溪不得不放下那些胡亂心思。

  人群里,有幾個修士已經(jīng)結(jié)束修煉,睜開了眼,其中就有施小山,看他臉上極力壓制的神情,不僅僅是修為得以恢復(fù),難說還有晉成。

  也就是顧忌著還有其他人還未從修煉中醒來,若是讓他一個人修煉,恐怕這時候他也會像師姐一樣跳起來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施小山……怎么怎么滴。

  見過了師姐和大眼睛歡喜的癲狂,以對黑山的了解,艾溪毫不懷疑施小山一定會這么做。

  朝幾人點了點頭,艾溪知道,眼前這九十九個人的修煉調(diào)息很快就會結(jié)束。

  事實確實如此,隨著施小山他們幾個率先結(jié)束修煉,每隔一兩個呼吸間就有幾名修士睜開眼,然后是一片一片的修士醒過來。

  醒后的神情如同一轍,滿臉喜氣,嘴角都在微微顫動,眼睛甫一睜開,目光就粘在艾溪身上,熾烈而又狂熱。

  當(dāng)最后一名修士睜開眼睛,

  嗷!

  人群齊聲爆出仿佛積壓了幾百年的嚎叫。

  也不知是事先通過氣,還是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打算,九十九名修士挺身而起,面向著艾溪抱拳躬身。

  “謝前輩!”

  “謝前輩!”

  九十九個洪亮的聲音混合著發(fā)出三個同樣的字,連天地都回蕩著隆隆合音。

  艾溪嘴角微微一翹,隨意地擺了擺手。

  經(jīng)歷過天極宗浪潮般的簇擁,媚兒湖畔震天的瘋狂,艾溪早已不會再像萬家寨左院那樣,被幾個人盯著看都會羞赧,腦海一片空白,手腳也不知怎么動的。

  “我不姓謝,我的名字叫艾溪。”艾溪嘴角含笑,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隨后反應(yīng)過來,人群中響起一陣嗡嗡嗡的會心淺笑,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倒是輕松不少。

  看著眼前一群都比他高大的成年修士,艾溪稍一遲疑,縱身躍上風(fēng)影的背上,開口說道:

  “我從原莽黑山來,可來的不止是我一個人,大長老,三寨主,還有師姐都來了,我們大老遠的從黑山來到鐵爪堂干什么?只是來救你們嗎?不是!”

  眾人安靜了下來,剛剛還在掛著的嘴角成了一條直線,難道不是專程來救我們的?那走了那么遠的路到鐵爪堂干什么?救我們只是順手而為?

  “我們是來向鐵爪堂報仇的!從離開萬家寨的寨門開始,我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報仇!除了報仇還是報仇!這仇要怎么報?只要是鐵爪堂的,一個不留!”

  “報仇!”

  “一個不留!”

  一時間,濃烈的氣息直沖云霄,百條手臂拳拳擊天!

  聽到艾溪這么一說,眾人哪還不明白,剛剛恢復(fù)修為的喜悅轉(zhuǎn)化成濃濃戰(zhàn)意。

  “艾前輩!給我一把戰(zhàn)刀,我要殺鐵爪堂這些雜碎!”

  “我們也要!”

  “艾前輩!求您給我們一把戰(zhàn)刀!”

  艾溪舉起雙手,向下壓了壓,開口道:“刀有,外面的大院里一地都是,可你們這樣出去不行,我們來的人不認識你們,到時候有可能會造成誤殺,聽清楚了,是誤殺,不是誤傷?!?p>  艾溪嘴角透出一絲笑意:“他們幾個拼殺起來都是不長眼睛的,只圖自己痛快?!?p>  沉吟片刻,艾溪開口道:“施小山,你帶上幾個人,去鐵爪堂弟子的屋舍找些淺色的布來,最好是白色的。

  大家把頭發(fā)扎起來,再在布上寫上各自山府的名號,這樣就不怕殺錯了,把你們救出來,就不能再讓你們死在這。”

  施小山也不言語,即刻帶著黑山的弟子沖向一旁的屋舍。

  其他人也閑不住,幾十個人沖向了大院,想看看是不是遍地都是戰(zhàn)刀。

  不一會兒,到大院的人像抱柴禾般,每人抱著一抱戰(zhàn)刀興沖沖地跑了回來。

  施小山也帶著人回來了,白布沒找到,可帶回來了一些淺褐色的,那褐色很淺,也接近灰白色了。

  布都是一塊一塊現(xiàn)成的,大小和一塊頭巾相似,也不知道鐵爪堂是準(zhǔn)備用來做什么。

  “艾前輩,我們干脆就扎成頭巾,把頭發(fā)都包住,都是一些漢子,這樣寫字也好寫?!笔┬∩侥闷鹨粔K布在頭上扎著,兩眼期盼地望著艾溪說道。

  原本粘結(jié)成一團鳥窩般的頭發(fā),被一塊整潔的褐白代替,黑瘦的臉龐透出興奮的潮紅,晶亮的眼神哪還有在牢里時的漠然,渾身上下精氣蓬發(fā),襤褸的衣著和臉上的垢塊竟似忽略不見。

  人群中,扎上頭巾的施小山猶如鶴立雞群般,整個人煥然一新。

  這樣看著舒服多了,艾溪點點頭:“嗯。就扎成頭巾。”

  看到自己的提議得到肯定,施小山大喜,返身回到人群中分發(fā)頭巾。

  “艾前輩,我們可不可以寫萬家寨,我們都是萬家寨救的,今天我們就把自己當(dāng)做是萬家寨弟子。”

  艾溪一怔,在頭巾上寫上各自山府的名號是他要求的,主要是怕這些人被屈宵、邊羽、邊筱筱、羅敷、羅贊、羅卜絲和羅卜條他們幾個人誤殺。

  羅贊、羅敷他們七人動起手來,就戰(zhàn)技來說,這九十九個合脈、立脈修士毫無還手之力,可能幾個呼吸間就會被砍倒一地。

  畢竟都不認識,殺了后再去后悔也不可能讓人再活過來。

  眼前這人的提議,明顯有報恩的念頭在里面,興許也有對自己所在山門的一點怨念吧,黑山萬家寨都能從幾萬里外追來,為何自己的山門就不能。

  可艾溪知道,這提議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能夠應(yīng)承的范圍,正像他要向翁大哥拜師一樣,翁大哥沒同意,申明他只是一縷分神,收徒那么大的事,必須是要本尊面肯。

  黑山,外人都習(xí)慣稱之為萬家寨,大長老和他都不是白水山守望者,因而山門做主的不是大長老,也不是他艾溪,而是寨主萬重山。

  要打著黑山萬家寨的名號,必須得到萬重山的確定。

  艾溪眉頭微蹙,目光環(huán)顧,卻見每個人都抬頭望著他,短暫的目光交接,有期盼,有淡淡地失望,看來,他們都有同樣的心思。

  若是不應(yīng)下來,這些人才剛剛?cè)计鸬膽?zhàn)意會不會熄滅?回到當(dāng)初生無可戀狀態(tài)?一個毫無戰(zhàn)意的人只會成為累贅,更別說是一群。

  忽地,艾溪心頭一動,開口道:

  “我不是萬家寨寨主,你說把自己當(dāng)做是萬家寨弟子,我也不好代萬寨主收你這個弟子。

  不過,我們都來自原莽之地,我們都是原莽之地的修士,這樣吧,我們也別寫山府名號了,就寫兩個字,原莽。

  以原莽之名,行原莽志氣!”

  以原莽之名,行原莽志氣。

  人群中瞬間如蜂群扇翅,響起一陣嗡嗡嗡的話語聲,都在反復(fù)念著這十個字,越念聲音越大,有的人念著念著,眼淚在臉頰滾落都毫無知覺。

  有人動了!

  疾步走到擺放在地上的那堆戰(zhàn)刀前,單膝跪在地上,將頭巾在另一條腿上鋪開,伸手抓起一把戰(zhàn)刀在食指上一劃而過。

  耶額兒,艾溪看著忽地咧嘴打了一個寒顫。

  不疼?。课铱粗继?!大院里睡翻了一地人和兇獸,過去戳上幾刀不就可以沾著寫字了嗎,何必自己傷自己。

  一個動作仿若無聲的號令,更多的人走到戰(zhàn)刀前單膝跪下……

  越來越多的修士扎上了褐白頭巾,歪歪扭扭的原莽兩個字又大又紅,醒目又讓人熱血沸騰。

  艾溪心頭一熱,從風(fēng)影背上跳下,大聲喊道:“施小山!給我一塊頭巾!”

  “噯!來了!”施小山連忙跑到艾溪跟前,遞過一塊頭巾:“艾前輩,給您。”

  艾溪接過頭巾一甩,搭在了自己肩上,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卻是抹出一把短刀來。

  “來,把手伸出來?!?p>  “是我嗎?”施小山疑惑地問了一句,卻是依言伸出了手。

  “廢話!就你在我面前,不叫你叫誰???”艾溪抓住伸過來的食指,手中短刀一劃而過。

  嘶!施小山倒吸一口氣,自己動手和別人動手確實不一樣,怎么別人割自己的手指就這么疼呢。

  “快寫!你還想再來一刀啊。”施小山回過神來,只見艾前輩已是雙手撐開了頭巾。

  “哦?!笔┬∩綉?yīng)了一聲,也不敢慢了,傷口封住又得挨一刀。

  施小山寫完后,艾溪又是一把抓住他的手,塞進了風(fēng)影的嘴里。

  嘶!施小山兩眼一翻,往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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