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光轉(zhuǎn)瞬即逝。
很快便到了傍晚。
“那個,天色已晚,我該回宮了,不然太傅會生疑的?!?p> 權(quán)承吾有些手足無措的揪了揪自己衣角。
“可是你出來一下午他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嗎?”
墨塵泠有些疑惑,畢竟這么個大活人還是被重點關(guān)注的怎么可能消失一下午都不被發(fā)現(xiàn)。
“是我的暗衛(wèi),就是從小培養(yǎng)的替身,我那個時候培養(yǎng)了兩個,他們殺了一個……”
說到最后一句,權(quán)承吾眼底似有點點淚光劃過。
“你怎么會培養(yǎng)兩個呢?不都是培養(yǎng)一個的嗎?”
“當(dāng)時有個道長給我算了一卦,讓我多培養(yǎng)一個,悄悄地不能讓任何人知道?!?p> “那權(quán)公子你快些回宮吧,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p> 墨塵泠聽了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其實,其實你不用叫我權(quán)公子的……”
權(quán)承吾有些害羞地提出了這個事情,臉邊的紅暈已經(jīng)可以媲美黃昏時天邊的紅霞。
“那我叫你阿承可好?”
“甚好!”
“那你也別叫我姑娘了,叫我塵泠吧?!?p> “好!”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權(quán)承吾有些欲言又止,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
“想說什么?直說就好?!?p> 墨塵泠直來直往慣了,見他如此更是感覺心里憋的難受。
“那個……后兩天的秋獵,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權(quán)承吾有些緊張的咬唇,因為太用力導(dǎo)致被咬那部分的嘴唇都有些泛白。
手也不自覺因為緊張握成拳,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
墨塵泠將這些都默默看在眼里,心底不由輕笑一聲。
“當(dāng)然……”
她故意拖長音,讓權(quán)承吾的目光突然充滿希冀,那雙微亮的眸子等了一會慢慢變得有些黯淡。
“可以啦!阿承找我?guī)兔ψ匀皇且獞?yīng)的!”
聽到這句話,權(quán)承吾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就像是夜晚空中的星辰。
“塵泠你最好了!”
若是此時墨塵泠能看見權(quán)承吾的尾巴的話,那一定可以瞥見他身后的那條尾巴搖呀搖,歡快得很。
“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再不走真被發(fā)現(xiàn)了?!?p> “嗯!好!”
墨塵泠站在丞相府門口就這么看著權(quán)承吾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她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心底卻載著慢慢的歡喜。
“其實,阿承他認真起來,很有未來帝王的感覺,他也許,真的是我的良人……對吧?兄長……”
說完這句話,她靜靜地站在原地呆愣片刻。
隨即似是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變傻了,便緩緩走進了府中,只余下這句輕的只有風(fēng)能聽見的話語在風(fēng)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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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墨卿請小二將暮辭川抬進客棧房間中,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間中的圓凳上。
她要了兩間房,一間給老大爺,一間給她和暮辭川。
至于為什么她不自己住一間房?
那自然是因為這樣比較好照顧暮辭川啦,有一些事情都可以及時發(fā)現(xiàn)。
墨卿就這樣端著一杯茶,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發(fā)呆。
在想什么呢?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也許只有墨卿自己知道。
突然,床上傳來一陣聲響。
“唔……”
暮辭川漸漸睜開了那雙和墨卿極為相像卻又沒有一份相似的眼睛。
相同的是,他們二人的眼睛都極黑,卻也極其通透。
不同的是,墨卿是看透紅塵的通透,暮辭川的是清澈見底的通透。
“你醒了。”
墨卿聽到聲響就迅速回了神,走到床邊坐下。
“嗯,水?!?p> 暮辭川顯然因為失血過多導(dǎo)致了其有些虛弱。
“給你?!?p> 墨卿聽此便起身去拿水,遞給暮辭川,將他慢慢扶起靠著床邊。
暮辭川緩緩地抿了一小口,便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喝了。
墨卿便將水又放回桌子上,再次回到床邊看著暮辭川。
“我……還活著?”
安靜了半晌,暮辭川才有些不確定的開了口。
“嗯,還活著。”
墨卿似是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示你的確還活著。
“我感覺還是有點沒有真實感……”
暮辭川似是還沒從死里逃生的那種感覺里逃脫出來,到現(xiàn)在還感覺飄飄忽忽,不似人間。
“那你要怎么才能確定你真的活著?”
墨卿似是有些不理解,但是為了讓他安心,便湊前了一些,看著他的眼睛。
“那我做了你別生氣。”
還沒等墨卿回答,暮辭川便小心翼翼地捏上了墨卿的臉。
似是有些不舍,遲遲未曾收回自己的咸豬手。
而墨卿更是當(dāng)場僵在了原地,自她懂事開始便再也沒人捏過她的臉了。
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并不反感。
“軟,軟軟的?!?p> 說完這句話暮辭川似是不經(jīng)意的輕咳了一聲,暗地里捏過臉的兩個手指不斷摩挲,似是在回味剛才的觸感。
“嗯?!?p> 而墨卿此刻還沒緩過來,整個人還處于僵硬的狀態(tài)。
“你……沒生氣吧?”
暮辭川頂著他那張無辜的臉,可憐兮兮地看著墨卿。
“沒,沒生氣?!?p> 墨卿本來就沒有生氣,如今一看他這幅表情更是心軟地一塌糊涂了。
“那個,阿墨,我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怕他昏迷不醒,但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以非正常人的速度恢復(fù)。
就和他小時候一樣,明明差點就要挺不過去了,卻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聽過暮族嗎?”
墨卿自然地摸了摸暮辭川的額頭,試試他有沒有發(fā)燒。
而暮辭川則是悄悄紅了耳根。
“聽過,當(dāng)初在暗衛(wèi)訓(xùn)練的時候聽首領(lǐng)說過。”
“那你知道這個族群的特殊性嗎?”
墨卿試了試,發(fā)現(xiàn)溫度還有些較高,便將他的被角掖好,靜靜坐好。
“知道一些,好像是不會受到外傷而死,沒有一個不是正常死亡,還有好像壽命很長,有一副童顏?受到上天的眷顧?!?p> 他思索片刻,根據(jù)自己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出來,又頓了頓。
“難道,我是暮族中人?!”
暮辭川有些不敢置信,畢竟之前那么多年都以為自己是個沒人要的流浪孩子,如今身份轉(zhuǎn)變這么大,不敢置信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