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熬的日子,終于在我手中的筆即將戳爛英語卷子,雙眼冒火,快要忍不住沖過去,將那對頗為礙眼的二人分開時,結(jié)束在放學(xué)鈴聲中。
聽著一直都像是天籟之音的放學(xué)鈴聲,在看看英語老師慢慢吞吞的收拾屬于自己的東西。
橫聽豎聽,左看右看,怎么聽,怎么看,都讓我覺得世界如此美好。
當(dāng)然,能把莫驍追到手更好。
英語老師一下放學(xué)的命令,我立馬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回到座位,收拾好書包就回頭等著莫驍一起回家。
以往總是慢散的莫驍,今日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藥了,竟然比我收拾的還快。
只是,他收拾好以后,卻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大步離開。而是用他那雙如同星辰的雙眸,斂斂地看向我,“夏知秋,你有沒有帶傘?”
我一時哽咽,心里直覺得委屈。
天氣預(yù)報有時都不一定準(zhǔn)確,更何況我又不是天氣預(yù)報,我哪里知道下不下雨,用不用帶傘?
心里雖然憤憤不平,但我卻不想認(rèn)慫,便挺直脊背大聲說道:“沒有?!?p> 莫驍點點頭,然后走到我身邊,伸手給了我一個板栗,“下次記得帶?!?p> 說完,他就直直地走了,留下一串串疑惑。
“喂,回神了?!碧菩Φ睦w纖玉指像是幻影般劃過我的眼前,將我從神游國際中喊回來,“你的桃花走了?!?p> “確實是我的桃花?!?p> 我自戀無比的說完,忙追了出去。并跟莫驍站在學(xué)校門口的陽臺下,看著那些被家長或是拿著傘的同學(xué),陸續(xù)離開。
本來唐笑跟沐月是跟我們一起的,只是后來唐笑的父母開車把她接走了。
而沐月身為轉(zhuǎn)學(xué)生,外加遲到的關(guān)系來的比較晚,所以帶著傘。
一開始他打算送我回去的,但我不讓把莫驍一個人丟在這里,便拒絕了。
誰知沐月見我不走,索性跟我們耗起來了。
我不搭理抽風(fēng)的沐月,聞著莫驍身上的茉莉清香。他身上的香味因為下雨的緣故,好像比以往更加清香了一些。
我窩在他身邊,頭正好抵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一下一下的心跳。
一下一下,有如下雨的聲音一般,蕩在我的心里,留下片片漣漪。
“莫驍。”
聽到有人喊他,我跟莫驍一起回頭。只見梓墨正打著一把雪花傘,嘴角帶著淺淺笑意的看著我們,“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順路?!?p> 莫驍側(cè)頭看看我,然后沉思了片刻,淡淡地開口,“好?!?p> 那個好,像跟針一樣狠狠地扎進(jìn)我的心里,久久不散。
即便是后來莫驍跟梓墨共乘一把傘離開時,梓墨回頭對我露出得意忘形的笑容時。都趕不上莫驍說出那個“好”字時,對我傷害的萬分之一。
我寧愿跟莫驍披著衣服,仿似落湯雞的離開;我寧愿跟莫驍漫無目的的在學(xué)校門口等,等到雨小了之后在離開;我寧愿跟莫驍坐出租車回家,然后在威逼利誘夏知冬給我拿車費……。
我寧愿世間所有,唯獨不愿莫驍跟別的女人,共乘一把傘離開。
雙眼苦澀看著莫驍跟梓墨并肩走進(jìn)雨里,慌亂無措地我緊跟著他們踏出房檐下,有些驚慌地喊道:“莫驍。”
莫驍?shù)换仡^,雙眼像是布上了一層冷冷的冰雪。
他愣愣地看著我,然后微微皺了一下眉,最終他什么都沒說,而是轉(zhuǎn)身跟梓墨離開。
心,傷的徹底,碎了一地。
我呆呆地望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背影,盡數(shù)消失在雨里。我才敢放任憂傷,不顧形象地仰頭失聲痛哭起來。
一邊哭,我一邊漫無邊際的往前走。
雨落下的聲音,聽在我的耳中像是無聲的沉默,打在我的身上像是散落的冬雪。
沐月見我發(fā)神經(jīng),忙打傘出來替我擋雨,卻被我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的狠勁推開。
“我不需要憐憫跟施舍?!蔽覜_著雙眼布滿心疼的沐月,扯著嗓子大喊。
只是喊到最后卻是失魂落魄,“我只想要莫驍?!?p> 雨水順著頭發(fā)流進(jìn)嘴里,就像滿瓶的二鍋頭進(jìn)肚,焚燒的灼灼熱感般令人痛苦的同時又欲罷不能。
沐月不在管我,任我狼狽不堪的在雨里漫步前行。
直到頭頂不在感受到雨的侵襲,我才抬頭迷惘地看著,不知何時來接我,在看到我這般狼狽不堪時,露出嫌棄眼神的夏知冬,“你怎么來了?”
夏知冬把傘塞進(jìn)我手里,然后脫下外套給我披上,嘴巴喋喋不休不饒人道:“我怕我不來,你連家都回不去,就被淋死在路上了?!?p> 夏知冬的嘴巴雖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卻在這個雨天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人,果然還是要比較一番的。不然,你不會知道究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討人喜歡。還是豆腐嘴刀子嘴,刀子心的討人喜歡。
亦或是刀子嘴,刀子心。
得了溫暖的我回頭看看打著傘,停在不遠(yuǎn)處的沐月,吸了吸鼻子露出歉意的笑,“對不起?!?p> 沐月倒是宰相肚里能撐船,沒往心里去。反而細(xì)細(xì)打量了夏知冬幾眼,然后淡然道:“沒關(guān)系。”
沐月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略微踉蹌的步子,仿似被大雨侵蝕了一般。
夏知冬將手搭在我肩膀上,繼續(xù)發(fā)揮著他毒舌男的本性,“雖然身為哥哥的我不建議你早戀,但這小白臉,不如住在我們對門的那個好看。”
若是以前聽到夏知冬這句夸獎莫驍?shù)脑?,我肯定會高興的給他洗一星期的臭襪子。
如今剛剛被莫驍丟棄的我,聽到夏知冬夸獎莫驍?shù)脑挘坏鼗亓藗€“嗯”。
夏知冬見我對他這么愛答不理,便住了嘴,攬著我的肩膀往家走去。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時,才發(fā)現(xiàn)夏知冬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
我站在桌前,看著滿桌子香噴噴的飯菜,饞得口水落了一地。
伸手剛想捏塊紅燒茄子塞進(jìn)嘴里,夏知冬眼疾手快的一筷子打在盤子邊上,“先去洗澡,看你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模樣,哪有半點女神的樣子。夏知秋,你在這樣頹廢下去,女神經(jīng)的圈子,都不要你?!?p> 我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嘴巴不饒人道:“夏知冬,你妹妹我今年才剛上初中,正是花季少女,祖國花朵一枚。什么女神,女神經(jīng),跟我半點毛線關(guān)系沒有。”
“唉!”夏知冬連連搖頭嘆息,頗有種恨鐵不成鋼,望妹不成鳳的架勢,“別人家的妹妹都是那么嬌小可愛,溫柔似水。怎么我夏知冬的妹妹就是這么大大咧咧,五大三粗呢……?”
不等夏知冬說完,我一個饅頭扔了過去,“你說誰胖呢?”
夏知冬一個擒拿手將饅頭穩(wěn)穩(wěn)抓在手里,憤憤不平地咬了一口,“浪費糧食,可恥?!?p> “哼?!?p> 感受到淋濕衣服,帶給我的絲絲冷意后。冷冷地對著夏知冬哼了一聲,然后快速回到臥室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洗澡去了。
并在關(guān)上洗手間門的那一刻,對著夏知冬再三囑咐道:“不準(zhǔn)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