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衍天離開落家后,便一直與母親相依為命。
“出嫁之女不得回娘家,即便是已經(jīng)被休了也不可。出嫁女就如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了”這是母親家族的規(guī)矩,所以母親不可回娘家,而且她的娘家不在落城,她是更不會跋山涉水回去求他們的了。于是她便自己一人帶著許衍天在落城生活。
母親能夠嫁入落家,到底還是有本事的,她靠著自己的本領(lǐng)養(yǎng)活二人。生活也照樣過得有滋有味。
因為母親從小便開始教育許衍天為人之道,所以即便他被趕出家門,心態(tài)依舊樂觀向上,每天都嘻嘻哈哈的生活,該練功練功,該學習學習,偶爾母親傷感了,還會變著花樣哄她開心。
總而言之,完全沒有算命先生口中的兇惡之相。
就這么過了一年,某一天,母親帶著許衍天去集市買菜,見偏僻處有一群人不知在圍著什么人拳打腳踢。
許衍天一個看不過眼,便扯開母親牽著他的手,憤憤不平地跑上去推開那些打人的人。只見這些高大威猛的壯漢之間,一個小男孩被打得鼻青臉腫。
他瑟瑟發(fā)抖地蹲著,用手護著腦袋,也不哭,也不鬧,更不反抗,任憑那些壯漢打。他的衣著有些破舊,和骯臟,但不難看出那衣服布料是高檔貨,只有身份貴重之人才可以穿上的。
那些壯漢見一個小孩竟然敢來砸場子,掄起拳頭正準備打下去,結(jié)果被許衍天巧妙地躲過了,他身體靈活,在壯漢之中自然穿梭,如魚得水。
壯漢反應相對較慢,正是想打過去許衍天身上,卻被他那么一躲,便打中了他身后的另一壯漢。很快便形成了自家人打自家人的場面,許衍天還沒動一次手,壯漢們便已全數(shù)打倒在地。壯漢們狠狠地瞪了許衍天一眼,便紛紛跑開了。
“你怎么樣?沒事吧?你叫什么名字?你為什么會流落街頭?你的父母呢?”許衍天一連問了好多個問題。
“我沒事,我叫白臨淵,我被父母拋棄了,我爹將我?guī)У竭@里來,然后就不見了。嗚嗚嗚……”白臨淵道。
“別哭別哭,你哭的話我也想哭……嗚哇!”許衍天原本看著縮在一旁的白臨淵,想起了自己的經(jīng)歷,若是他的母親沒有被趕出來,若是他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外流浪,那他現(xiàn)在應該就和這白臨淵一樣了。單單是想著這可憐樣,許衍天就覺得委屈,在外一年以來都沒有哭過的他,此時也跟著哭了起來。
于是喧鬧的集市上,這兩道孩童哭聲顯得異常清脆響亮,紛紛引來百姓們的目光,正當有人想上前詢問原因時,許衍天的母親趕到了,她擠開圍觀群眾,走到兩個孩子旁邊,一手一個,直接將兩個孩子抱起,轉(zhuǎn)頭對百姓道:“抱歉,我家孩子給你們造成困擾了?!比缓筠D(zhuǎn)身便走。
身后百姓議論紛紛:“瞧!那不是落家娘子嗎?一年前被趕出來那個,我記得只帶著一個孩子的呀,怎的現(xiàn)在是有了兩個?”
“對呀!一個是我們早已知道的落家小子許衍天,另一個嘛?看著也才三歲模樣,我們可沒聽說過落家有兩個男孫啊……”
“難怪明明只有許衍天是個禍害,卻要將他母親都要趕出來了,原來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呵!是我們以前看走了眼,對那對母子處處同情,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現(xiàn)在得知他們的真面目,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呀!”
那幾道聲音,是剛才被許衍天施計打倒的那幾個壯漢發(fā)出的,不過他們的憤懣不平倒是激起了百姓們的情緒,一時間起哄聲四起,無人辨認其中真假。
不過倒也是有幾個明智的,沒有被他們的輿論沖昏了頭腦,不過他們發(fā)出的辯解,很快便被淹沒于起哄聲當中:“那個,你們沒發(fā)現(xiàn),許衍天旁邊的是已經(jīng)在這里流落一年了的小乞丐嗎?要是他是許衍天的弟弟,又何必流落在外,而現(xiàn)在才將他帶回去。還有,你小乞丐雖現(xiàn)在是骯臟無比,那可以看出他的骨子里是尊貴氣息,許娘這幾年都沒有離開過落城,又怎會與此等比落家更尊貴之人扯上關(guān)系?”
即便有人聽到了,也是東扯西扯地拉些理由過來反駁:“誰知道她有沒有偷偷離開過,然后一直偷情?將他丟在外頭或許是怕被人識破她的本性,現(xiàn)在認回是因為我們都在,許衍天也在一旁,她慌慌張張便不小心說出了真相呢?哎呀!你想那么多干嘛?難道你和她一伙的?”
那人辯駁不過,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而那人,后來也成為了許衍天最忠實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