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祁云飛三人在落星鎮(zhèn)已呆了半月之久。通過與莫卿的相識,祁云飛與韓不秋都被莫卿此人深厚的學(xué)識以及非凡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并與之結(jié)交起入心的友誼。
多索力是個戎族少年,不太懂他們云織人崇尚的這些山山水水之意。然經(jīng)過這些天的觀察,他也不得不承認,莫卿這個人,的確不似那些凡俗之人。明明可以借這些傲人的政績遠離這荒蕪的邊陲寒涼之地,以求更高的作為。以此人的才學(xué),就算將來坐到一品大員的位子也絕非難事。如果他想,亦可清閑安逸地隱居此地,不問朝事。何必整日憂心于這些纏人的政務(wù),以十年如一日的淡然心志守在這默默無聞的落星鎮(zhèn)。怎么想也想不通呢。
世上之事,皆有因果。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或那樣的人。莫卿當(dāng)然也不例外。
近日,多索力發(fā)現(xiàn)這位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莫大人有些奇怪的舉止。
月圓之夜。
此刻,多索力心想,我……我絕對不是因為韓姑娘跟莫大人關(guān)系不錯才會監(jiān)視……不不不。才不是監(jiān)視,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才對。我是關(guān)心莫大人,我來看看他。
又到了一月中旬,一月中月亮最圓的一個夜晚。
雪亭內(nèi)。
莫卿一身白衣在月光下端坐。他修長白皙的手舉著一個瓷制的酒杯,如水的月光將他的白衣照得閃閃的。卻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有嘴角里微微勾著一抹苦澀的笑。
詩經(jīng)中寫美女是這樣寫的——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這番光景下,這話大概也可以拿來形容比傾國美女還要美上百倍的莫卿了吧!
在屋頂偷窺的多索力望見此景,心下暗想。這莫大人,怎么比姑娘還秀氣??!邊觀察著莫卿,邊嘖嘖地感嘆著莫卿的不同凡響。
皎潔月光下,莫卿拿起酒杯起身,對著圓盤一般的月光嘆息。少頃,只見那雙仿若寒譚一般的眼里突然溢滿了水光。
“阿雪,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我,好想你啊。還有多久,我才能再次見到你……我已經(jīng)等了好久好久了啊……你,聽到了嗎?”莫卿哽咽著,他的喉結(jié)劇烈地震動著,神情溢滿痛苦。
“阿雪?阿雪是誰?”多索力見到莫卿如此痛苦的模樣,覺得此中必有重大淵源。
莫卿閉眼,拂袖沾了沾眼底的淚。神色痛苦地走到那株桃花樹下。
他將酒杯里的酒撒在桃花樹下,又動情地嘆道:“阿雪,你可知。我們一起種下的桃花樹已生長了有十年了啊?!蓖蝗?,他又似神情恍惚地發(fā)起了楞。待他反應(yīng)過來,忽然沒來由地轉(zhuǎn)而對著月亮用力吼道:“十年了?。≮H了這么久的罪還不夠嗎?我想見她,我想見她啊!讓她回來啊!”
不一會兒,莫卿似是清醒了些。絕望地摔下酒杯,順勢靠在了樹下。
多索力聽到莫卿全部的話。突然,心里一個咯噔。十年……難道?
好像想到了一些事情,多索力趕緊往客棧的方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