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月色
新月抱著小二，幫它順著毛，雖然已經(jīng)送到寵物醫(yī)院修整了一下，但它的樣子蔫蔫的，像是生病了一般。
電話響起，新月抱著貓接起了電話。
“喂，新月，我的威武大將軍怎么樣了？”
新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貓，說道：“你的威武大將軍現(xiàn)在可是一點都不威武了?！?p> “??？怎么回事兒啊，昨天不是才去寵物醫(yī)院看過了嘛？”
“不知道，昨天回來以后就這樣了，我估摸著它應(yīng)該是水土不服，或者是環(huán)境不適應(yīng)吧。你的霸天大將軍怎么樣了？”
“還說呢，死狗，什么都啃，我的襪子都被它啃壞好幾雙了。”
“我覺得也許把它們放在一塊兒比較好。”
“那我去找你吧?！?p> “還是我去找你吧，正好我有些畫稿要交。”
醫(yī)院西口
玉衡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褲子上的血跡慢慢干涸，變得不那么刺眼，整個世界也慢慢恢復(fù)了顏色。
“站住，我開槍了?！?p> “砰！”一聲槍響，沒有給人絲毫的準(zhǔn)備時間。
玉衡回頭看去，兩個女人正衣衫不整地從醫(yī)院跑出來，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只是向右的一個似乎被槍打到了腿，沒跑幾步就被摁在了地上。
向左的那個卻是沖著玉衡迎面跑來，玉衡后撤了幾步，那女人手里拿著一團亮閃閃的東西，也不知道是銀線還是別的什么東西，總之還是小心一點好。
“滾開?！?p> 玉衡往旁邊閃了閃，待女人擦身而過時才伸出腳來鉤在她的腳踝上。隨著她向前一跌，拽著她的手腕猛地壓向地面，將手腕一擰，向上一提，便將她的肩膀卸了下來。
幾個便衣匆匆趕來，“謝謝你了小同志?！?p> “哦，沒事的?！庇窈鈹[了擺手，站在那里看著便衣將那個女人拷了起來。
“玉衡？”一個優(yōu)雅而清新的女聲在他身后響起。
玉衡看向她，不禁有些晃了晃神，她有種特別的氣質(zhì)，自然浪漫，安靜中帶著些沖動，像是貴族中的冒險家，雖然向往著不羈，但言語形態(tài)里總帶著一抹優(yōu)雅。
“你是？”
“你不認識我了？”新月眨了眨眼，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嗔怒道：“我是你的女朋友！”
有一位前輩曾經(jīng)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女人，都是極具表演天賦的演員?！痹?jīng)我不以為然，如今卻不得不承認。
天可憐見，她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連脖子都羞紅了，就好像是夏天里開的最盛那一塘荷花，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又好像云開霧散，夕陽西下，天邊的那一抹煙霞。
然而玉衡未必解風(fēng)情，他只是抓了抓頭發(fā)，疑惑道：“我不記得我談戀愛了??？”新月懷里的小二掙扎了起來，猛地跳到了玉衡的肩上?！暗故呛孟耩B(yǎng)過這樣的貓。”
“這是我們共同養(yǎng)的啊。對了，你肩膀上換了藥沒呢？”
“已經(jīng)換了?！庇窈饷嗣绨颍澳阏娴氖俏遗笥?？”
“走吧，再問我就生氣了?！毙略卤е母觳渤吨白呷ィ拔翌I(lǐng)你去見我最好的朋友，你見過的，不過現(xiàn)在你可能又不認識她了，算了，我再幫你們從新介紹吧......”
兩個人抱著貓，宛如一對真正的情侶一樣，若是新月不總是偷偷地抬頭看他的話。
美院西
趙凌兒瞪大了眼睛，看著依偎在一起的玉衡和新月。
“什么情況？玉衡你給我放老實點，我沒想到你一個臭道士居然調(diào)戲良家婦女。”
“我沒調(diào)戲她，她是我女朋友?！?p> “你放屁！你一個道士怎么會有女朋友？”
“我?guī)煾甘堑朗?，我又不是道士。?p> “你師父是道士，你也一定是道士，別給姑奶奶耍花招。”
“就算我是道士，可也沒說道士就不能結(jié)婚啊，我?guī)煾妇徒Y(jié)婚了。”
“好啊，以前只聽過花和尚，沒想到今天碰到了花道士，還是兩個，待我替天行道了你。”
新月趕忙拉著她，兩個人躲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
“什么??？哪有人這樣的，你這是趁火打劫。”
“你是不是想說趁人之危?。俊?p> 趙凌兒點了點頭，“嗯嗯嗯。”
“他又不吃虧。”
“可是你吃虧啊?！?p> 新月拍了拍她的腦袋，“難得你聰明了一次，我只想談一次真正的精神戀愛，反正他不知什么時候就把我忘了，到時候我也把他忘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這才是我向往的境界啊。”
“酷，反正他沒準(zhǔn)什么時候就忘了，那我在這期間怎么揍他都是可以的了？完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嘛?！?p> “他現(xiàn)在是我的男朋友，麻煩你尊重一下我好嗎？”
趙凌兒抱著她的手臂，搖啊搖的，“那你什么時候用完?。课乙蚕胪?。”
“別想，沒門?！?p> “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他好了?！?p> “等等，等等，好吧，等他下次失憶了，就讓給你好不好？”
“說定了，你可不要舍不得哦?！?p> “切，姐的容貌氣質(zhì)，什么樣的男朋友找不到，開什么玩笑。”
“木嘛。”趙凌兒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玉衡抱著貓逗著狗，卻看見趙凌兒一臉詭異興奮的笑容看著自己，就好像村子里過年時，屠夫面對自己家的豬似得。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干嘛？”
“沒干嘛，就是覺得你特別帥?！?p> “你剛才還要替天行道了我?！?p> “那是剛才，現(xiàn)在我們不是好朋友了嘛。”
“雖然你是月兒的好朋友沒錯，按理說是我的好朋友也沒錯，可是?！?p> “臭道士，改口改的還挺快。”趙凌兒暗罵道，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別可是了，大男人的，啰里啰嗦的，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好朋友了，你記住就行了，算了，沒準(zhǔn)你不過多久又忘了?！鞭D(zhuǎn)身對新月說道：“以后把你男人調(diào)教好一點?！蹦侵焊邭鈸P的表情，分明在說看好我的豬一般。
新月打了她一下，“那也輪不到你管。”
“你又捶我胸，我打死你?！?p> “啊啊啊?！眱蓚€人鬧著，玉衡尷尬的笑著，小二一下一下地撞著他的手，旺仔則扯著他的褲腳來回撕扯著。
“唉？”趙凌兒突然停下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威武大將軍和霸天大將軍特別聽玉衡的話?！?p> “嗯，上次在蔡婆婆那里我就發(fā)現(xiàn)了，威武大將軍好像特別黏玉衡。”
“你說有沒有可能？”
“你要干什么？”新月攔腰抱著趙凌兒，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張牙舞爪地向著玉衡踹著?！敖o我一點面子?！?p> “不可能！俗話說，今天的事情今天就要做完?！?p> “是今日事，今日畢。”
“對。”
“還有一句俗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趙凌兒突然停下了，“你說的有道理?！闭f著陰測測地看向玉衡。玉衡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她這里不會有問題吧？”玉衡指著腦袋，悄悄地問新月。
“沒有，她只是神經(jīng)大條一點，平時其實是一個對什么事都漠不關(guān)心的人的。”
“啊？”玉衡又看了看趙凌兒，后者正在和旺仔對視，怎么也看不出哪里冷漠，“也許吧?！?p> “她從小在街里長大，怕受人欺負，所以報復(fù)心極強，因為怕牽連別人，所以對別人有抗拒心理，只有她喜歡或讓她有安全感的人才能看到她犯二的一面?！?p> “我不懂，不過你們這樣的友誼我很羨慕。山上很少有人來，等我下山，村子里的朋友都出去打工了?！睔夥沼幸恍阂帧?p> “我們?nèi)ゼs會吧?！毙略峦蝗徽f道，“你還沒有帶我約會過呢。”
“我可能不太懂。”
“沒關(guān)系的，我可以教你啊?！?p> “好，那我明天來找你，對了，我住在哪？”
“傻啊你，你，你住我家?！毙略碌皖^，任由燈光為她抹了一縷腮紅。
趙凌兒跟著新月回家，無論新月怎么跟她解釋都不行。
“不行，萬一他獸性大發(fā)怎么辦？你一個弱女子又打不過他，還不是他想搓圓就搓圓，他想揉扁就揉扁?！?p> “沒有那么夸張，他很單純的?！?p> “俗話說男人的嘴，唬人的鬼，他單不單純你一個小姑娘家又看不出來。”
“你不也是小姑娘，再說了，哪有那么一句俗話?！毙略履钸吨?p> “沒有嘛？我聽小桐的媽媽這么說過?！?p> “沒有，麻煩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再見，不送?！毙略掳阉瞥鲩T外。
“哎——”趙凌兒看著緊閉的房門，”見色忘義，虧我這么為你著想?！?p> 房間里，玉衡乖乖坐著，新月遞給他剝好了的橘子。
“謝謝?！?p> “不用謝?！毙略聦⑺母觳蔡?，躺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讓他的胳膊圈著自己的肩膀，“我是讓你喂我?！?p> 玉衡身體僵硬，頗有些拘謹(jǐn)，“我們平時也這樣嗎？”
“是啊?！毙略掠糜喙饷橹窈獾哪槪豢趯㈤僮雍诉M去，連同玉衡的手指。
“哎，哎?！庇窈饽樕l(fā)紅，一種莫名的感覺連同血液涌上了百會，如同一只蒸好的螃蟹一般，只差一點作料，便能飽餐一頓了。
新月不再逗他，安靜地躺在他腿上，四下里沒有一絲聲響，有的只是兩人時而匯聚，時而躲閃的目光。
外面月光正好，風(fēng)也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