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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難知

第六十二章 日常

此事難知 履道 3012 2019-05-23 09:00:00

  第六十二章日常

  橫疏影怔怔地看著玉衡,那個姿勢像極了求婚,腦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午后的陽光下,那個地方仿佛還站著一個人,是另一個橫疏影,嬌羞地伸出手來任他把戒指戴上,陽光灑在她肩上,光線朦朧,人影突然閃爍,仔細一看卻原來是趙凌兒,橫疏影猛然驚醒了過來。

  小美與玉梅一直小心地觀察著她,看她滿臉羞紅,而后又突然驚詫,不由得問道:“疏影姐你怎么了?”

  “還用問嗎?一定是被玉衡小哥的樣子迷住了。”

  “沒什么。”橫疏影淡淡說了一句,突然有些失落,“你們也不要瞎想,我只是代別人照顧他而已,你們應當也看出來了,他現(xiàn)在腦子出了問題,行為也像個孩子一樣。在望京里也沒有親人,只有我能照顧他了?!?p>  “???怎么會,我還以為他本身就是這樣天真的性格呢!”小美言不由衷地說道。

  “對呀,我還一直覺得他很可愛呢,怎么會是腦子出了問題?疏影姐你在騙我吧?”

  橫疏影看了一眼窗外,玉衡抓著小二的爪子向她們擺手,小二有氣無力地反抗著,小美與玉梅看向橫疏影的眼神,不禁有了些同情。

  花街

  小桐冷漠地看著為她忙前忙后的繼母,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外面不時地有人進來打招呼,然后詫異地看一眼這個人們口中所說的不孝女,滿足一番自己的好奇心,又與小桐的父親扯幾句閑話,不時地瞟一眼小桐,帶著疑問帶著打量,這種目光叫小桐沒來由地一陣火大,跟身邊的保鏢說了一聲,便將他扔了出去。

  “小桐你這是干什么?”她父親急的罵她,“都是鄰居,你這樣讓我以后怎么見他?讓你出去歷練了這么久,怎么就變成了這般樣子?”

  若是以前的小桐,該唯唯諾諾的低著頭,承認自己的錯誤,自己想辦法去解決,為此挨了別人的打也不在乎??伤F(xiàn)在是薔薇了,玩弄別人的心靈,引誘別人墮落,再怨恨,再惡毒的話都聽過,這樣輕飄飄的兩句責罵像是清風拂過冰面,又怎么能激起波瀾呢?

  “孩子他爸,你不要怪小桐?!崩^母端過來一盤水果,“小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來,吃水果啊?!?p>  這個樣子,在過去的十多年里,小桐還從未見過,心中不屑地一笑,不禁有些期待起趙凌兒所說的好戲來了。

  拈了顆葡萄吃著,繼母坐到她的身前,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曾經(jīng)的那個將她趕出家門的后母,仿佛隨著昨夜的風雨,一起消散了似得,天空放晴,繼母的臉上也帶著晴朗的笑容,好像過去的一切都不過是幻覺,如今笑的慈祥的中年婦女,才是真實的。

  小桐心中的感動一閃而過,曾幾何時,她是多么希望能夠這樣,一家人和氣地坐在一塊兒,沒有那么多的抱怨,能夠互相體諒,不用當后母指桑罵槐的對象,看她慈祥地對自己說著話,不是只將她弟弟當成寶。

  小桐突然發(fā)覺不對,問道:“小龍呢?”

  繼母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他應該是出去玩了,你別管他,來吃水果?!币笄诘剡f著水果,“這香蕉甜,吃香蕉。”

  小桐的父親陰著臉,“你就打算這么混一輩子?一個姑娘,還嫁不嫁人?”

  “我就算不混,就能嫁出去了?”小桐反問他。

  他被這話一噎,憋得臉色通紅,“身體上的疾病可以治,我說的是你不應該自甘墮落!”

  “好了好了,別這樣說。”繼母拍著她的手,小桐寒毛乍起,而后又放松了下來,身體的本能還牢牢地刻在她的骨子里,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閃,然而已經(jīng)被抓住了手,一股冷意從她的手上竄到了胳膊,像是被黏膩的蛇附在了上面一樣。

  “我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是光明日報的實習記者,只要轉(zhuǎn)正了,工資高,待遇也好,還有休假,你回來直接去那里報道,不是很好嗎?”繼母和善地說道。

  小桐越發(fā)感覺不對勁了,卻也只能耐著性子與他們演下去,“不用了,現(xiàn)在的工作挺好的,養(yǎng)活我自己沒問題,不用你們操心了?!?p>  “你看看你對她多好她都不領情,非要氣你?!毙⊥┑母赣H始終扮著黑臉,平時的他雖不說懦弱,但也很少這樣強勢的說話,他這樣子,倒像是小桐的繼母借著他的口講出來了一樣。

  小桐實在是倦了,看他們一同在裝,在演,始終切不到正題上,便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讓趙凌兒叫我回來,究竟是為了什么事兒?我還有事情要忙,一會兒就走了?!?p>  “她沒跟你說嗎?”繼母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恨。

  “事實上,她只讓我回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毙⊥o奈地攤了攤手。

  小桐的父親與繼母相互看著,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倒不是他們臉皮薄,而是現(xiàn)在開口可能并不能讓小桐心甘情愿的把腎獻出來,一時間氣氛沉寂了下來,小桐作勢要走。

  “小桐,阿姨求求你,救救小龍吧!”繼母突然給她跪下,“如果沒有你,小龍就要死了!”

  小桐愣住了,心中有些悸動,腦海里閃過那個跟在自己身后,慢慢的變得討厭的孩子,畢竟,那是自己的弟弟,哪怕他越來越驕橫,越來越頑皮,終歸是教育的問題,而不是他的天性。

  小桐的父親情緒也有一些失控,“小桐,我也是沒辦法了,這些年我們都沒有攢下什么錢,你弟弟這一病,就是花光家里所有的積蓄都湊不夠他的手術費,爸爸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求求你,救救他吧,你忘了小時候與他一塊兒玩兒了嗎?”

  小桐有些妒忌,有些悲哀,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你們想要我怎么做?”

  繼母緊緊拉著她的手,“現(xiàn)在主要是腎源不好找,你只要給你弟弟一個腎,他就能活過來。只要一個腎,人沒了一個腎還可以活的,不會影響生活的,你放心?!?p>  小桐總算明白趙凌兒叫她看好戲是什么意思了,嫌棄地看了一眼在她衣服上面抹著鼻涕眼淚的繼母,“那你們的腎臟呢?為什么不用你們的腎臟?”

  “小龍如果用了我的腎臟,會出問題的。而你爸爸又是家里的頂梁柱,不能沒有他啊。”繼母在哭喊,而小桐只覺得一股悲涼在腦海里炸響,好像黑暗寂靜的海面上,迷失航向的游輪的汽笛聲一樣。

  “你們先讓我靜一靜,我想一想再回答你們?!?p>  她的繼母猶自攥著她的手不放,想要逼她答應,被偽裝成混混的保鏢強硬地拉回里間去了。

  耳尖的保鏢聽見她與小桐的父親小聲說道:“只要一個腎,像是要她的命一樣,一個石女子,要兩個腎干什么?”

  “小聲點,別被她聽到了!”小聲的著急喊道。

  保鏢皺了皺眉頭,貼著小桐的耳朵說與她聽,小桐的臉上無悲無喜只是叫他轉(zhuǎn)過身去,雖然努力克制了,可他還是聽見一陣壓抑的哭聲,伴著花香,叫人心情惆悵。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試,唯獨當人父母不需要,當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良久,一切風平浪靜,但更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寂靜,小桐冷冷地戴上墨鏡,站起身向外走去,“咱們走吧?!?p>  “你不能走!”繼母沖出來要攔下她,“我們養(yǎng)你二十年,你不能說走就走!”保鏢攔著她,她只好扯著小桐父親的衣袖,“你倒是說話啊,她走了你兒子的命就沒了!”

  小桐冷冷地看著他們,轉(zhuǎn)身向著外面走去,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過去所生活的地方,只是沒有了期待,還有悲哀。

  “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見死不救還是個人嗎?沒人性的東西?!毙⊥└赣H罵道。

 ?。ㄒ砸粋€看起來沒用的人的腎臟換一個你們喜歡的人的命,就是有人性嗎?)小桐想著,沒有問出來,只因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一大堆人了。個個神色不明地看著她,似乎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夠被父母這樣責罵,如果不遂自己心意了,還要親自上場唾棄,以顯示自己高尚的情操才行。

  “大家都看看呢,我可沒法活了,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親弟弟快死了都不管一下啊,老天爺呀,你干脆讓我替兒子死了算了,反正也沒有人可伶我們母子倆!”小桐繼母神情悲切,仿佛先前不愿移植腎臟的人里沒有她似得。

  圍觀的眾人義憤填膺,唾沫橫飛,恨不得親自把她捉過來跪在她的繼母面前好好懺悔,“還有這種人呢?”

  “你看她身邊的人的樣子就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人,這有什么稀奇嗎?”

  “我還不信了,我今天非要管管這閑事,跪下,給你媽道歉!”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想到老鄭這一家子都這么沒有人情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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