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二月,董卓指使長安朝廷派光祿勛宣璠持節(jié)至雒陽封自己為太師,地位高于各劉姓諸侯王。
四月董卓與孫堅連戰(zhàn)不克后,退往關(guān)中,留各中郎將鎮(zhèn)守各地。
隨著孫堅成功將董卓擊退龜縮關(guān)中之后,天下大勢似乎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自覺正義的諸侯聯(lián)盟,在獲得面上的成功后,也徹底擺脫了朝廷的制約,而董卓掌控的朝廷政令在山東諸地幾乎也沒有什么有效的執(zhí)行力了,更多的則轉(zhuǎn)化成形式上的敷衍。
而攜大勝之威而歸的江東猛虎,一舉一動都頗為受人關(guān)注。返回豫州當月孫堅便以迅雷之勢橫掃周喁所有勢力,一舉將周喁驅(qū)逐出豫州境。
迅速潰敗的周喁自然只能奔九江投奔其兄周昂,而孫堅似乎并沒有準備就這樣放過周氏兄弟,反而是繼續(xù)率兵南下,似乎是想要連帶著周昂也讓他長長記性。
如此動作自然讓周昂心生驚懼,于是當即將一種九江重臣全部集聚在官署之中,企圖能夠?qū)ふ页鼋鉀Q的方案。
太守府中
面色極其憂慮的環(huán)顧了一眾人,周昂緊緊皺著眉頭,如今的孫堅對于他來說當真是莫大的壓力,能夠擊敗董卓攻入洛陽的軍隊,收拾他這九江郡國兵怕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諸公,如今那孫堅南下,本初公竟還表我為豫州刺史,此不是添亂么?”
“府君,此任命是斷斷不能接的!”見周昂卻是焦慮非常,一直冷靜的袁渙終究還是出言向周昂建議了起來,以免他心亂下失了計較。
“對!不能令他的任命!”想了想,周昂很迅速的作出了回應(yīng),而后又面容頹喪道:“可即便如此,那孫文臺難道會就此罷兵么?”
“此卻要看府君如何拒絕任命了!”一直凝眸細思的楊弘,此刻也揪著頜下的短須,幽幽說了句。
“哦?楊長史有何良策,速速說來吧!”
周昂催促的焦急,時下心中有些失了方寸的他,見楊弘說話就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催促道。
“府君,此事其實也不難,孫堅之所以反攻,只不過憤其在攻打董卓時,為吾等所趁,眼下弘以為其只不過想找回自己的顏面罷了!”
“難道要昂去與他賠罪?”
“非也!”輕輕搖頭,對視著周昂,楊弘幽聲道:“當初誰人奪他陽城,便合該誰人前去!”
話音落下,周昂眼眸來回一動,頓時面色大驚,急聲道:“豈可如此,子咎乃吾郡中才俊,且春時多仰仗其勇武方才阻住汝南黃巾。此卻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周昂嘴上說著不可連聲拒絕,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而堂下的諸人也是面色陰晴不定,相熟的互相對視一眼后,盡皆低頭不語,此刻所有的決斷都應(yīng)該由周昂自己來做。
雖說劉渙自從回歸九江之后,履歷戰(zhàn)功,在九江郡內(nèi)風評也極為優(yōu)異,然而當下涉危急到全郡存亡之際,其應(yīng)當作出犧牲的。
這是九江郡的智者們思慮出來的最佳方案!
余光輕輕瞥了眼下方,終究郡丞劉馥皺著眉頭,兀自拱手說了句:“此事關(guān)系重大,望府君謹慎行事!”
公正的袁渙也隨聲出言道:“元潁所言極是,渙亦以為此事成悳方向乃不得不慮!”
眉間微微跳了跳,周昂雖然心中已經(jīng)同意了楊弘的意見,但聽聞此二人之言,還是有些猶豫了起來。
“府君,此事其實也可簡單行事!”兀自一直觀察局勢的陳紀,拱手開口了,“吾等只需將周使君返回九江之事告與劉司馬便可,至于旁他,最多讓其順道將府君的東西贈送與孫文臺便是!”
一語落地,眾人盡皆屏住了呼吸。陳紀此計不可謂不毒,告訴劉渙周喁的返回,依照其孝廉的品性,肯定會前往汝南迎接周喁的。
然而如此一來,在不告知孫堅南下的消息的情況下,其必定又會碰見孫堅。至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和郡府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一切的事情都是劉渙自己前往迎接周喁所得的!
眾人看向陳紀的目光,在一瞬間,有那么一絲的寒意。畢竟這種陷人與險境的事情,大多數(shù)人是不愿意去做得。
瞇著眼與陳紀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眼中楊弘看到了和自己內(nèi)心一樣的東西,叫做貪婪。
不錯,劉渙確實對九江郡的所有人有功,然而他不該接著自己的功勛而肆意妄為,壟斷整個九江的商業(yè),那叫他們這些人吃什么?
他劉渙以為那一點點的利益就可以填補人心的貪婪欲望了么?
如今的形勢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不妥!不妥!”頓了頓,周昂低頭搖了搖了,輕聲顧慮拒絕,“此事容后再議!”
以手扶額嘆息良久,抬眼看向堂下諸人,周昂面色露出疲憊道:“諸公先行歸去吧,稍后再從長計議!”
聞言,眾人也只得拱手告退了。然后就在楊弘躬身離去時,卻猛然看到了周昂投向自己的那驚鴻一瞥。
霎時間,楊弘心中透明!
上蔡劉渙行軍大營
默默的看了眼案幾上工整擺放的漆紅木盒,劉渙將手中的書信遞給了一旁的魯肅、呂范二人。
右手輕輕捏了捏眉間,劉渙溫聲道:“壽春遞來的書信,告知某周喁被孫堅擊敗,返回九江。若某前去迎接的話,順道將此木盒奉與孫文臺!”
“迎接周喁?”當下,呂范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他雖然也聽聞劉渙是跟著周喁從軍的,但又并非是其舉的孝廉。且當初護送其往陽城赴任已經(jīng)算仁至義盡了,如今怎么還要去迎接他?
面色疑惑,呂范想要出言勸阻,終究還是結(jié)果魯肅遞過來的書信,自己的看了起來。
而看過書信的魯肅,卻皺著眉頭輕聲道:“想必這便是壽春應(yīng)對孫堅的策略了!”抬眼默默瞧了眼劉渙,魯肅不由輕聲道:“想來如今子咎已經(jīng)被人惦記上了!”
扭頭對上魯肅的目光,劉渙心中同樣產(chǎn)生了這樣的感受。
“司馬,此行吾等不能去啊!”看完書信,呂范二話不說便出言道,“且不說吾等與周喁已無多少關(guān)聯(lián),即便有也不能在此時與孫堅會面的!”
沒有說話,劉渙面色依舊淡漠,幽幽的盯著前方的帳門,良久,突兀朝著魯肅問道:“不知子敬以為某營建‘合肥’之提議如何?”
“司馬籌謀久遠,肅以為當是可行!”面色無波動,微怔后魯肅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而此時見其二人竟討論起建城的事,呂范瞬間面色更是焦急了,當下,拱手向劉渙急迫道:“屬下以為此行當謹慎,望司馬三思!”
扭頭看向悠悠看向呂范,劉渙嘴角忽然一勾,不由笑道:“子衡如此焦急不若就替某書信一份回復壽春如何?”
“諾!”聞言,呂范二話不說,攤開絹帛看向劉渙,便要書寫起來。
瞧著呂范面色肅穆的樣子,劉渙面上再次微笑,輕聲道:“子衡就告知壽春,此行渙愿往!”
剛剛抬起筆,想要落下的呂范瞬間僵住了,抬頭愕然看向劉渙,震驚的說不上話來。、
不再迷惑呂范,劉渙隨即出言解釋道:“但是某有一個要求,就是此事之后郡府必須同意由某劉渙來擴建合肥城!九江郡中一應(yīng)人力皆可為某調(diào)動!”
怔怔的看向劉渙,呂范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是鐵了心想要建造合肥城了。
雖然建造合肥城可以聚攏百姓,擴大劉渙在九江乃至揚州的聲望,但是也沒必要以此次的危險任務(wù)來爭取這個機會吧?
“司馬!營建城池機會很多,又何必急于一時?”
呂范的焦急,也表明他真的已經(jīng)將自己和劉渙綁到了一起。這點劉渙自然也看出來了,但是劉渙此時卻沒有辦法和他解釋這些。
就好比告訴他后面孫堅會因為袁術(shù)召喚返回魯陽,明年整軍攻打荊州,還會因此喪命在那里,而袁術(shù)又會在那之后攻打壽春。
這這些他當然沒有辦法和呂范解釋清楚,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在不改變歷史的情況下,努力在九江積攢出他劉子咎的名望!
袁公路厲害不過是名望,至于作戰(zhàn)和施政。
劉渙可是記得,袁術(shù)是因為長期在南陽搜刮,百姓不堪負重才迫使他率軍攻打曹操的。
然而讓袁術(shù)也沒有想到的是,當年跟在他袁氏兄弟身后的曹阿滿也不復從前了。匡亭一戰(zhàn)大敗袁術(shù),直追八百里,讓袁術(shù)從兗州直接潰敗到揚州。而后才伺機占據(jù)了壽春城。
歷史上袁術(shù)禍害完南陽,禍九江,可畢竟這里是劉渙的祖居之地。
所以他一直在籌謀機會,想要搏一搏。
但是如今,他首要面對的是江東猛虎,孫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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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陽許攸、沛國周旌等連結(jié)豪杰,謀廢靈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敗?!度龂尽の簳の涞奂o》
馥既受命,單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南懷緒等,皆安集之,貢獻相繼。數(shù)年中恩化大行,百姓樂其政,流民越江山而歸者以萬數(shù)。於是聚諸生,立學校,廣屯田,興治芍陂及(茹)陂、七門、吳塘諸堨以溉稻田,官民有畜。又高為城壘,多積木石,編作草苫數(shù)千萬枚,益貯魚膏數(shù)千斛,為戰(zhàn)守備。--《三國志·卷一十五·魏書十五·劉司馬梁張溫賈傳第十五》
自圓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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