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說話,任柳氏鬧騰,自己的視線,卻轉(zhuǎn)到了吳閣老的嫡妻身上。
張氏單名一個歡字,乃是昔日將軍府的幺女,和吳閣老一個個性,爽朗直接,為人正派。
落扶桑走上前,有些拘謹?shù)暮傲艘宦暎骸皻g姨?!?p> 張歡一愣,瞧著落扶??戳嗽S久,才喊道:“桑兒?”
落扶桑點點頭,笑著跟她說道:“是啊,我是桑兒?!?p> 那個你掛念的璃國小女孩。
張歡憔悴的臉上顯了幾分欣慰的笑意,“桑兒都長這么大了啊?!?p> 她的嗓子也像是哭久了,聲音很是沙啞,聽著便讓人心疼。
歡姨一向要強,如今吳閣老走了,她…
落扶桑正要說話,柳氏卻插了一腳,叫囂道:
“什么歡姨不歡姨的?閣老夫人也是你能亂攀親戚的?”
落扶桑眉間一凝,眼尾一挑,極盡妖冶,
“不知者無罪,扶桑能夠體諒,畢竟,夫人從鄉(xiāng)野來到浮京也不過幾年?!?p> 一句話,正戳中柳氏的痛處。
她不是什么千金貴胄,出生卑微,全靠讀了幾句圣賢書才攀到富貴的門路,在機緣巧合下,又遇到落難的沈銘凡,這才使了點伎倆,如愿登入了天子堂。
這些年,她矜矜業(yè)業(yè),等那姜夢梵死了,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哪成想,卻被一個晚輩給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挑了出來。
一時間,柳氏氣的漲紅了臉,指著落扶桑顫聲罵道:
“好你個落扶桑,我好歹是長輩,你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長輩?”
落扶桑涼涼一笑,妖異的瞳形里晃過一絲焰光。
“可惜,尊老這玩意兒,我看人?!?p> 說完,她又走近柳氏,別有深意的一字一句道:
“而且,沈尚書家,我落扶桑,只認一個夢梵姑姑?!?p> 語畢,那柳氏的臉色如同一張白紙,沒有一絲血色。
落扶桑脆聲一笑,炯然的琉璃眼里,眸光流轉(zhuǎn)。
有書一言:
‘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nèi)外明澈,凈無瑕穢?!?p> 恰如她這一雙眼,只一眼,便可讓所有污穢無處遁形。
張歡見她言辭激烈,便生了懷疑,這懷疑,是針對柳氏的。
她對柳氏著實沒什么好感,看著就莫名覺得隔閡,可能還是在為夢梵抱不平吧。
她的夢梵,她的染染,她的無雙,都是花一樣的人兒,她都舍不得多說幾句,可怎么就…
張歡累極的閉了眼,她自己的結(jié)局又該是如何呢?
眾多看客,奈何不是所有人都像張歡一樣向著落扶桑,畢竟柳氏耍的一手好手段,積了不少威望。
“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不過也難怪呢,璃國殿下,怎甘心甩了女皇之位來做區(qū)區(qū)一個楚王妃?!?p> 區(qū)區(qū)一個楚王妃。
連同著楚王也被罵在了里頭。
落扶桑冷煞了瞳眸,“八公主天之嬌女,怎的也愛湊這熱鬧了?”
這江蝶然自小就愛跟她比較,奈何從未比過她,便記恨在心,她是知道的。
江蝶然傲慢的看著她,“果真跟本公主的七哥般配呢,一樣的煞星?!?p> 落扶桑徹底了冷了臉色,“你再說一遍?!?p> 明明她沒有做什么,只是冷了臉色罷了,江蝶然卻被嚇得渾身顫抖。
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在落扶桑面前認慫,“煞星,煞星,他江景知就是煞星,你也…。”
啪!
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右臉。
“長者賜,不敢辭,我好歹是你的七嫂,這一巴掌,是你誣蔑兄長該得的!”
“你…”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左臉。
“孔融四歲就知道讓梨給兄長,怎么到了公主你這,都二八年華了,還比不過一個孩子?莫非,智商湊不上年齡的數(shù)?所以,這一巴掌,嫂嫂教你怎么做人!”
兩巴掌,是落扶桑卯足了勁打的,可她本就虛弱,打完這兩巴掌,已經(jīng)沒了多少力氣。
幸好小歡喜機靈,匆匆的就跑上來攙住了她,讓她有了個依靠。
“王爺人呢?”
關(guān)鍵時候不見人,
小歡喜有些不高興了。
落扶桑笑笑,“隨玉坊有了動靜,我讓他趁亂先去了。”
那日隨玉坊關(guān)了門,什么都沒查到,這回應該可以揪住那添悠了。
她還在想著事,那江蝶然卻瘋魔了一般,哭嚎著沖上來想要抓花她的臉。
“落扶桑,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p> 小歡喜帶著落扶桑一躲,齊齊躲在了聞人陌背后。
至于江蝶然,已經(jīng)被王府的侍衛(wèi)給打暈了。
他們不認誰是誰,只認一個江景知,他們的主子。
聞人陌回頭望了望她們主仆兩個,“丫頭,快帶王妃回房?!?p> 落扶桑擺擺手,撐著軟乎乎的身子,走到柳氏跟前,涼薄的勾了勾唇,“夫人好啊。”
柳氏身子一顫,不知道她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