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不算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睡意朦朧的蘇陽,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頗有些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誰?。俊?p> 昨夜蘇陽回到自己的宿舍之后,在床上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朱竹清和寧榮榮的身影老是出現(xiàn)在腦海中。一個是冰肌雪骨,春心萌動;一個是我見猶憐,問心有愧。搞得蘇陽是徹夜未眠,直到日出拂曉才勉強睡去,結(jié)果還沒睡到半個小時,就被叫醒,換做是誰也不會和氣的。
敲門的人明顯是聽出蘇陽語氣中的不滿,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回道:
“陽哥,我是榮榮,我是打擾到你了嗎?”
蘇陽一聽,猛地從床上坐起,哪還有半點睡意。一邊喊道:
“沒,榮榮你稍等,我給你開門?!?p> 另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起衣服,連扣子扣錯一個都不知道,腰帶也來不及擺正,床上的被褥就那么堆在那里。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門前,拉開宿舍的門,蘇陽剛要說些什么,卻忽然愣住。
說實話,蘇陽被驚艷到了。寧榮榮原本就已說得上是人間絕色,可現(xiàn)在淡妝素描,鬢珠作襯,雙目如星復作月?,撚癜尊哪橆a微微泛起淡粉,朱唇點絳,略有妖意,卻不見媚態(tài)。
一襲皓月白色盛裝,優(yōu)雅寬長的衣袖上鏤空著一朵木槿,細柳蠻腰不堪盈盈一握,不松不緊的束著一條碧綠流云帶,一雙蔥白的玉手輕輕微握,搭在腰前。不需任何言語,只需盈盈站在這里,就給人一股寧靜如清泉流水,高潔如碧空彩云之感。
寧榮榮這裝容到是和蘇陽此刻的倉促狼狽模樣,呈一種鮮明的云泥之別。她看了一眼蘇陽,有些詫異道:
“陽哥,我一定是吵到你休息了吧,真是抱歉。”
說著,她竟朝蘇陽微微躬身致歉。驚得蘇陽連忙攙起她,道:
“沒沒沒,我早就睡醒了,只不過賴床而已。不過,榮榮,你來找我是?”
寧榮榮微微一笑,似嗔道:
“陽哥,你莫不是忘了,你可是答應我等你獲得第五魂環(huán)后,要隨我去七寶琉璃宗一趟,我爸爸已經(jīng)催我好久了?!?p> 蘇陽一拍額頭,晃然道:
“沒忘,只不過我沒想到這么倉促而已。要不你先進來稍坐一會兒,等我收拾洗漱一下,再出發(fā)?!?p> 寧榮榮輕輕點了點頭,蘇陽便側(cè)身將她引進屋中。他平日里也很注意住處的干凈整潔,所以別處倒還好,只有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床鋪顯得有些礙眼。
蘇陽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我剛才賴床來著,榮榮你別介意,你就先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好?!?p> 說完,蘇陽取出一身干凈的衣服,立馬鉆進洗手間,倒出一盆清水,對著鏡子飛速的洗臉刷牙。男人洗漱的速度自然是比女生快得多,也不過三五分鐘時間,蘇陽就已經(jīng)收拾完畢。
雖然他沒有像寧榮榮那樣刻意打扮,不過蘇陽底子本來就不差,加上身高優(yōu)勢,給人一種干凈利落的感覺。
蘇陽走出洗手間,卻見原本狼藉的床鋪早就被寧榮榮整理平坦,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床上也不見半點褶皺。蘇陽頗為尷尬道:
“榮榮,你這也太...放著我自己來就好的,弄得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寧榮榮不置一笑,玉手輕挽鬢角,道:
“小事而已,沒關系的。陽哥你若是準備好的話,就走吧,我已經(jīng)訂好了車。”
“嗯,好?!?p> ......
寧榮榮步履優(yōu)雅從容,走的不急不慢。雖然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但是校園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學生。她這個樣子自然是格外的引人奪目,甚至有兩個男的因為看她都撞到了一起。
蘇陽自然是不好跟她同肩而行,只好亦步亦趨的跟在寧榮榮的身后,所以難免也有目光投向他,搞得蘇陽格外不自在。
由于兩人走的并不快,所以當走到校門前時,足足花了半個小時。見寧榮榮備好的馬車就在不遠處,蘇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對蘇陽來說無異于折磨,真不知道寧榮榮是怎么能做到無動于衷的。
寧榮榮出身豪門,對于出行的馬車自然是比較講究,所以這馬車雖然從外面看上去并不顯眼,但是一進到里面,蘇陽就不由因內(nèi)部的豪華裝飾咂舌。
馬車里空間極為寬闊,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紗巾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這般華麗??諝庵邪迪憧M繞在鼻尖,貂裘鋪成的軟座,讓人一坐上去就忍不住向下陷。
中間擺了一張兩尺見方的案牘,上面擺了各種名貴的小吃和兩壺清水。寧榮榮和蘇陽面對面坐下,她微笑著指了指案上的食物,道:
“陽哥,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起了個大早,這些吃的是我特意準備的,你先墊一墊肚子吧?!?p> 不知為何,寧榮榮越是這般優(yōu)雅客套,蘇陽就越覺得格外不自在,屁股下的軟裘好像針氈般扎人。
“榮榮,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對??墒?..”
“等等,不要再說了?!?p> 寧榮榮臉色忽變,那優(yōu)雅的微笑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苦,但旋即就被她掩蓋住了。
“陽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今天你是作為貴客,去我七寶琉璃宗的,所以我是以七寶琉璃宗未來宗主的姿態(tài)面對你的,并沒有別的意思?!?p> 蘇陽聞言,訕訕的點了點頭,道:
“好,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寧榮榮偏過頭去,不愿再說話。車內(nèi)的氣氛一時間凝固住,蘇陽只感覺渾身都無處安放,不知到底該怎么說才能緩和一下氣氛,可任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不知所措下,蘇陽拿起案上的一塊糕點放進嘴里,可原本應該非常美味的食物,現(xiàn)在卻極為干澀,甚至發(fā)苦。所以只吃了一塊,蘇陽就再也食難下咽。
馬車行動的速度不快,而且基本感覺不到顛簸感,蘇陽也只能隱隱透過車窗,看到道路兩旁的風景在向后退去,才能察覺到馬車在前進。蘇陽還不時的用眼神余光偷偷看向?qū)帢s榮,可是她從那時開始,就一直保持著偏頭的動作,半天也不見聲響。
出了天斗皇城城門,馬車沿著一條官路前進一個多小時,又幾經(jīng)轉(zhuǎn)折后,終于才停下,駕車的車夫敲了敲車門,恭恭敬敬道:
“小姐,已經(jīng)到七寶琉璃宗了?!?p> 寧榮榮聽見這句話,才轉(zhuǎn)過頭來,此時她的表情雖然還有些不自然,但是那公式般的優(yōu)雅微笑卻已又掛在臉上。
“陽哥,已經(jīng)到了,請下車吧?!?p> 蘇陽早就有點坐不住了,率先一步跳下車,可瞬間就被眼前的七寶琉璃宗城堡給深深地震撼了。
那是一個以七寶琉璃塔為基礎,從而衍生出的恢弘建筑,整個建筑以青白二色為基調(diào),配合金銀兩色琉璃瓦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奪目。七層建筑足有三十米高,重重疊嶂,宛若一只將要騰飛的青鸞。
這寶塔式宮殿周圍,還坐落了無數(shù)的精致建筑群。這些建筑以漢白玉石橋連接在了一起,顯得構(gòu)造嚴謹,秩序井然。
寧榮榮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蘇陽身邊,輕聲道:
“陽哥,請隨我來吧?!?p> 說完,寧榮榮緩步向這座城堡走去,蘇陽微微回神,跟隨著寧榮榮的腳步。
入了這城堡大門,蘇陽才算真正的看清這七寶琉璃宗的全貌。同時心里不停地在感嘆:不愧是斗羅大陸上最富庶的宗門,果然大氣。
一路上,無數(shù)身穿青白色統(tǒng)一裝束的七寶琉璃宗弟子,見了寧榮榮都露出一種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表情。即使隔了老遠,都要趕緊行禮,生怕惹到寧榮榮一點。要不是這幅場景,蘇陽險些都要忘了,寧榮榮在七寶琉璃宗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小魔女來著。
不過現(xiàn)在寧榮榮可沒心情與這些弟子們計較這些,面對這幫弟子,她也不聞不問,徑直的帶著蘇陽來到了主殿。
說來也怪,主殿周圍的建筑群都有很多弟子守護,但是唯獨這恢宏的主殿外卻空無一人。但蘇陽轉(zhuǎn)念一想,七寶琉璃宗的主殿內(nèi)可是兩位實力超凡的護宗斗羅,一位九十六級強攻系劍斗羅,一位九十五級防御系骨斗羅。
還有號稱斗羅大陸第一輔助系魂師,現(xiàn)七寶琉璃宗宗主寧風致。試問這樣的陣容,又何須普通的弟子守護?
寧榮榮率先一步走進殿中,蘇陽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腳下的地磚都是由貨真價實的白玉鋪成的,一眼望不到頭。宮殿的盡頭是一個雕龍畫鳳的金玉寶座。
寶座上端坐著一位身穿華貴白衣的中年男子,雖然距離還遠,但是蘇陽依舊能從他身上清晰的感覺到一股令人心靜的儒雅之意,但是這儒雅中卻帶著一絲絲的高貴。
中年男子左右,分別坐著兩位老者。左邊的那個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衣,銀色發(fā)絲梳理的極為整齊。他手中有一柄劍,長約三尺,沒有任何裝飾,通體純銀的長劍,銀白長發(fā)無風輕搖,只需坐在那里,不用任何語言動作,就給人一種心悸的壓迫感,似是有一把利劍懸在了頭上。
右邊的那位老者面如枯槁,但卻身材碩大,但是并不是那種肌肉健碩,而是骨架寬大的驚人。原本已經(jīng)十分寬敞的沙發(fā)讓他坐上去。明顯顯得狹小了許多,衣服似乎完全是骨頭架子撐起來的,肌肉、皮膚干癟。眼窩深陷。如果是在夜晚看到,簡直就像一具巨大的骷髏。頭上稀稀拉拉的幾根白發(fā)搭在頭皮上。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殿中三人原本孩子談笑風生,但一見到寧榮榮便就面露喜色,紛紛從座位上迎了下來,中間那中年男子微微張開雙臂,面露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我的小公主,你怎么回來了。”
只見寧榮榮三步并呈兩步,一把撲進男子的懷中,親切的喊道: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