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逍一副形銷骨立的模樣,蘇甜又叮囑了沈逍幾句,方才動身打道回府。
見人都出去,沈逍似乎脫了力,將自己的身體往后仰去。
身體重重砸在床榻上,沈逍眉目緊閉著,消瘦露骨的手指死死扯住胸口,抓得胸前的衣襟有些往下滑落。
隨著他的動作,胸膛的一片肌膚露出,正中隱隱顯出兩道整齊的齒痕。
沈逍意識模糊的大口喘著氣,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忽然轉(zhuǎn)手摸到從發(fā)鬢上散落到床榻角落的玉簪,沈逍看都未看,手持玉簪,一下扎在齒痕的中央,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寸寸將玉簪壓進肉里。
他的病,他所忍受的,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永遠,永遠都不會讓蘇甜看到,他展示給蘇甜的那些,方才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
“主子!”
沈一方拿著藥方單子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及時沖進來制止了沈逍的行為,藥方落地,甚至被踩上了一腳他也渾然未覺。
氤氳出來的鮮血已經(jīng)將那處齒痕的凹陷染的模糊起來,也染紅了他的眼。
冷靜再冷靜,沈一方才克制住情緒,只是眸中還是流露出一種痛惜的情緒:“主子現(xiàn)在做什么?自我了決?”
“痛?!鄙蝈胁⑽幢犻_眼睛,意識似乎是混沌的,聲音像是小孩子撒嬌,又帶著一點委屈,低的幾乎聽不到:“我好痛?!?p> 沈一單膝跪上榻,一手繞過他的頸后,扶著他起身,將懷里的瓷瓶取出,用嘴咬開封口的木塞,將里面的液體灌入沈逍口中。
“唔唔?!鄙蝈杏袣鉄o力的躲閃了兩下,眼皮漸重,慢慢的,慢慢的,竟在沈一懷中失去了意識。
沈一將沈逍放回榻上,輕輕拉開他胸口衣襟,修長的手指撫過那艷紅染血的指痕,眸色不明。
片刻,他起身,取了傷藥,仔細灑在已經(jīng)清理干凈的傷口上。
傷口細小,藥粉灑在上面就有些愈合的跡象。
處理好傷口,他有些呆呆的看著榻上的人,有些癡迷,那目光,已經(jīng)逾越了主仆之間應(yīng)有的東西。
沈逍做了一場夢,那個曾與他鮮衣怒馬穿街而過,又與他陰陽相隔此生再不得見的少年終于舍得入了他的夢。
少年笑著,喚著,極輕極淺的一吻,印在他的眉心,輕飄飄的,像是羽毛掃過。
“混賬?!鄙蝈械那榫w一下被點燃,他苦苦掙扎著,一滴淚珠順著眼眶沒入軟枕,就連睡夢中也不得半分的安穩(wěn)。
沈一一吻落在沈逍眉心,方才直起身,便見他毫無章法的掙扎起來。
仔細看去,沈逍眼睛還是閉著的,顯然未醒,可他的身子卻是掙扎的厲害,像是蒙受了極大的,難以忍受的痛苦一般。
沈一小心的壓下他的動作,在他的肩膀輕輕拍著以示安撫。
沈逍終于漸漸安靜下來,又重新歸于平靜。
沈一頓了頓,伸手輕輕撫開他蹙著的眉毛,動作微一停頓,手指落在那蒼白無色的唇瓣上。
眼前的人虛弱狼狽,茍延殘喘,哪里還有當初少年意氣風發(fā)的模樣?
沈逍無意識的將那微涼的指尖含住,沈一卻像是受到了驚嚇,慌忙收了手,遠遠退開,在沈一看不到的地方小心守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