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晚來警告她的第二個人。郎宇悲哀的發(fā)現,自己居然不知該如何反駁。說她根本沒想過要和李仁憲怎么樣?說她根本沒覺得豪門有什么好?說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本就打算離他遠遠的?
她輕笑,誰會在意她怎么想,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一個可笑的自不量力的攀高枝的人。
“你笑什么?”莫莎莎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
郎宇懶得和她廢話,也沒必要和她廢話。
“我告訴你,我們家和李家是世交,我和仁憲哥從小就認識,我們是真正的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李爺爺早就將我視為未來的孫媳婦。仁憲哥現在對你好,不過是圖個新鮮,等他對你厭倦了,他自然會回到我的身邊。你,想要和我爭,別做夢了!”
“你們在這里呀!”方允志毫無征兆的插入她們之間,嚇了莫莎莎一跳,她不確定方允志聽到了多少,不禁有些心虛?!吧蹋覌屨夷隳兀 ?p> “哦,好?!蹦叩糜行┢炔患按?。
“她沒欺負你吧!“方允志在郎宇身邊坐下。
郎宇對他感激的笑了笑,這個大男孩大概是今晚唯一沒有諷刺她的人。
“你不必理會她,我小舅舅根本不喜歡她。否則也不會被我外公和我媽逼著一直相親。”
李仁憲被逼相親?憑他還需要相親嗎?郎宇沉默,在她看來,李仁憲相親也好,與莫莎莎青梅竹馬也好,和她都沒什么關系。
“郎——郎老師,你什么時候開始幫我補習?”方允志問的時候臉不自覺的有些發(fā)燙。
郎宇這才想起自己還答應了這么一樁事。“呃,對不起,最近有點兒忙。隨時可以?!?p> “明天怎么樣?”
“啊,好??!”
方允志愉快的向上舉起右手,“那就這么定了?!?p> 郎宇笑著與他擊了一掌。
李仁憲好不容易從觥籌交錯中脫出身,目光環(huán)視四周尋找郎宇。今天請她來,可不只是簡單的參加他的生日宴會。然而看了半天,他也沒發(fā)現她的人影。他的心微沉,有些不大好的感覺??焖俚挠汁h(huán)視了一遭,舉步出門時莫莎莎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
“仁憲哥,你一晚上都沒有理我。”她嘟著嘴很不滿意。
“抱歉,今天來的客人比較多。你若是無聊,可以找你的朋友去玩?!崩钊蕬楇m對她說著話,眼睛卻往別墅外的小花園處望。
莫莎莎也瞄了一眼花園的方向,郎宇一身淺綠色的禮服在燈光下淡的像水。她坐在一架秋千上,很有些臨波仙子的味道。不過,看在莫莎莎的眼中,她只覺得俗氣又幼稚。
“仁憲哥——”
“抱歉,失陪一下?!崩钊蕬椩竭^她,向秋千上的那個身影走去。莫莎莎愣了愣,反應過來時不由得憤憤的哼了一聲。而站在落地窗前的靳媛看到李仁憲走向郎宇的一幕,則不屑的轉開了眼。
“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郎宇聽到他的聲音才從恍然回神。“里面人比較多?!?p> 李仁憲立即敏銳的發(fā)現她的情緒不高?!笆遣皇抢哿??上樓去休息一下?!?p> “不用了,我想回去了?!彼龔那锴险酒饋怼?p> 李仁憲想了想,“好,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p> 李仁憲微微的皺眉,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他一眼。
“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不高興?”
他總是這么敏銳。郎宇暗暗嘆了口氣,終于抬起頭。
“什么事也沒有,我只是有些累,想回去了?!?p> 她只說沒有事,卻并沒有否認不高興?!爸皇沁@樣?”
那樣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她望著他,一瞬間齊錚的話、莫莎莎的話統(tǒng)統(tǒng)向她砸過來,她忽然覺得離他是那么遙遠,像有一道無形的銀河將他們攔截在兩邊。
她的眼神憂傷,李仁憲不由得心頭發(fā)緊?!暗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轉念,他的神情嚴肅了起來?!笆遣皇怯腥撕湍阏f了什么?”
郎宇搖搖頭,自嘲的垂眸一笑?!吧湛鞓?,我先走了?!彼龔乃纳磉呡p輕的擦身而過。
“小宇?!崩钊蕬椑∷氖直郏拔蚁矚g你,從第一次遇見。你站在雨中孤單的身影,讓我很心疼。再次相遇,你坐在我的隔壁,被一個胖經理欺負,我原本想替你解圍,可你自己處理得很好。但從那一刻我就在想,怎樣才能保護好這個女孩子?第三次遇見,在信華天城的售樓中心,我問你,你喜歡什么樣的房子。因為我想知道你心里的‘家’是什么樣子。所以,小宇,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保護你,愛你,好嗎?”
郎宇震驚的半轉著身子僵在那里,原來早在來S市之前他們就有了那么多交集。她猜他或許對她有些好感,可沒料到他竟這樣直接的說出了口。
照顧她,保護她,愛她。
每一句都那么吸引她,每一句都直戳在她的心窩上。天知道,她多么期盼能有一個人照顧她、保護她、愛她!可這個人會是他嗎?
“小宇,你不需要現在回答我。但是答應我,好好考慮一下,好不好?”
郎宇咽下酸澀,壓下悲傷。抽出手臂,與他直面而立。“不,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李總?!?p> 李總。多么生疏的兩個字,楚河漢界的拉開兩人的距離。
李仁憲皺眉,她淡漠的神情、清冷的語氣刺痛了他。
“謝謝李總的厚愛,可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像今天這樣隆重而奢華的宴會我的感覺只有八個字——自慚形穢,不知所措。李總,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的世界太高貴,我高攀不起。我的世界太平凡,你同樣適應不了。我很抱歉,我想以后再有這樣的宴會,你還是找其他人做你的舞伴吧?!?p> 李仁憲目色沉凝,半晌,問:“這些都是你的心里話?”
貝齒輕咬,她點頭。“是?!?p> 這一次,她走得很順暢。
這一次,他沒有再挽留。
原來他在她的心中是這樣。高貴得令人高攀不起?他氣極而笑,卻也掩不住的失望。她不愛他,否則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舍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