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飛來“婚約”
“滾出去,下次要是還出師不利,你跟你那幫廢物就從此在我眼前消失?!案短旌鈱χ_保鏢咆哮著。羅保鏢簇著濃眉,細長的雙眼開著細縫,犀利的眸光透出落在白得反光的地面上,他緊抿著唇,沒有出聲,朝付天衡彎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開門踏出。剛關(guān)上門的一瞬間,緊繃的身體忽地被前來的人影重重地撞地往后一個趔趄。
“哎呀,羅保鏢,實在不好意思,我走得挺急的,沒看見你出來“,劉偉抄著一口河南口音說到。
羅保鏢挺胸撇了他一眼,不屑地急忙一個側(cè)身,與他保持著大約1米的距離,面目表情地說到:“嗯,沒事”。
劉偉有些意外,羅保鏢只聽付天衡吩咐,從來不怎么和公司里的人打交道,素來高傲冷漠,但今天竟然開口跟他說了話,他想著莫不趁機跟他熟絡(luò)熟絡(luò)。
便諂媚地笑著道:”羅保鏢,不知可否賞臉,有空請你喝兩杯“?
”不好意思,先謝了劉總的好意,我不喝酒,也沒空“,他冷冷地說到。
”額,這樣啊,沒關(guān)系?!皠セ卮?,尷尬地干笑了幾聲。
羅保鏢防備地看著他,眼鏡下方一雙突起的金魚眼賊溜溜的一副諂媚惡心樣,讓人倍感不適,便做了個讓路的姿勢說到:“劉總,您請進”。
劉偉知是他不愿再繼續(xù)搭理他,立馬冷下臉,轉(zhuǎn)身握著門把,開門走了進去。在付天衡面前,像個搖尾乞討的哈巴狗,盈盈弱弱,立在付天衡前面。
付天衡拇指與食指并攏捻著眉心,閉著眼,仰躺在座椅上,許久沒理他,他手心冒著冷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著兇險難測的發(fā)落。
付天衡突然問到:“劉總,怎么樣了,我給你的時間夠充裕了吧”。
“是是......我這邊已經(jīng)拿到了那幾個人的資料。也安排人員盡早將他們手中的樣本銷毀?!眲Z著雙肩,頭也不敢抬起,將一個黃色的牛皮袋小心翼翼地,順著辦公桌推到付天衡的面前。
付天衡嗖得一下,睜開了眼,緩緩地坐直身體,椅子被拖動地吱呀響,他抬眉冷冷地看了劉偉一眼,隨后目光落在那袋牛皮袋上。
“我查到,其中有三個人是BT實驗室的,還有一個是.......是.......“,他支吾了半天,始終不敢道出最后的姓名。
付天衡拿起文件袋,拆開,從里面抽出一沓相片。當(dāng)相片在他手中展開的那一瞬,他的陰郁的臉色逐漸猙獰著抖動,五指收攏。
“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照片大力地甩到桌上,照片滑過桌面,散落到地面,劉偉隨著這響亮的拍桌聲,膝蓋顫動了一下,橫著的雙肩慫得更緊,仿若一個站立的烏龜。
“你出去,把孫秘書叫進來”。付天衡氣急敗壞地嚷著,他急忙小跑開門走了出去。
很快,孫倩開門,踏著一雙足有7厘米高的細跟尖嘴米白色高跟鞋,曳著膝蓋長的黑色包臀西裝裙走了進來,盈盈一握的細腰,半挽起的長發(fā),束在腦后,雪白的標(biāo)準(zhǔn)鵝蛋臉上,嵌著一雙如碧綠湖泊般的大眼睛,吊削眉,嫵媚動人。
她干練地站在辦公桌前,說”:“付總,您請說”。眼角的余光瞟向了落在地面和散在桌面上的照片。
“孫秘書,您通知夏晴晚上來我家一趟”。
“好的。“
”對了,付總,這是穆明誠那邊剛剛傳過來的關(guān)于張雨卿個人信息”,孫秘書伸手遞上了一張A4紙過來,上面寫了一串代表年月日的時間。
“好,放下吧“
“你等下跟羅保鏢說一聲,讓他派人盯緊穆明誠的母親”付天衡說道。
”好的”,孫倩應(yīng)道,而后修長的雙腿并攏,蹲下身,一一將散落四處的照片撿起。敏銳的目光掃到了照片上正在水邊,拿著玻璃實驗瓶裝水的幾個年輕人。她目光飄動著,落在了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臉上。她楞怔了一下,這張輪廓明朗的臉,她再熟悉不過,在出入付家的時候,照面過幾次,總是一臉的淡漠和厭惡。她嘴角抽動一下,說:“呵,付子杰”。
趁付天衡注意力在剛剛遞給他的那張A4紙的期間,她動作極為流暢,迅速地將那張照片卷起塞進了衣袖中,而后面不改色地把所有的照片收拾完,放到長方褐色桌子的左上角的一疊文件上。
輕輕地退了幾步,說:“付總,那我先出去了”。
付天衡埋首在手中的文件中,沒有回答她,她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秋風(fēng)掃落了一地的黃葉,夏晴剛吃過晚飯,步履輕盈地走在這條寄滿了少女情懷的青石板的路上。緊需幾分鐘的一段路承載了她無數(shù)的少女情思。這里,所有的回憶是快樂甜蜜的,也是可以憧憬眷戀的。滂沱雨夜里,孩童的付子杰背著孩童的她,兩個瘦小的背影就這樣依疊在一起前行,前行。
“六媽,您好”,她走進了付家金碧輝煌的大廳,朝著迎面走過來的60來歲的女人笑盈盈地打著招呼。
整個付家上下,通體奢華,迎面撲來的尊貴氣息逼人,卻挾著幾分的清冷與傲慢。
“夏晴小姐,你來啦”,六媽眉目彎彎,笑意濃濃地朝她招手招呼。
“付伯伯,是不是在書房?”夏晴輕聲言語,態(tài)度分外地可人親切。如此讓她一位養(yǎng)尊處優(yōu),對自己家的工人都能呼呼喝喝的副市長女兒這般費盡心思百般忍著性子討好的,除了付天衡就是六媽了吧。
因為她從小就知道,付子杰對這位六媽極為上心,討她的歡心就等于討付子杰的好。說不定這六媽一高興,還能幫她說說好話,緩和子杰哥哥對自己的態(tài)度。
“呵呵......夏晴小姐就是我們付先生的知心小棉襖,不過他今天心情不大好”,六媽笑著應(yīng)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上去了。”夏晴莞爾轉(zhuǎn)身,噔噔地上了樓梯,待她拐進二樓走廊。
躲在一旁的另一個婦人,矮胖身材,瑟瑟縮縮地湊到六媽身旁低聲說:“你看看她在你面前的表現(xiàn)得多么乖巧可人,這還不是因為我們少爺。若是平時,常聽阿文他們說,他們這個小姐蠻橫刁鉆,一不順心就喜歡將手里拿的東西朝他們一通扔去,有好幾次阿文他們還被開水燙傷,被杯子砸傷,最后還是夏家賠點錢了事?!?p> 六媽臉色平和,跟著婦人拐了個身,進了廚房。那婦人吧唧著嘴,繼續(xù)道:“聽說服侍她的人都換了好幾批,不是我們無事生非,你看,這么多年,她進來付家,有拿過正眼瞧我們嗎?若是嫁進來,還有我們好日子過么?”
兩人躬著身子,站在水槽里摘洗著芹菜,那芹菜在清水洗泡后,翠碧通透。
“好了好了,這些輪不到我們做主的事,你們也就只能過過嘴隱,不過在這里,我可提醒你們有些話不可亂說,若是傳到付先生耳朵里,你們可吃不了兜子走“。六媽說著,雙手朝下將手中的水甩了甩,撈起了芹菜段,婦人遞來一個磁碟接過。
“嘿嘿,六媽我就納悶了,難道你就希望子杰取這樣的女人進家門“,婦女撇著一雙吊梢眼打趣的問。
六媽怔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臉色煞白,當(dāng)然付子杰是她一手帶到大的,孩子的品性自是沒有任何挑剔,夏晴又怎會配得起他,她頓了好一會才對婦人說:”少說兩句“。婦人見她臉色有些難看,自覺地噤聲,忙碌了起來。
“付伯伯......”夏晴曳著粉色的裙角,傾身探頭往書房的燈光照坲的方向,細聲喚著。
“呃......夏晴來了,來來,快進來”,付天衡正襟坐于紅木書桌前,咧著嘴朝她招手示意她進來。
夏晴墊著腳丫,輕盈地蹭蹭跑到書桌前,撲凌凌地大眼睛看著他,說:”付伯伯,我好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見著你了“。
”唔......“付天衡斜睨著眼,溺笑著發(fā)出質(zhì)疑的聲音。
“對對,付伯伯,是我的錯,這么久沒來看你”,夏晴嬌噌的聲音說。
“你這丫頭,我還不清楚,自從你的子杰哥哥在外面住了以后,你呀心也早就跟他跑了”
“付伯伯,人家確實是在忙嗎,上了大學(xué)以后課業(yè)重了好多”,她緋紅著臉頰底氣不足地回應(yīng)。
“哈哈哈.......”
“丫頭,我來問你,你這段時間有沒有跟你的子杰哥哥在一起”,付天衡抬著臃腫的眼皮,定定地注意著她。
夏晴突然拉著下巴,無措地,兩個拇指交叉反復(fù)轉(zhuǎn)動著,她盯著雙腳白色鞋尖,想起了最近一次在咖啡廳里見到付子杰,與他不歡而散,她呢喃著說:“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子杰哥哥了”。
付天衡神情冷然,彎腰,從左邊的抽屜里,取出一疊照片,將最上面的一張遞到夏晴的跟前。
第一次,夏晴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深如外面黑魅魅的暗夜,發(fā)出令她一剎那覺得毛骨悚然的陰森的光。她遲疑地看了看他,然后目光落在了前面的照片上。
付子杰正拉著一個白衣素裙的女孩子站在江邊的草堆里,女子正蹲下彎腰,右手伸到江邊。女子雖背著身,但來自于女人的敏感,夏晴還是第一眼認(rèn)出了這個背影的女子正是那天跟付子杰肩比肩,有說有笑的女子。
內(nèi)心如潑滿了醋,整個心酸澀難受,她靠上前,巴拉著那一疊照片,找出了其中一張,拍到張雨卿正臉的照片,而她辣辣的目光投射到照片中付子杰與張雨卿緊緊絞纏的那雙手。嫉妒之心仿佛奪去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臉色紅青一片,噙著淚的雙眸看向一臉淡然的付天衡,委屈著說:“付伯伯,您這是什么意思”?當(dāng)然她對他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坤江草叢變,又為何出現(xiàn)在照片里毫無興趣,她只關(guān)心,付天衡為何要拿著這銼人心的照片給她看見。
“丫頭,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付伯伯這就替你做主,你跟子杰可是從小青梅竹馬,是子杰一時糊涂,我可是早就把你當(dāng)我兒媳婦看待?!?p> ”我明天就向你父母提出,等你一畢業(yè),就馬上讓你們結(jié)婚“。付天衡定定地說。
“結(jié)婚?”夏晴呢喃著,有些不可置信剛剛聽到的這兩個字。
“嗯?難道你不同意?”付天衡俯下身,睜著眼,揶揄地看著她問。
“不不......我......我當(dāng)然同意”,她轉(zhuǎn)悲為喜,羞赧著語無倫次地應(yīng)道,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興致一下掉入冰點,嘟囔著:“可是,可是,要是子杰哥哥不同意呢”。
“呃?你這是不相信付伯伯?”他打趣著說。
“當(dāng)然不是”,夏晴立馬拉高著聲音辯駁到。
“好了,付伯伯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呀,就放心吧,子杰哥哥會同意的,你就等著美麗的新娘子吧“。
”嗯,好“,夏晴興奮地蹦跳起來。
待夏晴離開,付天衡走到書房門口,探首,朝走廊左右張望,確認(rèn)沒人后,才合書房的房門反鎖住,走到書桌后面,挪開那幅足有兩米長的國畫,撳下墻上的按鈕,隨即墻面向兩邊移動,露出了一個四方的屏幕,屏幕上正是宇宙星空的衛(wèi)星傳播影像,此時右上角的處女座系I6星發(fā)出的紫光愈發(fā)的璀璨奪目,屏幕顯示這顆星離地球的距離約3萬億光年,12月12日I6便能飛入地球的外軌道,而那時便是下一個甲子紀(jì)元的開始,世界的新格局也一切有了定局。
他立于屏幕前,想起一言傍晚時分的來電:”通過穆明誠提供過來的張雨卿的信息,一言證實了她就是他的克星,在未來必定挫敗他的一切計劃與行動“。他憤憤然,眸光陰森,似要將所見的一切都囊進他的手掌中。而張雨卿便是他實現(xiàn)一切的阻礙物,他將盡一切可能拔掉這個阻礙物,當(dāng)然包括犧牲掉他的兒子,付子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