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詡在我身邊極力替我抵擋沙藤的攻擊,為我找出陣中的重生之藤爭取時間。
狐貍處于亥位,同時受到酉、戌、亥、子四個方位的沙藤攻擊,尚可翰旋,這四個位置中暫時必沒有重生之藤。
北宸君處于卯位,同時受到寅、卯、辰三株沙藤攻擊,丑位沙藤左右抽動,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我與元詡在午位,辰位沙藤向內(nèi)側(cè)偏移,且攻擊方向為北宸,巳、未、午、申四個位置上的沙藤攻擊元詡。
眼前力量上的均衡完全遮蔽了沙藤真正的實力,我很難能快速找出重生之藤的位置。
但辰位上的沙藤卻突然后撤回辰位,并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攻擊元詡。丑位沙藤卻加大了對北宸的攻擊力量,子位沙藤替換了原先丑位的作用。
如此說來,重生之藤已經(jīng)發(fā)生了流轉(zhuǎn),且有極大的可能在酉、戌、亥三個位置上。我將這一情況告訴元詡。接下來,便要趕在下一次力量流轉(zhuǎn)之前找出它的準(zhǔn)確位置。
“狐貍!”我沖佩貍大喊,同時元詡將仙力灌注于掌中,沖午、巳一掌打去,并對未、申虛晃一招,飛身到戌位。狐貍大概明白了我們的意思,轉(zhuǎn)身迅速來到未位,繼續(xù)與四株沙藤糾纏。
“重生之藤的流轉(zhuǎn)速度未知,眼下沒有充足的時間繼續(xù)觀察下去,不如賭一把,如若我能牽制酉、戌、亥三根中的一根沙藤,元詡君便有機會擊殺另外兩根中的一根,就算運氣不好斬斷的是普通沙藤,新的沙藤重生也會讓流轉(zhuǎn)暫停,我們便有機會斬殺重生沙藤?!蔽以谛睦锉P算著,左手舉劍向酉位沙藤刺去,元詡趁機奮力斬殺起另外兩根沙藤,顯然他與我的想法一致。
元詡手中的長劍閃著青光,利刃如雪,他飛身而起周旋于沙藤之間,將戌、亥兩沙藤先后斬殺。沙藤瞬間崩塌,沙礫四散,黃沙紛紛揚揚地飄落。
我的體力已經(jīng)達到上限,便虛晃一招,抽身而出。收了彼岸劍,瞬間癱坐在沙地上。右臂的疼痛感襲來,如火燒般強烈,我挽起衣袖查看,胳膊上一條粗粗的印子,紅得發(fā)紫,上面能看到無數(shù)細(xì)小的坑點應(yīng)該是,是沙粒擊打留下的痕跡。
此時,他們?nèi)艘呀?jīng)將剩余的沙藤全部斬斷,沙礫落下,沙塵滾滾散開。由于苦戰(zhàn)多時,他們?nèi)艘簿F(xiàn)出疲態(tài),元詡和北宸收了劍,便立刻就地坐下休息。
“胳膊上的傷如何?”狐貍顧不得拍去一身灰塵,緊張地跑過來詢問我的傷勢。
“只有條紅印子,不過疼的厲害?!蔽易笫址笤趥谔?,想著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棵草都不長,哪里去找草藥療傷啊。
“靈犀仙子,可否讓在下看一下傷口?”元詡走過來蹲下緩緩道。
“無妨?!蔽覍⒁滦淅?,把右胳膊向前伸了一下,也許他有好的療傷之法。
“這沙子質(zhì)量頗重,移動速度極快,所以能量很大。被他打中,沒有斷骨傷筋已是萬幸了?!痹倧男厍暗囊路刑统鲆粋€青色小瓶遞給我,說道:“這是昆侖山煉制的百草化淤膏,你擦在傷處,能緩解疼痛?!?p> 我接過小瓶,扣手道謝。不遠(yuǎn)處的北宸君已經(jīng)在運功調(diào)息了。元詡將藥遞給我后,也開始靜坐運功調(diào)息了。
狐貍問都沒問我一句,直接從我手中拿過了藥瓶,拔掉瓶塞,替我端在一旁。他這樣子還真有點像個當(dāng)哥哥的。我沖他笑了笑,便將百草膏輕輕涂在傷處。涂抹時頗感疼痛,我盡量閉氣咬牙堅持,擔(dān)心狐貍這家伙他日拿出來當(dāng)笑話講。
太陽離了正中心,開始偏西。氣溫還是很高,沙子越發(fā)燙手。
我們四人休息了大概一個時辰,我胳膊上的傷緩解了很多,但我們都很擔(dān)心新的攻擊會再次出現(xiàn),北宸將衣角扯下,一圈圈裹纏在手掌上,以備迎戰(zhàn)。
“靈犀仙子,你識得’子午流注’法陣?”內(nèi)力逐漸恢復(fù)的元詡坐在一側(cè)問道,他的劍插在一旁的沙地,仔細(xì)纏著布條。
“我幼時好奇,看過一些關(guān)于奇門遁甲的書。”
元詡點點頭,道:“你很聰明,能在亂戰(zhàn)中識得此陣?!?p> 我修為比不得他,他這樣夸獎讓我感到羞愧:“元詡君過獎了,靈犀修為低下,只求不要連累了大家?!?p> “仙子莫妄自菲薄,眼下該如何走出這沙漠還毫無頭緒,大家同甘共苦罷了。”元詡微微一笑,用力握緊了拳頭,試了試?yán)p在手上的布條。
“遠(yuǎn)處有人!”狐貍站在前方沙丘上,像發(fā)現(xiàn)救命稻草一樣,指著遠(yuǎn)處大聲喊道。
我們均聞聲跑過去,朝著狐貍指的方向看去:遠(yuǎn)處果真有幾個人影在移動,但他們似乎都受傷了,相互攙扶,移動速度不快。
“嘿,這邊,這邊?!北卞犯吲e著劍,喊道。
遠(yuǎn)處的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們,其中一人舉劍回應(yīng)。他們踉踉蹌蹌地向我們這邊走來,走到近處,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三人,衣著打扮各具特色。其中有兩名女子似乎都受了傷,我走上去扶她們坐下,元詡幫他她們查看了傷勢。
“在下表字禾昇。我們原本四人,是在海邊相遇的,因都是前往不周神地選仙,所以結(jié)伴而行。誰知剛走進這沙漠沒多久就遭遇了沙塵襲擊,其中一名仙友被卷進沙柱,已經(jīng)……”白衣男子衣袍上沾滿了黃沙印子,還摻雜著一些血跡,他沒有說下去。
但是,他的話真是足夠令人失望:他們沒走多久就遇到了沙漠襲擊,然后便發(fā)現(xiàn)了我們。這說明我們根本沒有走到沙漠腹地,而是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如此說來我們真的是迷失方向了,還接連受到了不明陣法的攻擊。我抬頭看了看其余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同我一樣焦慮。
“都是因為我,都是為了救我,他才死的?!逼渲幸晃慌悠闈i漣??此昙o(jì)應(yīng)該不比我大,而且她的衣著十分奇特。一襲黑衣裝扮,腰帶和袖口都繡滿了紅色花紋,枝纏連理,兩側(cè)肩部各繡滿一朵盛開的白色曼陀羅花。頭上黑色珠穗平鋪在額頭,烏發(fā)飄下,嬌俏靈動,充滿了異域美感。
她旁邊的女生輕輕拍扶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小巴,莫再自責(zé)?!边@位女子身著粉色衣衫,衣袖如薄紗,裙裾微擺,頭戴一扇形發(fā)簪,溫柔婉約。
元詡告知我這位仙子左臂所受傷與我相同,我將之前元詡的藥拿出來,幫她擦上。她的傷看起來比我略重,但幫她擦藥時,她緊咬著嘴唇,毫不動容。
涂完藥,我?guī)退p輕吹了吹患處,這樣她的疼痛能減輕一些。
她向我道謝,主動告知說她叫黛云,來自東川,海外二十六國,是鳥族。
我向她回禮,并同樣說明了來歷。
北宸幫禾昇調(diào)理了內(nèi)息,助其體力逐漸恢復(fù)。小巴臉上還掛著淚水,連同黃沙和在一起,顯得著實落魄。我們圍坐在一起,狐貍將所剩不多的水分給了他們。
元詡看看漸西的太陽,蹙起了眉頭。確實,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無邊的詭異黃沙,逐漸西沉的太陽,,沙漠里不辨方向的七人,寸步難行。面對著危難,我甚至能清楚地聽到沙漠在肆虐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