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北海冰原,始心初現(3)
久怵瀟在宮殿內閑置了兩日后,再無心思賞覽美景。
父親還在等待她回去救急,因為天劫,已經耽擱了將近一個月,若再耽擱下去,她實在無法保證她回去還能看到一個完整的久弦。
她得主動出擊,去找鳳弈,讓他盡快帶她出北海。
一想到找他,這首先就讓久怵瀟感到頭痛和棘手,自兩天前,殿內他讓自己退下休息后,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昨天路過大殿,她還悄悄地窺探了一番,結果殿內空無一人。
“真是神出鬼沒,說好要帶她出去,就丟下她一個人,自己一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還真是不靠譜?!?p> 久怵瀟恨恨像空氣中揮了揮手掌。
“性子這般急躁,可不是什么好事?!?p> 鳳弈的聲音從他的斜后方傳來,使得久怵瀟背脊有些發(fā)涼,嘴角搐了搐,尷尬的轉過身。
心里開始有些發(fā)虛,這人怎么每次都及時出現在她吐槽的他的空檔,看來以后還是少說為妙。
“這個時間本應該是我回到久弦的時間點,因為遭遇天劫,又被困在這兒,已經耽誤了很久,若是再不趕回去,怕是……”
久怵瀟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她想讓眼前的鳳弈,知道她目前所處的危境。
提醒鳳弈,離開北海,刻不容緩。
“我說過的話作數,走吧?!?p> 說罷,鳳弈就轉身悠閑地向前緩步而行,一身紫袍在光的折射下,更加顯得流光溢彩,整個人像是一幅絕美的畫。
久怵瀟呆住了,進展怎么這么神速,這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說走就走,還真是隨意的不行。
大概走了有十來步,鳳弈發(fā)現身后沒有跟來的動靜,回過身。
似笑非笑的朝著發(fā)呆的久怵瀟說:“心急想要離開的是你,此刻你這般,難道是有些流連忘返,若真是這樣,我們可以多呆些時日,正好我有些乏了?!?p> 說完就狀似無意的用手撫了撫額。
本來還身陷在他現在就離開的話語中,沒有反應過來的久怵瀟,木訥的看著不遠處紫衣盛裝的男子。
靜若玄月,似幻非幻,一雙琉璃眸清冷的看著她,讓她有一種漫長時光中,他已經等待了她很久的感覺。
不知怎的,她突然感到左心房有些急促。
“還不趕緊跟上來,我不喜歡等待?!兵P弈攢了攢眉,等著她邁向他。
久怵瀟臉臉有些發(fā)燒,不禁暗惱,不就是長得妖孽了些,怎么自己定力這般差了,看來是要好好錘煉心性了。
掩飾住異樣,她冷靜地開口。
“這里美景雖然繚繞,但我無心觀賞,適才只是沒反應過來?!边呎f邊加快腳步走向鳳弈。
鳳弈微微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靜靜的轉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一紅一紫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穿過花海,說不出的和諧,仿佛天生就為彼此存在。
走了好久,他們來到了一處冰峰之下,觸目仰望,不見頂。
越往上走,寒氣愈盛,久怵瀟的面部開始失去知覺,腿部也逐漸僵硬。
她朝著前面依然緩步而行的鳳弈看了看。撇了撇嘴,同樣是人,怎么差距這么大。感慨由心而生。
仿佛是感受到了后面?zhèn)鱽淼淖⒁?,鳳弈停下腳步,側過身,看到了瑟瑟發(fā)抖的久怵瀟,靜了一會兒,便移步向她的方向走過去。
久怵瀟定定的看著眼前握住他手的男子,頓時一股熱力蹭的竄上臉面,從小到大,除了老頭子,她還沒被誰牽過,這感覺好怪異。
久怵瀟別扭的想要抽出手掌,試了兩下,沒抽出來,再想抽時。鳳弈涼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這里是北海的極寒之地,我忘了你的修為遠遠不夠,若想出去,就安靜一點?!?p> 說完便拉著她繼續(xù)順著臺階往上攀登。
鳳弈掌心內源源不斷的傳來一股暖流,仔細感受,還能察覺到有細微的靈力跳動。
久怵瀟冷靜下來,跟在他后面默默地往上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久怵瀟因為想著回家后的事,沒注意,一下子給撞了上去。
鳳弈瞥了她一眼,沒吭氣。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梁,咳了咳口氣,有些不自然的說:“我們這是到了嗎?”說完便假裝環(huán)視四周。
瞬間她的視線就被右前方的巨型水晶占據了,有些詫異看向身旁的鳳弈,反問道:“難道這就是北海冰原的出口?”
鳳弈一動不動,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那雙琉璃眸開始變得有些發(fā)暗,握著久怵瀟的手也略微緊了緊。
久怵瀟有些吃疼的掙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她突然覺得此刻的鳳弈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跟著我,別再丟了?!兵P弈神情莊重的看著她說,但又仿佛是透過她向另外一個人說。
久怵瀟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應道:“你放心,我惜命,自會萬分珍惜?!?p> 鳳弈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那低頭垂目的女子,沉默了好久,什么也沒說,走向了水晶。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在他的懷里,因為臉被迫壓在他的胸口,她只能聽見耳邊有呼嘯而過的疾風
以及絲絲雷電碰撞制造出的聲響,她想抬頭看一眼,結果還沒等她動,耳邊便傳來一聲冷冷的警告。
“不想后半生只聽景,就安分些。”
久怵瀟心里忍不住吐槽,嘴巴真毒,但本著利己主義,她還是乖乖的的聽從了他的話,一動不動的趴在他胸口。
直到過了好一會,耳邊的雜音逐漸消失,她剛想開口問,是不是已經出來了,就聽到鳳弈戲謔的聲音傳來:“是想學樹獺,賴著不動不成?”
聽到這,久怵瀟一下子彈跳出去,臉色微微泛紅,在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fā)驚艷。
鳳弈端詳著布滿紅暈的久怵瀟,一身紅衣,包裹著玲瓏軀體
曼妙的身姿因為那對冷靜自持的雙眼,顯得愈發(fā)冷艷。傾世無雙的面龐此刻略有些嗔怒。
而另一邊的久怵瀟隨眼打量了一下周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忽然間,她想起,這里是她遭遇天劫,身受重傷的地方,看來她這還是回到了幽竹境內。
隨后,轉身恭敬且認真的對鳳弈說:“多謝,他日,定登門拜謝?!本免馂t說完,就打算離開。
“打算過河拆橋啊?!兵P弈似笑非笑的嘲弄道。
久怵瀟感到背脊一片發(fā)涼,她心里也爬出些內疚感,她的確是想擺脫他。
因為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危險,離他越近,這種感覺越深刻,而她最不喜歡把握不住的感覺,不想讓自己身臨險境。
“不敢,只是心系父母,不敢耽擱。怕誤了時辰?!本免馂t口是心非的說道。
“道謝都不帶賓語,難道我連這個份量都沒有。”鳳弈摳動手中的扳指,慵懶的把玩著。
“久怵瀟被鳳弈問的啞口無言。她的確是在這個稱呼問題上糾結了好久,到現在為止,除了知道他是帝宮的人,修為深不可測外,她對他一無所知,更別說姓甚名誰。”
雖然在北海,她極不情愿的認他為師??蛇@終究只是解困,她并未當真。一時間只能省略。哪知他竟然這么摳字眼,她無話可說。
“三個月后,帝宮會有一場選徒賽,你來。”
鳳弈說完,便消失在久怵瀟的面前,空氣中殘留的紫荊花,仿佛印證著他存在過。
看著那襲紫袍了無殘影,久怵瀟心里有些說不上的感覺。搖了搖頭,趕走心頭的異樣,久怵瀟背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