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里頭,齊王蹙眉站在地圖前,滿是野心的自語:“只要拿下澧縣,此一郡將再無險可守,本王一攻即破,屆時,本王將和朝廷實力相當(dāng),齊王…本王將是北地皇!”
“副將,副將?”獨自陶醉的齊王忽然發(fā)現(xiàn)副將很久沒有進來匯報戰(zhàn)況了,大聲喊。
“王爺找副將有何事?”
“自然是叫他來匯報戰(zhàn)況了……等等,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齊王下意識的回答,說了一半,忽然發(fā)現(xiàn)回話的聲音很陌生,吃了一驚,忙回頭去看。
這一看,頓時驚的睜大了眼睛,營帳里什么時候進來了一個陌生的女子,女子生的柔弱靜美,但那雙眸子,雖然含著笑意,卻叫人覺得冷,齊王想了下怎么形容……對,這女子的笑,像锃亮的兵器一樣,充滿危險的感覺。
齊王故作鎮(zhèn)定,但臉上卻有著掩飾不了的驚慌,聲音也帶著慌亂:“你……你是誰?”
“王爺是不是怕糊涂了,這個點時候,王爺不是應(yīng)該大聲的喊……”穆云蕎故意停頓一下,接著戲謔的補充:“來人嗎?”
齊王瞬間驚醒,大呼:“來……”
然而,他話音未出喉嚨,就硬生生的被打斷了——穆云蕎不知在什么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側(cè),纖細白嫩的手指掐著他的脖子,死亡的氣息充斥在他的周圍。
耳邊是溫柔的女子聲音:“等我提醒你了,哪兒還來得及叫人呢?”
齊王只能求饒:“姑……姑娘,俠女,您……千萬……萬手穩(wěn)點兒……”
齊王內(nèi)心惱恕不已,卻也惜命的很,求饒的話說出口后,連表情都真摯了許多,橫豎等她把自己放了的時候,要怎么處置她都是他說了算。
“您有何需要,盡管開口說,只要本王辦得到的,必然竭盡全力,盡我所能的為您分憂解難,萬死不辭……”
“哦,那如果我現(xiàn)在就想要你死一死呢?”穆云蕎聲名在外的齊王,為了活命,竟然還有如此狗腿的一面。
齊王被嚇的一激靈,忙道:“女……女俠,您別開玩笑?!?p> 穆云蕎好笑,隨即道:“那好,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了,我再考慮為難不為難你?!?p> 齊王心思轉(zhuǎn)的飛快,已經(jīng)懷疑穆云蕎是朝廷派來的人,特意來套取澧縣的消息的,心里暗恨朝廷狡猾,但這時候卻不得不先低頭。
不過,就是得了消息,等朝廷打過來,澧縣也早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朝廷養(yǎng)的那些個廢物,可沒能力和他抗衡。
想到這里,齊王甚至對捏著他脖子的穆云蕎,都少了幾分懼怕,畢竟,齊王可不信,朝廷有膽子將他怎么樣了,若是自己因為朝廷有什么意外,自己的幾十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他上光也漏出了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你問吧……不過,你應(yīng)該先放開我,這樣我的心情會好一點。”
至于回答些什么,自然是要看他心情的。
穆云蕎不知道齊王腦補了些什么,但今日的情況,她也沒有打算殺掉齊王,只是挾齊王以令齊軍罷了,便順勢放開了齊王,她料齊王也沒膽子叫人來。
然而,她顯然是不知道齊王這會兒的自信,剛得到自由,就要叫人,于是穆云蕎只好又叫齊王感受了一把死亡的威脅,齊王更加不悅,但又重新忌憚了些穆云蕎,忍著惱意不發(fā)作。
穆云蕎沉默了須臾,才開口問起來……
而城墻上,崔歸滿眼只有血色,已經(jīng)殺到麻木,殺到無力……甚至,腦中也開始有了幻覺,他想,這輩子也就這么結(jié)束了吧,父親的殷切囑咐,終究是要辜負了呢。
也是到了這一刻,崔歸他才意識到,生為崔氏血脈,他和先輩們有同一個夢想,曾經(jīng)自以為的不愿,只是膽小懦弱的逃避罷了。
在倒下的這一刻,崔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是這輩子還有機會,那個皇權(quán),他要認真的爭一爭。
看見崔歸倒下,軍師睚眥俱裂,那瞬間看到了畢生的執(zhí)念的破碎,抱著頭不可置信的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呀,我算過的,算過的——”
大??粗逇w和軍師,一個倒下,一個發(fā)瘋,呆愣的不敢相信。
很快,大??匆娖孥E真的出現(xiàn)了。
齊軍忽然急擂戰(zhàn)鼓,緊急叫停了戰(zhàn)爭,而自那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女子,秀麗,淡雅,仿佛踏著光……
這瞬間,大牛的眼中,淚水無聲而出……
他喃喃道:“大嫂,是大嫂。”
接著,他忽然大聲哭喊:“大嫂,大嫂!”
這剎那,大牛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忙慌的跑去抱起崔歸,手放到崔歸的鼻子下,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有鼻息,大牛喜極而泣:“大嫂,大哥還活著!”
……
這一場驚天大危機因為穆云蕎的回來而化解掉了,大牛對她的崇拜越發(fā)的深了。
崔歸一直昏迷著,像上次一樣,還是軍師照顧著他。
這一戰(zhàn)因為穆去蕎而得以結(jié)束,剩下的人也是因為穆云蕎才得以幸存,早先對她女子身份卻想過問權(quán)力的癡心很是不屑的人也在這一戰(zhàn)中戰(zhàn)死,所以,現(xiàn)在澧縣剩下的這少許的兵,都很敬重她。
反而之前一直都對她很友好的軍師,在看見穆云蕎時,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跟她打招呼,但感覺卻冷了許多。
這令穆云蕎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這并不影響她輕易的融入了這個勢力中,并且擁有了僅在崔歸之下的地位。
痛心的是,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女兵,全部犧牲在了這一場戰(zhàn)爭中。
而危機遠遠沒有解決,齊王退了,還有朝廷,姍姍來遲的朝廷軍也快要到了。
朝廷軍隊再廢,靠人數(shù)也能夠碾壓他們了。
家輝和家佳倆個,如今也沒了消息。
穆云蕎將從幸福村帶出來的村民都安置了,讓他們在縣中安家,也算安穩(wěn)。
不過,其中有個叫韓芳儀的姑娘,跪求要跟著穆云蕎,說了一個穆云蕎無法拒絕的理由:婦子為何不可建功立業(yè)?
謝云也說沒了親人,還不如跟著頭領(lǐng)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