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蕊幾人說話的功夫,向連軍也緊接著從無底洞出來了。他一連對拉繩子的人道謝,手腳麻利的幫他們收拾著東西。三個村的書記狠狠夸獎了他一通,便也散了。
向連軍與向書記一同回家去。臨走時,還給了張蕊個大拇指,“你很不錯”。
張蕊有些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沒做……”
“虛偽,明明很開心,還說什么不好意思”蔣紹丞神拆臺。
“愕……好吧,小祖宗,你厲害、在您老面前沒有什么是大事。我為自己能給鄉(xiāng)親們做貢獻樂不可支,成了吧?”張蕊在心中偷偷翻白眼。
“NO,你誤解我了,關(guān)于咱們今天住哪里這樣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大事兒。”蔣紹丞說。
“張蕊,張蕊?”
焦老師和王校長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將分神與蔣紹丞對話的她拉回了現(xiàn)實。
“???”
“你沒事兒吧?”焦老師面色焦慮,“看其來好像不大好,是不是被嚇著了?”
“沒有沒有,就是在想那個,我能不能暫時住在學(xué)校?”張蕊說,然后眼巴巴的看向王校長。
王校長對張蕊吹胡子瞪眼,“剛剛還在給你說,讓你暫且先住學(xué)校來,你魂兒飛哪里去了?”
“是……這樣嗎?”張蕊這下真不好意思了,“謝謝校長”。
“不用謝我,是焦老師給你說的情。這次體操比賽,你要好好表現(xiàn),爭取帶領(lǐng)我們學(xué)校的人奪得第一,明白?”
張蕊立正,敬禮,“明白!”惹得王校長和焦老師哈哈笑。
既然要住去學(xué)校,少不得就要去念英嬸家取東西。由于念英嬸與人動手,后面去了醫(yī)院,也不知道家里有沒有人。王校長便吩咐焦老師陪著張蕊走一趟,若家里沒有人還能請人幫忙尋尋張念英,讓他幫忙開個門。
到了張家村張念英家,念英嬸卻是在家的,網(wǎng)費了王校長一番操心。
念英嬸情緒不是特別好,看到張蕊也是強打著精神維持著臉上的笑。聽了張蕊的來意,忍不住開口“張蕊兒,你叔去鎮(zhèn)上了,不在家。他會歡迎你來家里住的……”念英嬸挽留。
“嬸,學(xué)校給我安排了地方,恰好要排練廣播體操,住在學(xué)校方便些……”
念英嬸本不打算讓張蕊離開,但家里發(fā)生了些讓她心中隱隱不安的事兒,讓她心思都不太能集中在張蕊身上。又見老師親自來了,也不好再多留。只送了張蕊些日常用的東西和一床棉被,告訴張蕊但凡在學(xué)校住的不舒服,都可以回來,她家的大門永遠對她敞開。
“嬸,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張蕊臨別時說。
她隱隱感覺念英嬸大概是察覺了什么。他的樣子就和當(dāng)年的自己發(fā)現(xiàn)方勇不對勁那時候一模一樣。她不好提醒她以前說過的那些消息,生怕一不小心觸了念英嬸哪根弦。畢竟,女人在抓奸這樣的時候總會開啟福爾摩斯狀態(tài)。
學(xué)校的空屋子實際上算個小倉庫,里面堆滿了七七八八雜亂的東西。張蕊沒要焦老師幫忙,自己一個人收拾了大半天,天黑之前勉強挪出了個能容身的地方。
躺在幾塊木板拼湊的簡易床上,蓋著念英嬸和焦老師湊給她的被子,聞著滿室黃柏樹皮的味道,張蕊踏踏實實的睡下了。
重生歸來,她第一次從心眼兒里趕到踏實。
蔣紹丞確定張蕊陷入沉睡,這才控制了她的身體盤坐起來,開始修煉。月華如水,從窗欞傾瀉而入,張蕊的汗毛、發(fā)絲隨風(fēng)而動。也的虧這里沒有外人在,不然非藥把人嚇暈不可。在張蕊睡的人事不知時,她的身體偷偷的背改造著。
第二日正常上學(xué),張蕊近水樓臺本可以多睡一會兒,奈何總覺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太陽剛從東邊露出個笑臉她便再也躺不下去了。
難道是自己認床?她有些疑惑的撓頭。端著盆去后山水井處洗漱時,她還在感慨,看來自己要趕緊掙錢、趕緊去鎮(zhèn)上學(xué)校了。那邊有學(xué)生宿舍,住著比這里好無數(shù)倍。
張蕊把自己弄好的黃柏樹皮從房中搬了出來,尋到教室后林子中一塊空地攤開曬著,等他們曬干就能換一筆前救急。學(xué)校操場雖然寬敞,卻不適合用來曬,畢竟已經(jīng)是周一,同學(xué)們都來上學(xué)了。她又盤算了下自己能從西山尋些什么山貨,到時候一同帶去鎮(zhèn)上賣。
回到學(xué)校,便見張敏、張燦、張久富三人破天荒的早到。他們?nèi)搜郯桶偷耐鴱埲?,臉上寫滿了控訴。
“老大,你拋棄我們了么?怎么從村子里搬走了?”
張蕊被雷的不輕,沒想到三個大男生還能這樣。
她沉吟了一下,“我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搬出來其實更好?!?p> “可是老大,即使你不住在阿婆家也可以來我們家呀!”張敏開口,張久富和張燦也連連附和。
張蕊笑著不語,她懶得和他們解釋,親疏有別,他們還沒有這個概念。這個時候的小孩子,大約是被佳人疼寵著,壓根兒不顧忌家里其他人的心情全憑自己的喜好行事。若真將她這么個無親無故的人弄回家,他們的佳人還不跳斷褲腰帶?
三人說了半晌,見張蕊依舊不回應(yīng),個個耷拉下腦袋,仿若家門口菜園子中那些被霜打了的茄子。老大帶著他們掙錢,他們卻沒有辦法在老大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忙,他們心中難過。
“老大,咱么那生意沒辦法做了,接下來做什么?”張久富轉(zhuǎn)移話題。話剛出口,張燦便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赤裸裸寫著老大昨天剛被逼著下了無底洞你不知道么?竟然還來傷口上撒鹽?不想活了!接收到威脅的張久富聲音逐漸低落,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張蕊沒有理會他們眼神機鋒,徑自思索,雖然黃凱隊長出了事但根上輩子的經(jīng)驗,公路還是要正常修的。趁現(xiàn)在大家都以為出了事而不會多家理會,她更應(yīng)該早些抓住先機。
“你們幾個過來,我給你們說……”她對三人招招手,附耳過去,嘰嘰咕咕說了一通。幾人臉上一驚一乍,神色精彩的緊。
“老大,這樣真的行嗎?”張敏遲疑,問。
張蕊點頭,“你舅舅人不錯,他繼續(xù)抓蛇也太危險,你好好和他說說”。
“好”
“那我們?”張久富拉著張燦的衣袖,急切的求肯定。
“你們按計劃行事,任務(wù)就交給你們了,當(dāng)然也可以叫上雪兒,她比較會說話。”張蕊補充。
張燦連連答應(yīng),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完成任務(wù)后這才一個板臉,轉(zhuǎn)頭惡狠狠的開口“這次咱們可是要干一番大事兒,你們可別弄砸了!”張燦總結(jié),叮囑張敏和張久富。
遠處,王偉躲在花壇旁,用一叢半黃的樹叢遮擋自己的身形。他貓著腰從枝葉間隙往張蕊四人的方向偷窺,眼中寫滿了怨毒。見張蕊幾人回教室,他便也退后,消失在操場綠植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