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而為仙
“爹爹!爹爹!娘親生妹妹了!“
狐三公子玄衣平日吊兒郎當?shù)目☆伔褐鵀囦俚墓鈺灒瑵M眼盈著興奮與期待,據(jù)爹爹回憶,就像是沙漠中渴了個把月的旅人突然找到了水源,感覺下一刻就要把他眼中的人……吸……干!
正為自家娘子的怪胎忐忑揪心、胡子都差點掉光光的狐帝,乍聞幼子高呼的一瞬間就從咕嘟嘟燉著仙粥的灶臺間閃到了嬌妻身邊,然后就看到妻子正滿臉慈愛的望著襁褓里的兩只小狐貍——我和妹妹。是的,比預產(chǎn)期足足遲了兩年才出世的怪胎,就是我和妹妹——狐帝掌上明珠、狐族皇室僅有的兩位女嬌娥——藍狐青衣、白狐云衣,與其他仙家動輒十余晝夜的漫長產(chǎn)程相比,我們姐妹倆果真是狐老爹口中“比臭小子們孝順體貼千萬倍的乖囡囡”。
“轟隆——”
雷聲裹挾著閃電如奔騰的巨龍自遠處咆哮而至,瞬間將沉浸在喜悅中的狐貍洞籠罩在了層層烏云下,此等景象分明是有仙友要在此時渡劫了。狐帝匆匆扶起被驚掉的下巴,才注意到兩個女兒分明已身負上仙的仙澤,莫非這晚出生的兩載是在娘胎里修煉了不成?再看看愛妻的修為并未折損,這才放下心來。
“娘親!娘親!妹妹怎的這般貌丑,將來可怎么找夫家呀。哎~”從小就熱衷于找媳婦兒的狐老二炎衣一邊扶額發(fā)愁一邊驚嘆。
“娘親!娘親!阿玄做哥哥了!阿玄也有妹妹了,雖然貌丑些,但阿玄不會嫌棄她們的,定會好好保護她們。”狐老三玄衣握握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只有狐老大玉衣略靠譜些,皺著眉頭揮開老二、老三,“娘親辛苦了,用些仙粥歇息會兒吧,讓靚婆婆先帶妹妹們休息,外面的事物自有孩兒與爹爹料理”,說著又喚來了一直照料他們兄弟的靚婆婆,幫著照顧母親和妹妹們。
狐帝確認愛妻嬌女無恙,轉(zhuǎn)瞬間已撫著胡須在心中做好了打算:愛妻辛苦孕育女兒們數(shù)載有余,自己代女兒們承了這上仙天劫又何妨,最多等孩子們長大些了,再去凡間歷個劫,就當還回來嘍。
狐帝等呀等,只見劫云越來越厚,雷聲轟鳴、電光滾滾,但也僅僅是如此,似乎這雷劫是在糾結(jié),究竟要不要落下來。
轉(zhuǎn)眼又是月余,八方仙友們紛紛前來恭賀,順便欣賞一下這常駐狐貍洞的劫云,也算是這數(shù)萬年來一處難得的新景觀。
直至第四十九日,天空中踟躕已久的厚厚的云層終于有了變化,咔啦啦伴著震耳發(fā)聵的雷聲,斜斜地又正正好地落在了狐貍洞外十里處——極樂殿派來送賀禮的使者風影恰行至此處,當頭接了這意外之“禮”,天空的云層似乎十分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轉(zhuǎn)眼散了個干凈。
風影衣衫襤褸的出現(xiàn)在狐老爹面前時,老爹感動得無以言表,握著風影的手直呼“殿主果真大慈悲,千里迢迢派仙使來助小女渡劫”,風影的臉也可疑的紅了紅,與方才霹他的雷倒是有些神似,奉上賀禮便匆匆離去。爹爹忍不住默默嘀咕:莫非娘子的肚皮開過光,連孩子渡劫這樣的事都有人千里迢迢來幫忙,只得來娘親一個嗔怪的白眼。
至此,我和妹妹終于也算是暫得安寧了。也得空可以向大家顯擺顯擺我們強大的后援團了:父親是青丘一把手,母親是極樂殿大殿下,小姨小姨夫是天后天帝,叔叔狐謓是守護四海安寧的戰(zhàn)神,未來嬸嬸蘭凰兒是精靈界下一任女王,大哥是原始天尊座下大弟子,至于二哥嘛,據(jù)他自己說他是亡靈族未來駙馬,三哥僅比我們年長五萬歲,也已是六界聞名的小魔王了,就連小姨的情敵墮仙蕓初,也是魔域的魔后(這個是后援嘛-_-||),妹妹比我更厲害些,還有我這么一位天賦異稟的姐姐,藥王最疼愛的關(guān)門弟子是也。作為擁有如此強大后援團的小上仙,我們姐妹倆差不多要橫行六界了,從初初的上山抓蛇下水捕魚,到后來拔了東海龍宮的大珊瑚養(yǎng)鳥,趁老君休息時薅了人家一半的胡須,放干蓮池里的水只為看看池底的長了數(shù)十萬年的老蓮藕長了多么粗壯,一把火燒了魔后的坐騎赤煉蟒的洞府,做客時一不小心把未來嬸嬸的權(quán)杖磕斷了一角,還拿亡靈公主的帕子換二哥幫我們背鍋,儼然已成了新一代的混世魔王,連三哥也拍馬難及。
只有一點,老爹、娘親和哥哥們都不準我們私自去凡間,說是凡人雖生得弱小,但陰險、狡詐,且喜捕食九尾狐,辟邪!
如此渾渾噩噩過了兩萬年,我和妹妹依舊是小狐貍的樣子,半點也沒有要變成小娃娃的意思。幸而老爹和娘親一直在外云游,根本沒想到家里的兩個小笨蛋以上仙之軀竟還未修得變幻之術(shù)。
這一日,趁著靚婆婆外出,我懶懶得把自己攤在府外的大青石上曬太陽、睡大覺,云衣悄悄甩開三哥,獨自朝著她好奇已久的云荒而去。
婆婆曾告訴我們,云荒是一個神秘的傳送陣,強者可以搭乘它瞬間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卻會送任何踏入其中的弱者去該去的地方,所以小孩子若非像我大哥那樣的強者,是萬萬去不得的,這世道,連個死物都知道欺軟怕硬,哎。云衣踏上云荒之地的那一刻,我在暖陽下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后來仍是擋不住周公盛意難卻,繼續(xù)呼呼大睡。
這時一只黑貓突然出現(xiàn)在青石旁,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左右轉(zhuǎn)了兩圈,確定附近再無旁人,一甩尾巴便帶著睡夢中流著口水的我失去了蹤影。
我在睡夢中只覺得的今日的風格外大些,莫非要下雨了,真是稀奇,這三百年來我唯一見過的一次下雨,還是有位水君在兒子滿月宴上喝多了酒,不小心布雨布錯了地方才到了我們青丘。難道是做夢,那也委實過于真實了,我伸了個大懶腰,嗯~夢里的石頭都是軟綿綿的。
待我揉了揉眼睛,左右望了望,“咦,這么黑,眼睛沒睜開?再揉揉——還是兩眼黑,難道我睡了一覺睡瞎了嗎!?”我終于忍不住對黑暗的恐懼嚎啕大哭,只聽“哎呦”一聲,我便在黑暗中急速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