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大家都意猶未盡的談笑著離開,僅剩了三四個阿姨留下來在幫隋師傅收拾碗筷。
其中就有易媽媽。她端著一摞碗路過易璽的面前,看著不遠處也在忙活的千璃,輕聲對易璽說,“你們?nèi)ネ忸^走一走,消消食?!?p> 隋師傅這時候也恰好走了過來,很自然的在易媽媽手里接過碗筷,笑著說,“你也去吧?!?p> 先前易璽斷斷續(xù)續(xù)的來過不下五六次,但是每次易媽媽都是讓隋師傅找個借口打發(fā)了他,隋師傅看著這倆別扭的人也是著急,可就是沒什么辦法,如今看著母子倆關系融洽了,巴不得她倆多聊一聊。
易媽媽自然明白隋師傅的好意,也沒有反對隋師傅的幫忙,順手給了他,不過又輕輕的擺擺手,“誒,我跟去做什么,他們年輕人才有話聊?!闭f著看向易璽指了指千璃,“你快去吧?!?p> 易璽應聲,也扭頭看千璃。千璃剛好接起來明恩打來問候的電話,于是一邊淺笑著回復讓他安心,一邊漸漸離開了人群,走到了不遠處的小路旁簡易的涼亭里。
應該是明恩擔心千璃留下過夜的事情吧,易璽一見千璃的神情就大體猜到了——他可一直都是明恩的心病,想到姐姐身邊待著他,在明恩眼里就如同千璃與狼為伴,怎么能不擔心!
“好啦,我沒事,一切都好,放心吧。”千璃耐心的安撫著電話那頭的明恩,“我就是跟大家見了見面,一起吃了晚飯,明天一早我就回去?!?p> 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在身后停了下來,千璃掛掉明恩的電話,微微轉(zhuǎn)過了頭,正好迎上易璽洋溢著微笑的眸子,“山上濕氣重,你小心著涼?!币篆t說著給她圍了一件外套,自己卻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千璃回頭疑惑的看著他,易璽尷尬的挑了挑眉,斬釘截鐵的說,“肯定是你把我推到水里去,害我著涼了。”
明明是自己想表現(xiàn)紳士風度,有狀況就怪我?千璃很明顯不想接他這個話茬,兀自緊了緊領口回過頭看向了別處。
隋師傅他們已經(jīng)收拾妥當,隱隱約約能看到他們下山的身形。大門口的一側(cè)是高低不平的石砌臺階,下臺階的時候,隋師傅隨意的一抬手,易媽媽就默契的搭了上去,一腳深一腳淺的跟著隋師傅融進了夜幕里。
千璃微微托著腮,她相信易璽應該也看到了,于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有什么不妥?”易璽明白千璃的意思,她能看出來的問題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離不開媽媽,看到她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我倒還替她高興呢!”易璽嘴角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要知道,心靈的傷痕可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p> “對,”千璃十分贊同的點點頭,心里還想著易璽終于說了一句她能有感觸的話,回應道,“心靈的傷痕可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你知道就好?!?p> “千璃……你又來了?!币篆t秒懂了千璃的話里有話,她又再提醒自己關于明氏和易晟的恩怨,“我也不能說令尊的意外跟易晟一點關系也沒有,不過,我確實是不知情的。你看,易晟百貨我也給你了,現(xiàn)在我也一無所有了,你這心傷是不是可以治愈一下了?!?p> 易璽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件事情來,她就免不了想她一次又一次的跌下萬丈深淵——那種感覺,撕心裂肺。
“你都說了心傷難愈,又怎么會是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痊愈的。”千璃倚在涼亭的檐柱上,慢悠悠的說,“萍姨不也是經(jīng)過了很多年才慢慢放下,至于我,人生那么長,總有一天我會忘記吧?!?p> “我還有命等到那天嗎?”易璽順勢坐在座凳上喟然長嘆,“不過如果你讓我等,我就一定等下去?!?p> “誰叫你等了?你身邊有的是環(huán)肥燕瘦,犯得著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怎么犯不著?”易璽高傲的昂起頭,一字一頓的說,“我!喜!歡!”
“可是我不喜歡!”千璃靜靜地看著他,說,“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只是看著你和易晟跌下神壇,粉身碎骨!”
“我現(xiàn)在還沒讓您滿意呢?”易璽不可思議的反問,“我都被掃地出門了,你還想怎么樣?”
“你被掃地出門有什么用,我要看著易晟也土崩瓦解!”千璃雙眸瞪得滾圓,那不經(jīng)意的狠厲實在不像是隨口一說。
“阿嚏!”易璽簡直跟她沒法交流,不想再起口舌之爭,于是用最直接的行動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你都害我著涼了,還這么不依不饒?!?p> “自己身體不行,還怪我?”千璃不屑的白了一眼,反懟道。
“身體不行?”易璽猛然站起身,將千璃一把拉進懷里,抵在檐柱上禁錮的不得動彈,緩緩說道,“提醒你,不要輕易跟一個男人說他不行,”易璽頓了頓,故意在千璃耳畔咂咂嘴,壞笑著說,“因為這會讓他有種讓你臣服的沖動?!?p> “放開我?!鼻Я拹和屏送扑瑢λ哉Z的挑逗也表現(xiàn)得十分的嫌棄。
“不放?!币篆t不以為然,笑嘻嘻的說,“讓我多抱一會兒?!?p> 千璃咬咬牙,別過頭去不去看他,“別讓我更討厭你!”
“討厭我?”易璽臉色突然一冷,沉聲問,“為什么你不討厭嚴景念呢?”
“因為他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鼻Я摽诙觯Z氣帶著波動,很明顯情緒有所不同——嚴景念對她來說還真的是不一樣?。?p> “是嗎?”易璽周身漸漸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千璃這句話讓他不由得多想了一下她跟嚴景念的關系,“這個,他試過嗎?”
千璃來不及回應,掙扎的雙臂就被易璽反手大力的握在背后,眼見易璽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慢慢的欺近。
“試過嗎?”千璃的不置可否讓易璽變得更加放肆,一只手緊緊鉗住千璃的后頸,溫熱的雙唇毫無顧忌的游走在千璃頸窩里,直到撞進她的櫻桃小口,“嗯?”
千璃趁機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易璽吃痛,終于松開了對她的禁錮,“明千璃,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是我自己的!”千璃用盡全力將易璽推開,“我要去休息了,你離我遠點!”
千璃氣洶洶的逃離易璽的身邊,疾步朝著小院走去。易璽在身后追了兩步,“我陪你一起,保護你安全。”
“請你滾遠一點!”千璃剎住腳步,轉(zhuǎn)頭對著易璽沒好氣的呵斥,“別惹我!”
“這山上萬一有野獸呢?你一個人不安全。”易璽知道她信不過,又重申一遍,“放心,我就只是陪著你,絕不動你。”
“不用?!鼻ЯЮ浔木芙^,“你比它們可危險多了?!?p> 說罷,千璃就干脆利落的關上了門。易璽也不再強求,彎腰撿起千璃掉落在地上的外套,蜷在千璃的門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