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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

第二十八章 風(fēng)云突變

我取 一葉丁香 2018 2019-07-02 22:02:37

  戒律堂大長老在上位正襟危坐,薛蓮跪在下面,諾大的戒律堂只有這多年未見的母女。戒律堂四壁肅穆壓抑,光線昏暗,只有幾盞昏暗的油燈忽明忽暗,似乎只要門一開,外面的風(fēng)一進來就能把這油燈給吹滅了。薛蓮抬起頭,望向大長老,其實她的眼睛變得越來越差了,幾乎看不清她母親的臉龐,但還是使勁地望著,想要看看曾經(jīng)給過她生命給過她快樂童年的那個慈祥的母親。大長老輕輕地嘆口氣,臉上卻不容遲疑,蒼老的聲音響起:“你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母親當(dāng)真這么狠心,”薛蓮悲涼的聲音讓人黯然神傷,她說:“女兒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只想再回一次故鄉(xiāng),再見一次母親,別無他求?!?p>  大長老深思一會兒,看著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做事果斷,是祁連一只最高貴的玫瑰,如今卻落魄成這樣,心里難免噓噓,作為母親這一情形的確觸動她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可她同時也是蕓月教的大長老,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她輕聲道:“作為薛蓮,你可能真是這么想的,但是作為東圣教的前教主夫人,恐怕想得不是這么簡單。林白是我的外甥,林葉也曾踏過火盆認罪,我自然會照顧他。至于你,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作為蕓月圣女卻背叛蕓月,蕓月斷然沒有你的容身之所?!?p>  “女兒不悔,”薛蓮憶起當(dāng)年的事情,仍義憤難平:“當(dāng)年要不是幽冥拋棄女兒,我又為何需要聯(lián)合東圣對付通天教,事后卻想要和蕓月的婚約要挾女兒背叛東圣,斷然不可能。母親一心想著蕓月教的名義,可有想過女兒的幸福?”

  ”幽冥的少主和你情投意合,為你而死,難道你不應(yīng)該成全他的情義,“大長老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臉上烏云密布,顯然生氣了:“你當(dāng)年寧愿和蕓月斷絕來往,也要留在東圣,你置蕓月的臉面于何地!”

  “幽凌天有什么心思,母親難道不明白,”薛蓮對大長老心中還是有怨恨,她繼續(xù)說:“當(dāng)年他和他大哥來求親,我和他大哥一見鐘情,他憤憤不平先回了幽冥。后來我們成親后,歸去幽冥途中遭到通天教和東圣教的攻擊,我們苦苦抵擋,等待救援,如果不是他幽凌天故意拖延,他大哥不會死,我也不用布這個局。事后他倒想坐享漁翁之利,怎么可能。更何況林葉是個大英雄,真君子,他在的日子我沒有受過一絲委屈,如今這樣我也是心肝情愿。母親如能照看我四個孩兒,我死也瞑目,我死后還回東圣。林白一定會成為祁連的英雄,日后定不會忘了蕓月的照顧之恩。”

  “好好,你真是死也不知悔改,”大長老用手指著她,憤怒地不知如何吞下這口氣,突然臉色發(fā)青,軟軟地倒在座位上。

  薛蓮看不真切,但是見母親半天沒有動靜,就上去看個究竟。

  而此時藥房內(nèi),薛蟬荷正在給林白喂藥,她一臉笑意地看著林白。林白在莫長老和薛蟬荷聯(lián)合治療和照顧下,恢復(fù)得很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做起來了。薛蟬荷喂完藥,眼角向上翹起,笑意盈盈地說:“林白哥哥,現(xiàn)在感覺如何?”自從幽凌天帶著陷入幻境不能自拔的幽曲回幽冥后,薛蟬荷就感覺特別舒心,再也沒有什么事情能阻擋她和林白了。

  林白舒展了一下筋骨,示意自己恢復(fù)的很好,灰綠的眸子和英俊的臉龐都在顯示他現(xiàn)在心情很好:“蟬荷妹妹謝謝你,沒有你,我不可能恢復(fù)得這么快?!?p>  薛蟬荷搖搖頭說到:“我要謝謝你,沒有忘記五年前的約定,謝謝你,為了遵守這個約定,拼盡全力?!?p>  “傻姑娘,”林白寵溺地笑笑,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兒時的時光,在紫藤花海下,林白親自給薛蟬荷戴上黃色永生石,薛蟬荷天真地問他還會不會再回來時,他也是這么回答她。

  薛蟬荷眉頭輕皺,有些遲疑地問:“林白哥哥,這些年過得好吧?我四處都打聽不到你的消息,他們都說東圣發(fā)生變故,你已經(jīng)死在與通天教的一戰(zhàn)中,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著眼淚浮上明眸,像是覆了層霧,讓人我見猶憐。

  林白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拉了很遠,幽幽地說:“這些年東躲西藏,經(jīng)歷了很多,好在我很幸運,每次生死關(guān)頭都有貴人相助,終于熬過來了,才能如約來到這里。”

  雖然林白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薛蟬荷能感受到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要經(jīng)歷多少艱辛,才能活下來。她甚至有些后悔在那樣的歲月,沒有陪伴在林白左右,與他共度難關(guān),這也是她總時不時地觀察莊溫的原因,她覺得莊溫就是那個幸運地陪在林白左右的人。想到這里,也許是嫉妒,也許是好奇,也許是感恩,她終于問出了口:“莊溫就是其中一個貴人吧?”

  林白見她問起,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了一句:“沒有溫兒,我活不到現(xiàn)在。”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莊溫是林白這幾年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有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在身邊,林白還是如約而至,她還有什么話說呢,有這么一個人,有這么一份心,就足夠了。也許是豁然開朗,也許是故作寬容,她鬼使神差地說:“我也會一輩子記得她的好,一輩子感謝她的恩情?!绷职子行┕之惖乜粗οs荷,這個姑娘在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呆得太久了,太過善良了,他沒有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也許這輩子自己能做的就是實現(xiàn)對她的承諾,娶她為妻,給她無上的榮華富貴。藥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藥爐里燒著木材發(fā)出些許噼里啪啦的響聲,藥罐上散發(fā)出濃濃的苦澀的藥味,說是苦澀,但是對于喝貫了的人來說,那不是苦,那只是藥本身的問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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