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網(wǎng)站悄悄上線了。
網(wǎng)站的名字叫“愛屋”,聽上去像是一家房產(chǎn)中介或者裝修公司。不過,這個名字是趙九正的姑姑親自定的,說是她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救助站就叫這個,在動物救助圈已經(jīng)非常出名。
果然,借助這個大“品牌”,以及趙姑姑的大力推廣,網(wǎng)站上線不久,每日的訪問量已經(jīng)接近千人,用戶發(fā)布的救助消息也有三百多條了。
我仍負責文章更新,盡量完成每周三篇的更新頻率。為了寫稿,還認識了很多寵物主人,甚至做過幾次采訪。為此,我做了很多新聞采訪方面的功課,學到許多。有幾次想不出文章選題,還聯(lián)系了趙姑姑。她的思維敏捷,腦洞奇大,一點不輸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雖然,沒見過她,但是,我竟覺得已經(jīng)認識她很久了一樣。
趙姑姑負責業(yè)務(wù),我負責網(wǎng)站內(nèi)容,趙九正就在不斷升級網(wǎng)站功能。從最開始的基礎(chǔ)框架,到能夠發(fā)布文章、發(fā)布救助消息,再到消息可以評論、用戶可以發(fā)布愛寵的圖文等等功能,網(wǎng)站一步步成長,就像小貓小狗在一天天地長大。雖然,樣貌在時刻變化,但是對小動物的愛心卻始終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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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和姥爺也已經(jīng)在我家住了一個多月。
每天,姥爺出去遛彎,爸媽都上班了,我就在家陪姥姥。有時候她會在客廳坐上一天都很乖,看電視,發(fā)呆,或者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這種時候,我就會沏上一壺綠茶,和她一起喝,然后坐在她的旁邊寫稿、看小說、陪她聊天。但是,有時候也很麻煩,她會鬧著要出門。問她出門做什么,她一會兒說出門工作,一會兒說出門找親戚。我好說歹說把她勸下,安靜不過十分鐘,她又要起身出門。不過幸好,現(xiàn)在的姥姥,道理還能講得通,脾氣也沒有特別怪,我還算應(yīng)付得了。
返校前的一晚,姥姥和姥爺已經(jīng)睡下,爸媽把我叫到客廳。老爸說:“明天你就要走了,我和你媽有幾件事情得囑咐一下?!蔽易н^一張椅子,坐在他倆對面,說:“嗯,你們說?!崩蠇尡鞠腴_口,老爸按了一下她的胳膊,說:“一是關(guān)于你的前途,二是關(guān)于個人問題。開學你就大三了,也20歲了,不能再像個小孩一樣,過一天是一天,要多為自己打算?!蔽夜怨缘攸c頭。老爸接著說:“太多的話,我們就不說了,相信你能夠做好?!崩习诌€沒說完,老媽就提高嗓門說道:“怎么就不說了?咱倆不說,她能知道?”她看著我的眼睛充滿了不信任。
老媽將老爸提到的兩點,進行了充分地擴展與具體化。第一點,下學期就要選擇考研還是工作。如果要考研,就相應(yīng)地考察學校,并進入備考狀態(tài)。如果工作,下學期就必須找到實習公司,積累工作經(jīng)驗。第二點,個人問題要抓緊,但是不能影響工作和學習。她還提到了趙九正,說那個總和我視頻的男孩就挺好,還讓我不妨主動一點,說到這,她還奉送了一句堪稱經(jīng)典的話:愛情講究先來后到,如果不抓緊,好的就都被搶走了!
老媽在那里擺事實,講道理,說得頭頭是道。老爸卻在一旁連連搖頭,哎呀哎呀地表示抗議,他說不要這樣,我們要讓女兒自己思考??伤目棺h絲毫沒有作用,老媽肚子里憋了好多個擔心,非要一并說清。
這一幕似曾相識,高考報志愿前,我們仨也有過類似的對話。在我的人生節(jié)點上,他倆總會想得比我早,比我多。有他們愛著我,我多幸運!
他倆的嘴巴一張一合,停不下來。我看著看著,仿佛在一個溫暖的小花房中迷了路。我說:“爸、媽,我愛你們!”他們被嚇呆了,老爸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媽喊道:“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打什么岔?”
暑假結(jié)束,老爸拖著行李,走在前面,老媽扶著姥姥和姥爺走在后面,送我出門。
每一次離開家,情景都如此相似。再多不舍,都要在最后一刻揮手告別。每一年,家人或瘦了一些或胖了一些,但往往是,這次總比上次老了一些。從離開家鄉(xiāng)的第一次開始,就是不斷地離別,前一秒還近在咫尺,后一秒已經(jīng)相隔千里。親人,再見!每一次堅定地轉(zhuǎn)身,鉆進出租車后,我都會一遍遍地回想最后看他們的那一眼,然后默默地眼淚。這不舍之中,是帶著愧疚的。
我走了,白天誰陪著姥姥呢?也許是姥爺,那他就不能再四處遛彎了,也或許是老媽,她就不得不辭掉工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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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方芳和劉雅黎都來了信息,說是沒法按時回校。方芳去了加拿大,見網(wǎng)友;劉雅黎去了BJ,在一家親戚開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實習。
坐了十幾個小時火車后,終于回到學校。一進寢室,室友都在。我把老媽做的家鄉(xiāng)特產(chǎn),拿出來發(fā)給她們。她們說:“曲樂樂,怎么瘦這么多?”我說:“苦夏啊!好難受?!彼齻冋f:“你現(xiàn)在可以說是模特身材了。如果再化個妝,換一下穿衣風格,可就美死了!”我說:“那還是我嗎!”
第二天上午沒課,我正在網(wǎng)上閑逛。趙九正發(fā)來了消息:“我到學校了?!蔽一貜退骸皻g迎趙同學重歸革命隊伍!”一個暑假過后,我覺得和他已經(jīng)變成朋友,或者說是很好的朋友,畢竟我對他說過心里事,他也安慰過我。
下午第一節(jié)課,名叫“軟件項目管理”。我讀起這個名字,就像咬了一口蠟,然后被逼著嚼了兩下。
走進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趙九正,他也正好看到了我。那一瞬間有些恍惚。他就像是從小說里蹦出來的男主角,小說我雖然已經(jīng)看了幾十章,都為男主包月付費過了,可親眼一見,還是陌生到像沒讀過。
幾乎每天和我聯(lián)系的趙九正,就是他嗎?這個人怎么和視頻里長得不一樣了?我該怎么和他相處呢,還能像過去兩個月那樣開玩笑嗎?一連串的問號,刷刷地從腦子里跳出來。
他坐在幾個男生中間,閃耀著男主角的光輝,格外耀眼。我看著他的眼睛,被腦中的問號支配著,發(fā)呆。沒想到,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了下頭,面無表情,毫無波瀾,更說不上有什么親切友好。曲樂樂,你傻不傻,還革命同志、很好的朋友,想太多了吧!這一眼就是在通知我,一切未變,我倆不過是同學交情!
好,我知道了,誰稀罕!
金星在西
才華真的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