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舟擲出手中的碎瓷片,一把掀起了眼前的筷子簍做了一個滿天飛花。
那一根根筷子被內(nèi)力加持有如鋼針一般,帶著破空的聲音釘進了人的頭骨。
碎瓷片有如利箭離弦,破空風(fēng)而至,打進了一個中年的腦袋里。
強橫的力道將那個中年人向后推了七尺遠,撞翻了沿路的桌椅才堪堪停了下來來。
顧安手中劍花翻動,一道道劍光如閃電一般讓人眼花繚亂。
倏忽一剎,花晏劍出,如夜雨聲聲不曾斷絕。如此反復(fù)十七次,待到顧安收劍,眼前已經(jīng)多了三具尸體。
花晏劍是軟劍,夜雨聲聲慢是一種極軟的劍法,二者相遇竟然意外的相得益彰。
浪子打量著顧安手中的花晏劍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柄劍落在誰的手里都可以,可唯獨不能給顧安,然而這柄劍現(xiàn)在就在顧安的手里。
葉蓮舟眼珠向上一轉(zhuǎn),忽然暴起,一掌拍向地面。
煙塵被深厚的內(nèi)力激蕩起來,頓時讓多數(shù)人沒了視物的能力。
顧安心下了然,當(dāng)即點足一躍揮動手中花晏劍。
劍出鋒芒勢不可擋,一道白光劃過,原本就不怎么結(jié)實的房頂一下子被劈成了兩半。
潮濕而寒冷的空氣從房頂灌進來,化作了平地而起的大風(fēng)將煙塵一掃而空。
毀了她的店啊,浪子在心里說了一句。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那個女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橫尸街頭了吧,這家店留著也就沒有什么用了。
葉蓮舟與顧安剛剛離開房頂,還未挑出離開的方向就有四五個人攻向他們。
葉蓮舟抬手握住其中一人手中的判官筆,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胳膊,一個轉(zhuǎn)身像是扔石頭一樣的把人給扔了出去。
顧安慌忙下腰閃躲,而他面前的那幾個人來不及閃躲,一個個的都被飛來的人砸到了地上。
遠方一點寒光破云而來,一個穿著白衣的中年人手中拿著一柄又寬又厚的劍沖向葉蓮舟。
葉蓮舟提起一口氣,腳下仿照天星移動邁出一個縹緲難尋的步伐,轉(zhuǎn)眼間伸手抓住了中年人手中的劍。
“云臺劍仙白空恨?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將您請下云臺山?”葉蓮舟的兩條眉毛聚到了一起,“像您這樣的,不缺錢不缺名何必呢?”
白空恨向后抽劍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如同被鑄進了葉蓮舟的手中無法移動分毫。
“葉家小子有幾分本事?!币宦晹嗪热攵?,葉蓮舟松開手,手掌在劍上一拍,全身倒立起來,躲過了飛至的鞭子。
葉蓮舟又是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地之時一掌退出打中了出手人的后心。
“斷水君子趙武崖?”葉蓮舟看著被他一掌拍吐血的人心里頭忍不住的驚詫。
他知道清案司很麻煩,卻不知道清案司如此的麻煩。他只是查個案子罷了,怎么會遇見這樣的事?
“現(xiàn)在你該知道你管的閑事有多麻煩了吧?!崩俗诱驹诜宽?,冷颼颼的盯著葉蓮舟。
他并不討厭葉蓮舟,也算不上和他的關(guān)系很好。不過是那種如果沒了他,人生或許會無趣很多的交情。
他并不是很想讓葉蓮舟死,不過如果葉蓮舟真的很礙事的話,他也不介意讓葉蓮舟死。
“我一直都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不過這個麻煩牽扯到了橫江,我也就不那么怕了?!?p> 浪子嘆了一口氣,“你該知道的,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永遠無法撼動的,對于一些人來說殺死你是一件極為輕松的事情?!?p> “對于他們來說殺死橫江也是一件極為輕松的事情。我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也沒有辦法決定結(jié)局,不過至少我可以讓他們不會那么輕松?!?p> “山鬼果然擅長蠱惑人心,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讓一個人為他赴死?!崩俗颖┢?,一掌轟向葉蓮舟。
“不是蠱惑人心,是心甘情愿?!比~蓮舟一甩袖子,從里面飛出了七根鋼針。他足尖一點,身影飄飄,轉(zhuǎn)眼間到了七尺外。
鋼針破風(fēng)而至,帶著寒冷而尖銳的光芒。浪子一個翻手,一把奪住了四散的鋼針,將其灑向顧安。
顧安向下一彎腰手中花晏劍朝上刺出,正對上從天而降的白空恨手中的劍。
劍尖相對,花晏劍彎出了一個弧度。
顧安又向下彎了彎腰,猛地朝前劃去,一個點足朝上翻去。
顧安手中拿劍直直的向下,一點寒光似一團跳動的火焰一般耀眼,讓四周都變得扭曲起來。
白空恨還未動手,花晏劍已經(jīng)刺中他的天靈蓋。
鮮血自他的頭頂四散開來,轉(zhuǎn)眼間如同穿行在地面的河流一般布滿了白空恨的臉。
顧安拔出花晏劍落到房頂,鮮血沿著劍尖一點一點的滴落,如同一點胭脂一般。
“一劍點血!”趙武崖抽了一口涼氣,“云陽劍門第一劍,即使是黎元也不曾學(xué)會,你······”
“不巧,在下在云陽劍門十年,只學(xué)了這一劍?!?p> 天中風(fēng)云突變,一道掌風(fēng)飄忽而至。
“十年一劍,果真奇才?!?p> 顧安臉色大變,橫劍于身前。
花晏劍漸漸地彎曲,顧安止不住的向后暴退。
葉蓮舟瞧見此情景忽的飛身而起站到顧安身后,雙手抵住他的后背又向后退了七八步才停了下來。
此時,一個須發(fā)皆白的布衣老者才緩慢的現(xiàn)身。
“靈湖子收了個好徒弟,云陽劍門不至失傳?!?p> “風(fēng)老前輩也要插手此事?”顧安捂著胸膛咳出了一口鮮血。
“老夫不愿,不過不得不?!?p> 不得不?葉蓮舟冷哼一聲,既然已經(jīng)來了,有什么愿意或者不愿意的。
一道極細的水柱破空而至,帶著一股寒冷的氣息打進了趙武崖的脖子里。
藍色的細線瞬間從趙武崖的脖子上蔓延出來,傷口急速的潰爛,泛出了一種幽藍色的光芒。
“到底是長輩,就不要同小輩動手了。”
葉蓮舟聽見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他一轉(zhuǎn)頭,只看見一個穿著一身竹月色衣裳,模樣與易橫江絕類的英俊中年人。
“易伯父!”
“易臨真!”
“綠潭的山鬼未至,彼岸天的狐妖倒是下山了。”浪子冷哼一聲,又是幾個江湖上有名有名的人出現(xiàn)。
“都是一群長輩,何必在此為難小輩?!币着R真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更何況你們有幾個可以從小輩手里討到好的。”
易臨真說了一句極為傷人的話。
“在場的那個不是你的小輩?”浪子反問了一句。
易臨真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身上劃過,一直到了那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身上,他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在場的的確都是他的晚輩,即使那位老者也得尊他一聲小師叔。
不過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易臨真雙手結(jié)了一個印結(jié),內(nèi)力催動著寒氣化作一根根細細的水柱沖向四面八方?!澳銈冇植皇俏业膶κ??!?p> “長天生秋水,化作傷心淚,你的長天秋水已經(jīng)修煉到了第十重!”浪子慌忙催動內(nèi)力抵御沖過來的水柱。
頓時四周水花翻轉(zhuǎn),如同一場秋雨,帶著潮濕而寒冷的氣息。
易臨真并沒有說話,他拎起葉蓮舟與顧安的領(lǐng)子輕足一點,施展飛鴻踏雪轉(zhuǎn)眼間就出了一丈遠。
殺死那些人對于他來說很容易,不過他眼下還有其他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