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BJ，BJ
BJ北部，一段古長城上，霧氣正濃。
有光輕閃，一個人影從霧中逸出。
座標是章程選的，箭扣古長城。
打開手機，收到一個短信——BJ歡迎你！
又收到三個短信，一個是蘇梅的——“弟弟，你去哪了，為什么不開機？收到回電話?！?p> 章程一看時間，現(xiàn)在才早晨六點，待會再回。
第二個短信是嚴鵬的——“哥們，你丫跑哪去了，哥哥到BJ了，坐的順風車，我想到一個好生意，來電詳談?！?p> 先翻過。
第三個短信是陳慕安來的——“章老弟，老頭找你，急！”
話雖短，卻正是章程想聽的。
走了一段破損的城墻，山下有一條公路，章程直接撲了過去。
一輛出租在北大西門停下，章程拎著包下來。
BJ的早餐真沒法吃，豆腐腦配油條。
吃完一看時間，早晨八點，正好。
首先撥通了蘇梅。
蘇梅看來不高興，“你去哪了，為什么關機？”
章程只好解釋說在一個深山老林里修煉，沒信號，這是他想好的一個理由。
“我爸走了幾天了，電話也沒有，人也找不到，怎么辦啊！”蘇梅著急道。
影鶴不是去靈島找你媽了嗎？話到嘴邊，又趕緊一吞。
“師父去靈島了，要是過幾天還沒有消息，我?guī)湍闳フ宜?。?p> 蘇梅那邊嗯了一聲，卻輕聲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話雖平，音卻嗲，章程頓時覺得骨頭一酥。
這妮子是想我呢！
“就這兩天吧！回來就去找你?！?p> 蘇梅又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掛電話，章程心頭一熱，對著手機就親了一口。
“噗！”旁邊一個帶眼鏡的哥們當場就噴了，章程親手機的聲音太大了。
章程趕忙收了手機，默默退了。
走出一站地，撥通了陳慕安。
那邊傳來受釋重負的叫聲，“章老弟，你可算現(xiàn)身了，再找不到你，老頭快撕了我了！”
收了電話，章程跑到海淀橋西邊的四環(huán)輔路。
一輛黑色老桑塔納靠邊停了，陳慕安戴著他的標志性墨鏡。
一上車，陳慕安就直叫苦，從山西回來，又去了XZ，這才回了沒兩天，屁股都沒坐熱，又要去廣東，家里小孩不聽話，老人又病了，媳婦直接摔了鍋......
開了頭，就嘆息個沒完。
他們工作上的事，章程不便多問，只好勸道：“怎么不申請換個工作？”
“去年找了個關系，準備調(diào)回部里，給老頭一提，他當場就炸了，我差點被茶杯砸死。老頭說了，他不死，誰也別想走！”
“啊，這不是強迫嗎？”章程叫道。
“可不是！”陳慕安換檔加速，“現(xiàn)在事多人少，加班是常態(tài)，不加班才是奇怪。”
“你們部門會招不到人？”章程奇了。
“很正常啊，水平夠的不愿意來，愿來的老頭又看不上?？瓷先ナ杖氩诲e，一買房就瞎白忙?！?p> “老頭要求高??！”章程一嘆。
“是?。〗?jīng)常在會上夸你呢，說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水平，就提我當副局長，那可是廳級干部。”
章程一笑，把我扯進去了。
“你別笑啊，老頭可喜歡你了！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這里來工作，福利還真不錯?！标惸桨舱Z氣一平，認真地說。
我？
章程忙道：“我就算了，小葉不是挺好嗎？”
“她？”陳慕安吹了口氣，“我們都幫她收拾兩回屁股了，她就是被大家寵壞了！”
話題一轉(zhuǎn)，“章老弟啊，我可是說真的，你這能力不為國效力浪費?。∧銇戆?，我這位置讓給你，你給哥們多批點假就行?！?p> 這，這是哪跟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心的事還沒干好呢，李天霞又打起了自己的主意，難怪陳慕安話這么多，原來是引君入甕。
章程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假裝看路。
陳慕安又勸說了幾次，章程都避開不接。
只好無奈道：“小章，你那個導游工作有個屁意思，實話告訴你，老頭看上你了，你遲早是他的人！”
??！
章程哭笑不得！這次來BJ，預感就不好，還以為是事情可能不順，想不到是這么檔子事啊，這如何是好。
西山農(nóng)田里一棟小樓，樓上有很多天線，鍋蓋。門口掛著牌——中科院地球物理研究所野外考察隊。
這名字起得不大！
進了大門，轉(zhuǎn)過影壁一看，嚯，巨寬的院子里起碼停了上百臺車。
陳慕安領著章程直入大廳，一路與人打招呼。
進了一道鐵門，一拐彎，里面并排著幾部電梯，每部電梯口都有一部安檢的機器。
章程老老實實把包里的東西掏出來檢查，速度很快，一男一女兩個安檢員很認真，認識陳慕安，但照樣把他仔細搜了一遍。
進了電梯，直下地下最深的第九層。章程把天眼放開，每一層都很厚，電梯井起碼有五十米深。
開門一片明亮，長長的過道通出幾十米遠，兩旁都是房間。
推開最里的一道厚門，章程看到了李天霞。
這是李天霞的辦公室，門口有局長的銘牌。房間不大，老式的書柜和沙發(fā)、辦公桌，還有兩個暖水瓶，看樣子，年紀比自己還大。
李天霞正對二男一女布置任務。
陳慕安領著章程在邊上的一個沙發(fā)坐了。
李天霞這屋看起來就跟普通的政府部門一樣，有股嚴肅的味道。
只是墻上有一幅畫很有特點，怎么說呢，畫得很糟糕，章程自忖自己隨便畫一幅都比這畫得好。
老式的水彩畫，60見方。太陽歪歪的，小草不對稱的長著，開著各色的花，一棟小房子旁邊，一個大眼睛小辮子的小故娘正穿著裙子在五彩的云朵下采花，手上還拿著許多。
然后，就沒啦。
這算什么畫？還用很高級的實木裱起來掛墻上？
目力一聚，章程看到畫上的題字，心頭一跳。
那題字歪歪斜斜，上面寫著——媽媽，我想你！呈呈六歲畫。
呈呈？蘇梅的小名！
章程聽到心臟在一下一下地跳。
一抬眼，李天霞已經(jīng)站在跟前，“看完了？”
章程趕緊站起來，“李師叔！”
李天霞對著陳慕安手一揮，“你先出去。”
陳慕安一楞，灰溜溜地走了。
桌上電話響起，李天霞接了一個電話，只聽，不說話，然后“嗯！”一聲掛了。
章程注意到，桌上有三部電話，分別是紅、白、黑三色。
過來坐下，李天霞開口道：“陳慕安給你都說了？”
章程裝傻，“說什么？”
“到我這來工作的事?！崩钐煜己芷届o，好象在說一件不重要的事。
“師叔，我……”沒想到李天霞這么直接，章程慌了。
“吳天明可能逃回靈島了，我現(xiàn)在人手不夠，你必須來幫我?！?p> 吳天明，靈島？
“師叔既然知道他的下落，他應該是跑不掉了，恭喜師叔啊！”章程一看不對，趕快把話題轉(zhuǎn)開。
“所以你必須加入我的部門！”李天霞兩眼緊追不放。
這哪是招人，這分明就是拉壯?。≡僬f，現(xiàn)在自己還有事在身呢，必須果斷點。
“師叔，我還有自己的事，現(xiàn)在沒空做其它事，我來是為了……”
李天霞粗暴地打斷了章程，“我沒空和你嘰嘰歪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征招！我們是國家絕密級戰(zhàn)略單位，有緊急調(diào)用一切物資和人員的權力。”
章程沉默了。還講不講道理，你是牛叉，但也要別人愿意啊。
心中有點鬼火冒，但一想到蘇梅，章程的火一下又沒了。
婉轉(zhuǎn)一點吧。
章程拿出那個資料器，“師叔，你要我拿的證據(jù)我?guī)砹?，你看看再說，比那個吳天明重要?！?p> 李天霞瞅了一眼資料器，“給你三分鐘?！?p> 戴維營密室中的一幕，再次重現(xiàn)，章程依然擔任解說。
幾分鐘后，燈光重開，李天霞回到座位上一動不動。
屋里頓時落針可聽。
又過去了幾分鐘。
李天霞深吸一口氣，語速很慢地說道：“地心給你的？”
章程點點頭，老頭不是啥都不知道啊，又斟酌著把小布斯關心的那番話大致說了。
“你，現(xiàn)在是幫地心做事？”
章程又點頭，“地表聯(lián)絡大使。”
李天霞雙手揉著亂糟糟的頭發(fā)。
“其它的，我不多問，你自己去給領導談，我這就給你聯(lián)系。”
章程心頭一松，總算辦我的事了。
李天霞起身，看了下表，拿起那部紅色座機，想了一下，果斷撥出一個號碼。
也不回避章程，站在那就說。
“老陳，上次我說的那個人來了，情況比我們預計的還要糟，你請示一下領導，人，現(xiàn)在我這?！?p> 放下電話，李天霞仿佛老了幾歲，坐在那沉默不語。
“有煙嗎？”半晌，開口道。
章程掏出一根給他點上。
煙霧繚繞，李天霞猛地咳嗽幾聲。
章程突然有點心疼。
忙道：“師叔，情況可能沒那么遭，也許不會開戰(zhàn)，地心也在尋求談判的可能，只是戰(zhàn)備不能不做?！?p> 李天霞拿煙的手開始發(fā)抖，章程偷偷用天眼看去，老頭瘦小的臉抽動著，突然，兩眼飽含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