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挺大,里面供奉的均是些上神古神,還有那兩位司命。
司命處的香火最為鼎盛,看來人界祈求姻緣與官祿仕途的挺多,大致人人都有這種需求。最上處的大殿中供奉著天帝,手持兩書卷,都分別刻有河圖與洛書的字樣,只見那天帝慈眉善目,可惜眼眶白多黑少顯得有幾分兇相,或許人界想著如此方能顯得那天帝塑像嚴(yán)肅些。只是這神像不偏不齊地倒與天帝有六七成的相似來,天帝的神像下有個牌位,上面刻著:紫宮紫薇無上神祇至尊天帝之神位。
正看著,便見五師兄與紫昊已經(jīng)站到了我身旁,五師兄看著天帝的神像輕聲對紫昊講:四師兄,這奉的不是你的父帝么?若你在這里說上幾句他可能聽得見?
紫昊望了兩眼那天帝的神像,神色嚴(yán)肅,卻沒有回話,只是回看了五師兄兩眼便轉(zhuǎn)身去了別處,我這才說道:又非耳聾如何聽不見?五師兄,要不你先說上幾句不好聽的試試?
五師兄聽罷,滿臉尷尬地賠笑道:小六你太調(diào)皮了。
說罷我也陪著他皮笑肉不笑,五師兄轉(zhuǎn)身跑遠(yuǎn)了開。紫昊轉(zhuǎn)過來對我蹙了蹙眉頭,輕輕搖了搖頭。我知道紫昊的意思,他怕我如此不嚴(yán)謹(jǐn)?shù)淖黠L(fēng)會讓天帝不高興。只是我鳳凰族何須要對他溜須拍馬,因此我也不太刻意,就當(dāng)不曾看到。
那旁邊供奉的便是天后,這塑像的工匠也算是了得,居然將那天后刻薄的面相塑造的這般栩栩如生。紫昊看了眼那天后的雕像,暗自輕嘆一口氣,我算是聽得一清二楚。我最為知道紫昊的意思,走過去輕聲對紫昊說:四師兄,這人界工匠的本事可真是了得,竟是將天后形象做的這般栩栩如生,連神韻也這般真切實(shí)在,著實(shí)稱奇。
紫昊聽后看著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拉著我的手往外面走去,那五師兄看了兩眼天后的神像趕緊脖子一縮跟上我們,然后小聲問我們:這天后本人該不似這神像吧?
我輕聲對五師兄講道:一般無二。
五師兄聽罷驚恐般“啊”的大叫一聲,全身打了個顫,上前看了好幾眼紫昊才道:還好,還好,這樣看來四師兄當(dāng)真是慈眉善目。
我偷笑,抬頭正迎上紫昊的目光,我們相視一笑不再理會五師兄。
再是旁邊一處殿里供奉的是位白發(fā)之人,面相卻看著英武俊朗,手持混沌玄黃色的鐘樣法器,想來定是三界聞名,至今無人攻克的三大開天法器之一,混沌鐘。神像座下但見那牌位上刻著:紫宮太微天神東帝之神位。
我看著那東帝的神位,心中不禁露出幾絲敬意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見到有關(guān)東帝的字眼,甚至神像。也不知這神像塑造的有幾分相似,但此刻看來卻是英俊神武。
我回頭對紫昊講:這便是東帝么?
紫昊點(diǎn)頭,又搖頭,“我也不曾見過東帝面目。”
我聽罷再回頭望去,不禁說出口:“東帝原是生的這般好看么?”
紫昊這時卻道:“這無非是人界工匠所塑,真人何如誰又知曉?”紫昊語氣有些奇特,我聽罷點(diǎn)頭,這話說得也不假,畢竟沒有幾個人見過東帝真正的面貌。
這時我卻發(fā)現(xiàn)了,這東帝神像的眉目間,與那天帝的眉目間很有好幾分相似處。我回頭對紫昊驚奇地道:“四師兄,這東帝的神像居然與天帝的神像有幾分相似處。”
五師兄聽罷也上前仔細(xì)看了好些,也驚呼:“還真是?!?p> 紫昊不言語,我這才想起曾經(jīng)在師父的藏書閣中看到的有關(guān)東帝記載,以及在秦奉那里所看到的內(nèi)容,甚至祖君與阿爹的所談話語,皆講天帝東帝乃孿生。
我便對紫昊說道:有書講天帝東帝乃孿。。。
我還沒說完便被紫昊捂著嘴帶到一邊角落里,紫昊眉眼嚴(yán)肅道:阿霓記住,往后萬不可提及有關(guān)東帝之事。
紫昊看著我,眼神急切,大有迫使我答應(yīng)的意思。我只得點(diǎn)頭答允,紫昊這才放心,又將臉看向五師兄,“小五你也是?!蔽鍘熜忠娮详簧裆绱藝?yán)肅,見我也點(diǎn)頭答允便也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見紫昊不再多說什么,我這才走到東帝的神像下仰頭望著,不禁閉目沉思。這時眉間有幾絲涼意,感覺腦袋暈暈沉沉,突然紫昊拍了我肩:阿霓?
我這才驚醒,扭頭望著紫昊,紫昊才說該是走了。
除了這道觀便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剛走到攤位那位老者便來了。五師兄將問卦得來的潤金悉數(shù)給了老者,老者數(shù)過后不免有些驚訝,抬頭看了我們好是一會兒。
“真是后生可畏啊?!?p> 紫昊行禮道:實(shí)數(shù)運(yùn)氣。
老者聽后滿是欣賞的大笑,便道:明日起,這攤位你們用便是。
我們?nèi)寺牶鬂M心歡喜,忙道:多謝師傅。
我們離開攤位后便忙趕身前去那位姑娘的家宅,到了后便見得宅門上刻有“敕孜金府”四個字。五師兄看罷忙問紫昊這敕孜金府是什么意思。
紫昊抬頭看后輕聲道:便是人族帝王賞封的府邸。
五師兄聽罷,便道:如此說來,這還是人族頗有地位的貴家子孫。
敕孜金府字如其名,這敕便是帝王的命令,這孜大致也是這人族帝王對金家的期望。這便說,命令他們金家一族由始至終不忘初心地繼續(xù)努力為帝王家效命。
這明人看著是封賞,乃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實(shí)則也不過是來自于帝王無形的警告罷了。
那金家小姐早已與人候在門外,見我們?nèi)チ嗣κ巧锨靶卸Y,對著一旁的老者與老婦講到:父親,母親,這便是女兒尋的高人。
那兩位老人見我們?nèi)绱四贻p,竟是臉色有些小瞧,那金氏家主厲聲說道:小女講拜得幾位高人,卻不曾想竟是三位如此年小的后生。
五師兄聽罷臉色煞是不好看,上前說道:我們可是修行之人,拜師。。。
紫昊抬手止住五師兄,上前行禮說道:高人不敢虛受,只是我們師兄弟三人來此歷練。途遇小姐本也是緣,今日既是答允小姐要助她兄長脫險,我們兄弟三人自當(dāng)竭力而為。
那位家主還是有些小瞧我們,總覺著我們是來行騙的,語氣頗為不好:罷,既是來了我們也不好拒之門外。若治好犬子我們定重禮答謝,若是治不好,那老夫可沒此刻這般好說話。
紫昊行了一禮:自然,治好了便罷,治不好,全憑處置。
那家主甩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那家母拉著金家小姐的手拍了拍,便緊隨那家主身后。
金家小姐上前對我們客氣道:三位師傅勿怪,兄長此病著實(shí)讓家父神傷。往日多有行騙之人無功而返,因此家父言語有些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金家小姐說罷多看了兩眼紫昊,紫昊神色不見任何表情,點(diǎn)頭:小姐前方引路罷。
那金家小姐這才忙帶著我們進(jìn)了府,金家家主家母帶著奴仆丫頭一大群早已先前一步,只見那大門之內(nèi)別有一番天地,東南西北各自坐落屋子,又自帶院落。走過一處扇門,又是一番天地,院落寬敞,走廊回旋深不見尾。這哪里是住宅,分明就是個自家小城。池塘都是好幾處,更莫說庭樓別院的。
總算在一處院落停了腳,金家家主家母早已候坐在院中。這處院落與別處不同,天空中像是單單被烏云籠罩。難怪他們以為是得了什么罕見的病,也就修行之人看得出這是招惹了什么入了邪魔物。
那小姐指著一見屋子道:那屋子,便是兄長安寢的地方。
紫昊點(diǎn)頭,向著那屋中一揮袖,一絲紫光而去,那屋中更有一絲黑煙襲來。紫昊神色有些暗沉,蹙眉說道:原來如此。
紫昊看了一眼五師兄,五師兄對金家小姐說道:那屋子可能進(jìn)得?
那家主聽罷厲聲大喝:笑話,不進(jìn)屋子如何給犬子治?。?p> 紫昊聽罷不再多言,便疾步前去,金家小姐見罷忙上前卻被五師兄止住了,“小姐便在院中候著就行,那屋中,還是別進(jìn)去的好?!?p> 那家主聽罷更是起身,滿臉憤怒:為何去不得?這是我家,那屋子躺著的是我兒子,小女的親兄長,如何去不得?
我與紫昊已經(jīng)開了門,一絲黑煙向我們襲來,我們倒退一步。
五師兄見罷忙說:我們乃是修行之人,若我們接手的活兒,你們猜還能有什么?
那金家小姐聽罷捂著嘴后退好幾步,就連金家家母也起身滿臉驚恐。那金家小姐忙上前挽著金家家母,家母卻是一臉害怕地看著金家家主。
那家主大聲說道:笑話,我們也請了好些巫師,如若是邪物纏上犬子,那巫師又豈會不知?
紫昊走到那家主身旁說道:不是巫師不知,而是那魔物有些本事,平常的巫師奈何不了。又不好明說毀了名聲,便只能說是得了怪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