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預(yù)料到大哥哥定然不會答應(yīng)我的這個做法,大哥哥一心只管保護(hù)我?guī)椭?,自然也不會讓我受到任何傷害。正如我所說,不管是為了眾生靈或者是為了還他恩情,抑或是幫阿娘當(dāng)年的錯償還,都必須幫助大哥哥修得原身。
東帝既然以命為我們打開通道,自然也是希望我們能夠幫助大哥哥修得原身以護(hù)蒼生。
師父和道長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站在旁邊有些尷尬。
見我以命作要挾,大哥哥臉上既是無奈也是憤怒,“丫頭,你又何必如此?你明知我不愿傷你性命?!?p> 我怕大哥哥不答應(yīng),手中的摯吾始終不見松懈。
見此陸壓道長轉(zhuǎn)身對著大哥哥行了一禮,說道,“泰神,阿霓此次喚我等來此必是做了決心。這丫頭性子剛強(qiáng),能說到,自然也能做到?!?p> 大哥哥看了一眼陸壓道長,見道長點(diǎn)點(diǎn)頭后又才看著我,眼里滿是不忍。
陸壓道長再次說道,“泰神且看如何?”
大哥哥沉默。
許久又才一轉(zhuǎn)身背對我們,仰著頭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看了陸壓道長和師父一眼,師父向我搖搖頭。我知道師父的意思,我也不好再去打擾大哥哥。
這時大哥哥轉(zhuǎn)身對我說道,“丫頭,此事我如何也不能隨你意?!?p> 我聽后不免驚異,原以為大哥哥也該會答允的。我看著師父,他們也是一臉詫異。
陸壓道長暗自嘆了口氣,師父只是抬頭環(huán)顧四周。我自是知道師父他們到底擔(dān)心什么,如若通道消失,泰峰內(nèi)的能量將會排斥師父他們,到時候想要再繼續(xù)滯留就困難。
想了想,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這也是東帝所掛心的,總不能讓大家都白白浪費(fèi)了此次前來的目的。陰山冤魂至今無法往生,人族之中且更有不計(jì)其數(shù)冤死的魂靈,再不幫助只怕人界秩序?qū)髞y。
天帝是想要重塑人界的,自然也不會多加關(guān)注人界的生死。
我見此一揮袖,摯吾立在眼前,我釋放出所有的靈力,再用鳳凰血接引做了結(jié)界。大哥哥見罷不知我要做什么,面色大驚想要伸手阻止。我見罷推動所有的靈力阻止大哥哥,再用木骨助我修復(fù)大哥哥破損的結(jié)界。趁大哥哥還未攻破我的結(jié)界,我索性指引摯吾刺入我的心口。一滴心尖血落在摯吾的劍尖,我伸手接住以此加強(qiáng)結(jié)界的強(qiáng)度。
以心尖血指引,便是以命設(shè)結(jié)界,結(jié)界若破,命便休已。
大哥哥何等修為的圣人,只怕也參破了我結(jié)界的意義,趕緊猛地一收手退后兩步。只是瞪著雙眼看我,眼里瞬間布滿紅色血絲。
師父和陸壓道長也察覺到了危險,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大哥哥大跨一步,伸手?jǐn)r著師父他們。師父看了一眼大哥哥,大哥哥只是搖頭。
師父和道長也怕是看破了結(jié)界的玄機(jī),也不敢再隨意輕舉妄動,只能在結(jié)界外看著我。
我揮開雙臂,推動靈力。大哥哥的精魂如今是我的主魂,我不能隨意損傷元神,否則必然會讓主魂也被牽扯,那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摯吾封住我的元神。
身死護(hù)魂,將元神封在體內(nèi),以做到假死。
摯吾有鳳凰血和麒麟血,用摯吾來封印我體內(nèi)的元神自然是最佳選擇。
我用盡全身靈力來護(hù)住元神不受到傷害,再用修為推動摯吾的作用,直到摯吾向我的心口刺來時才聽見大哥哥那如同撕破喉嚨的一聲“丫頭”。
我一口血噴出,在倒地的一瞬間接住那口心尖血用最后的一點(diǎn)元?dú)鈸]向大哥哥。大哥哥雙眼一定,似乎行動受到限制。這便是鳳凰血的血煞引,用我的命暫時控制對方的神識,若此煞被沖破便是兩敗俱傷。大哥哥一臉恐懼,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血煞引的主人若進(jìn)入假死昏迷狀態(tài),中煞的人若吸入鳳凰元?dú)庖矔S之昏迷。除非神識強(qiáng)大,否則很難沖破此煞。大哥哥神識何其厲害,這點(diǎn)我自然知曉。因此我會用命珠做防守,大哥哥為了不傷害我的性命自然不會輕易沖破此煞。
我并不知曉自己是否能夠安然蘇醒,倘若就真的魂歸虛無界或它那大哥哥豈非就要一直昏睡。因此我自然留了一條后路,既不讓大哥哥的神識提前沖破血煞引,又能安好蘇醒。
那便是陸壓道長的附魂鈴,附魂鈴可以召喚殘缺的精魂,亦能助大哥哥沖破血煞引。因?yàn)橛妹樽鲆獟?,大哥哥不會輕易沖破我的血煞引。
鳳凰族人一旦通過成年劫,便會有這項(xiàng)本事,能力的強(qiáng)弱隨著修為變化。
我倒地的時候結(jié)界自破,大哥哥看向我時似乎眼珠都要奪眶而出。只見大哥哥額頭青筋凸現(xiàn),滿眼發(fā)紅的雙眼讓我看了不覺著害怕,反而心疼。
這時,兩滴淚從大哥哥臉頰滑落。
見此我驚訝了。
大哥哥是哭了么?
在我看來,大哥哥一直堅(jiān)毅陽光,更是自信果斷,自然是不會落淚。大哥哥就如東帝一般,不懼生死,不畏因果。可是此刻,他竟然哭了。
見大哥哥的眼淚滑下,我心也跟著如針扎雷劈般的痛。
我使勁撐著自己半躺在地面,對著大哥哥說道:“大哥哥,阿霓別為所求,只愿人族冤魂能得往生。還望大哥哥無論如何,也莫做危害生靈之事?!?p> 見大哥哥無聲的點(diǎn)頭,我這才放心地看著師父和陸壓道長。
師父他們對著我點(diǎn)頭,示意我放心。
我知道師父他們一直擔(dān)心泰神將來會是三界眾生的劫,希望我的這句話能讓大哥哥不要應(yīng)了師父他們心中所擔(dān)憂的事。
我再輕喚了一聲陸壓道長,道長趕緊走到身旁扶著我,我輕輕說道:“道長,阿霓用了鳳凰族的血煞引。我若昏迷,大哥哥便會隨我昏迷。因?yàn)橐悦橐獟?,大哥哥不敢隨意沖破血煞引。如若大哥哥修得原身順利,請道長用附魂鈴喚醒大哥哥助他沖破血煞引便可。”
陸壓道長聽罷雙眼蒙上意想不到的神色看著我,或許道長也萬萬沒有料想到我會將一切安排的這樣妥善。為了幫助大哥哥修得原身,竟不惜以命結(jié)下血煞引。
陸壓道長別無他言,只能對著我點(diǎn)點(diǎn)頭。
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哥哥,只見大哥哥很是痛苦的喊了聲:“丫頭,好傻的丫頭?!?p> 如此,我也便安心了。
對著大哥哥露出甜甜的微笑,大哥哥說過,他喜歡看我笑,說我笑著才好看些,因?yàn)樾χ奈也攀钦嬲奈?。大哥哥,如若我命不該絕,那么醒來再見。
此刻我便昏迷了過去,我昏迷后大哥哥便會陷入昏迷。
但是我知道,原身分割的疼痛即使在我昏迷中也會明顯能夠感覺。
。。。。
也不知多久,等我睜開眼時我只看到四周一片白霧,身邊所到之處云煙繚繞。沒有聲音,也沒有氣味。
直到每走動一步,仿佛腳下起落中時深時淺。
蹲著身子低頭仔細(xì)一看,原是雪。
雪???
我到底到了哪里?怎會有雪?
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哪怕是蛇蟲鼠蟻的聲音也沒有。
甚至沒有多余的植物。
回頭望去,依舊白霧茫茫,一望無際,頭上腳下全是白霧。
我向前跑了許久,也沒能看到其他色彩的東西。我索性想幻回真身飛在空中,哪料自己根本無法幻回真身。就連伸手引火也沒了反應(yīng),我伸手去取簪子,手觸摸之處只有披在背后的發(fā)絲。我看著身上,除了一身火紅的衣裙之外便無他物。
只怕這白茫茫的世界,就只有我一個別樣的紅色外再也找不出其他色彩。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沒了法力,也沒了靈力,我只是一個孤零零的,正如那陰山飄蕩的冤魂。
這是傳說中的虛無界么?
我只能漫無目的的走,放眼所去的地方依舊白霧繚繞。
突然我身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千萬的刀割在我的身上?;蛟S身上穿著火紅的衣裙,我也看不見是否有血滲出來。
那疼痛,正如抽筋剝皮,難以忍受。
直到最后,我躺在了雪地之中,那痛讓我忘了蜷縮,也忘了翻滾。我只知道腳下和手下早已被我抓出極深的坑,直到我實(shí)在忍受不了那如同剔骨的疼,只能用吼聲來釋放身體的痛。
慘烈的大喊,仿佛想用這一聲吶喊來發(fā)泄身體所帶來的劇痛。
我哪怕是渡雷劫或是成年劫,便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得這樣的疼痛。真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直到聲音嘶啞,喉嚨干痛。我感覺到嘴角的腥氣后吐出一口血水在地上,用手背想要抹去嘴角的血跡。才發(fā)現(xiàn)手背上的殘肉,原來我的嘴皮已被我咬得血肉模糊。
此刻,身周的白雪被我的血染得鮮紅一片。
血畢竟是熱的,流淌在雪地是將雪融化了開。如今我并非躺在雪地,而是如實(shí)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只感覺腦袋眩暈,眼睛的視線也變得模糊,最后便是真正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