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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如婳似姽

【第13章】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色。

伊人如婳似姽 尋乾祎 3387 2019-04-05 07:54:24

  【13】

  今日他回得遲,也不知把小狐貍餓壞沒?這段時(shí)間的相處,他總算摸透小姽的個(gè)性。

  她媚在狐性,卻并非真的水性楊花,她只是單純地尋求提升靈力的法門,不作他想。

  若現(xiàn)在她再提出要與自己雙修……厲烊突然頓住,自己可還會(huì)拒絕?

  然而,她再也不曾提過此事,卻不知是何緣故。

  甫一進(jìn)殿,厲烊便覺得古怪,怎不見日日笑臉相迎的小白狐湊上前來搶走他手里的叫花雞?

  他若有所失,十分不習(xí)慣。

  “小姽?”

  喊了許多聲也聽不到對(duì)方的回應(yīng),厲烊心里有些擔(dān)憂,忖著她會(huì)不會(huì)不辭而別?

  可是,她認(rèn)得路嗎?她自己說的,她去哪里向來是憑著感覺走,哪里嗅得到香味就往哪里去。

  就算她確定要離開,也不至于天黑了才出發(fā)吧?那小白狐分明怕黑。

  “小姽……”

  就在厲烊左思右想小姽去處時(shí),柳燕一臉慌張地在殿外高呼求見狼君。

  “何事?”

  近日來,他越看這群女人越不順眼,也不知當(dāng)初自己怎么會(huì)納了這么多女姬……莫不是……厲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靈洲白狐是決計(jì)不同有婚配之人雙修的。

  難道小姽舊事不重提的原因竟是以為這些姬妾是他的夫人?

  “奴家自覺上回與瑤花姐姐生了嫌隙,在烊郎殿里大打出手委實(shí)不該,于是適才便想著與姐姐化干戈為玉帛,也還烊郎后房一片安樂和睦,怎知、怎知……”

  “怎知如何?”

  拖拖拉拉矯揉造作,半點(diǎn)小姽的直爽也無。

  “怎知無意間看到瑤花姐姐的小舍里竟然死了一只小白狐……”

  小白狐?厲烊心下大駭,難道是小姽?

  只要一想到小姽已香消玉殞,厲烊心里就怒火滔天,恨不得將那真兇碎尸萬段。

  他怒氣沖沖來到瑤花小舍,尚不等瑤花開口,便冷冷道:“小姽可在你這里?”

  那瑤花正擺出相迎的姿態(tài),卻不想被厲烊如此漠視,心里也來了氣。小鬼?難道說得是那只小白狐?

  “在這里如何?不在又如何?”瑤花生性大膽,這會(huì)竟也敢直視起厲烊的怒眼來,“烊郎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奴家質(zhì)問,實(shí)在令我心傷。”

  “喲!瑤花姐姐還傷心了?你擄走了烊郎的嬌客,如今還反倒委屈起來了?”

  “放肆!”瑤花杏眸含怒,“休得含血噴人!”

  “哼!奴家含血噴人?瑤花姐姐,奴家的老仆親眼所見姐姐這處有只被得現(xiàn)了原形的狐貍精靈。”

  言罷,柳姬眼神示意那老嫗出面作證。

  那老嫗恭恭敬敬地向厲烊拜了拜,才娓娓道:“適才老奴確實(shí)親眼目睹瑤花夫人這里有一位奄奄一息的姑娘?!?p>  奄奄一息?厲烊敏銳地察覺出了其中深意。

  “哦。”瑤花輕笑,“那姑娘可是她?”

  話畢,侍從便從里屋抱出昏睡的小姽。見狀,厲烊連忙輕柔地抱了過來,一探,知小姽還有一息尚存,如釋重負(fù)。

  這一幕,叫幾人妒眼簇火。

  她竟然沒有死?柳姬難以置信地用眼神詢問老嫗。

  瑤花見狀,冷嗤:“柳燕你不必瞪了,她并非你的家仆?!?p>  眾人只見那老嫗突然搖身一變,竟變成了瑤花身邊的侍從。

  “柳燕,你那賤仆已經(jīng)被我絞殺。好一招栽贓嫁禍,你重傷了那只小白狐,竟還想弄死丟到我的院子了?如今你還惡人先告狀,欲置我于死地?!?p>  柳燕冷顫連連,深諳死期恐將至。

  “若非被我的侍從發(fā)現(xiàn),殲了那老仆救下這小白狐,恐怕我與她皆淪為你那一箭雙雕的刃下亡魂?!?p>  真相大白,柳燕心如死灰。

  “烊郎你聽我說……噗!”

  厲烊耐心告罄,抬手一揮,只見銀光一閃,一只狼爪似的利器便沒入柳燕胸口。

  竟當(dāng)場(chǎng)斃命!

  隨后,厲烊便抱著小姽一言不發(fā)回自己的狼君殿。

  目睹這一切的瑤花并未覺得舒坦,也無除去心腹大患的暢快。

  她反而心寒無比。

  世間男子皆薄幸,處處留情舊換新。

  想那柳燕雖心胸狹窄,對(duì)厲烊卻也是真心一片,如今他要她的命,卻連一個(gè)求情的機(jī)會(huì)也不施舍。

  那小白狐,果真就是他命里的唯一了?瑤花哀懷不已,有淚無處落,恐怕再也不會(huì)得他垂憐了。

  “但見新人笑,未聞舊人哭……”

  回到寢殿,厲烊急忙把小姽輕輕擱在床上,源源向她注入靈氣??墒前肷我膊灰娝D(zhuǎn)醒,反而秀眉緊蹙,十分痛苦的樣子。

  他觀她脈象,似乎是受了雪狼寒毒?

  狼嚎草!厲烊迅速尋來狼嚎草,嚼碎了……可是如何喂呢?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小姽,離得越近,似越能聞得她的芳香。湊得近了,看清她額頭上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和微微張開的櫻唇。

  像在邀請(qǐng)?

  無恥!厲烊敗壞地咒罵自己,飛快地離開那芳香。粗喘片刻后,總算冷靜下來。

  再往小姽額頭一探,她已無大礙。

  如此,他便放心了。

  第二日晌午,小姽醒來,大駭:這赤目洲太危險(xiǎn)了!絕對(duì)不能再待下去。

  才幾個(gè)月就幾乎送命?多住幾天豈不魂飛魄散?

  明日跟厲烊提一提,叫他找?guī)讉€(gè)保鏢將她安全送出這赤目洲才好。

  ......

  “你說什么?”

  飯間,小姽早早放下了雙箸,期待地看著吃相斯文的厲烊……他的吃相倒是十分賞心悅目,就像……怎么又想起傾曜那廝了?

  最近頻繁想到他,也不知自己的不辭而別,再見面時(shí)他是否會(huì)大發(fā)雷霆?

  “我說我要走了?!毙挂詾閰栰葲]聽清,便重復(fù)道:“你可愿將我安全護(hù)送出赤目洲?”

  他一生氣,眼睛就發(fā)紅,此刻便像中了邪似的,狠狠地盯著她。

  “你要離開?”

  “嗯嗯?!?p>  “為何?”我對(duì)你不好嗎?

  “此處實(shí)在太危險(xiǎn)了,我的靈力不足以自保,況且我離開靈洲的目的還沒有實(shí)現(xiàn)呢。我還得去尋有緣之人共修同進(jìn)?!?p>  又是雙修之術(shù)!厲烊鐵青著臉,半晌悶悶地吭聲:“昨日是我疏忽了,以后再不會(huì)令你置身危險(xiǎn)中。況且修煉一事本君也是可以幫你的……”

  聞言,小姽連忙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別了別了!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色。若不是你妻妾成群,她們對(duì)我心生誤會(huì),我又為何負(fù)此重傷?”

  “本君并未娶妻?!?p>  小姽白了他一眼,分明在說“娶妾也是一樣的”。

  “我娘親說過,若與有婦之夫雙修實(shí)乃大忌,最后只會(huì)落得兩敗俱傷?!?p>  “本君可以……”休了她們……

  “可以如何?”

  “……”厲烊卻并未作答,反而以問回之,“若本君身邊再無任何妾室,你可愿與我……一起修煉?”

  他期待地看著她,放下了他一洲之主的傲氣,期盼她能因此感動(dòng)。

  “你不行!”

  你又沒試過,如何知道本君不行?厲烊憤憤地忖著,正欲再說什么,小姽卻露出愁緒萬千的樣子。

  “你身上已經(jīng)沒有那香味兒……”傾曜的氣息實(shí)在過于強(qiáng)大,教她面對(duì)其他人時(shí)仿佛失去了嗅覺。

  這天大地大的,也不知要苦修多久才能再遇到像傾曜這般厲害的人物。若他不娶自己就好了,她便能纏著他一生一世共同修煉。

  哎!他為何非要與我成婚呢……小姽惋惜地想:真是糊涂!

  “香味?”什么香味?

  厲烊還欲再問,卻見小姽仿佛陷入沉思。

  罷了,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他便還有機(jī)會(huì)。終于,厲烊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duì)小姽似乎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

  他一面覺得自己愧對(duì)傾曜,一面又覺得哪怕是少尊也不能強(qiáng)扭不甜的瓜。

  小姽有權(quán)利自己決定跟誰在一起。

  這般想著,厲烊心中舒坦多了。后院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姬妾,趁此機(jī)會(huì)一并遣散了吧。

  還她們自由,也給自己一個(gè)重生的機(jī)會(huì)。

  那日厲烊嘴上答應(yīng)得好好的,可是卻推三阻四,時(shí)間一長(zhǎng),小姽再愚鈍也瞧得出他一直在誆自己。

  怎么辦呢?

  “你聽說沒有?君上要將瑤花夫人及一干侍妾休了。”

  “此話當(dāng)真?”

  兩只灰狼精蹲在角落竊竊私語。

  “自然是真的。我方才都看見瑤花夫人在窗邊垂淚,而她的侍從正喪著臉在收拾行李呢?!?p>  “君上怎么如此狠心?瑤花夫人好歹跟了他幾千年了……”

  “嗨,男人嘛,向來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

  “呸!再過幾百年你不是也能化出人形,屆時(shí)不過也是一個(gè)臭男人……”

  “你怎么說話的?”

  兩只灰狼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辯著,小姽卻不再關(guān)心接下來的話。

  她突然,計(jì)上心頭了。

  垂淚數(shù)日,瑤花早已沒了往日的跋扈氣勢(shì)。那日她見烊郎對(duì)那小白狐呵護(hù)備至,便已生出不詳預(yù)感。

  果然,不出幾日,烊郎便開始“清理”后院……瑤花以為自己跟了他數(shù)千年,就是攆走所有人,他也不可能對(duì)她如此薄情。

  可是,他終究還是來了……這幾千年來,瑤花與那些鶯鶯燕燕爭(zhēng)來奪去,早已累得力不從心。其實(shí)她也知道,烊郎并不愛她,也不愛任何人,他的心是空的。

  從此天涯,各此一方。

  “夫人,都收拾好了。”

  瑤花拭去頰上水痕,淡淡地“嗯”了一字,正要走出小舍,卻發(fā)現(xiàn)舍外有只毛茸茸的腦袋神神秘秘探頭探腦。

  是她?

  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意欲何為?

  而化為狐形蹲在舍外的小姽半晌不見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墊著腳偷偷往那包袱堆里鉆。待找了個(gè)舒服的藏身之處后,便心滿意足地小憩起來。

  瑤花雖并不確定小姽的目的,卻也樂得將計(jì)就計(jì)。此番小狐貍既然鉆進(jìn)了她的包袱,就怪不得她將之帶離烊郎身邊了。

  烊郎,你如此狠心,便莫怪我再使一次壞。若小狐貍真是你所愛,那今日便是考驗(yàn)。若她非你命中之人,你們且緣盡于此吧。

尋乾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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