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當(dāng)場辦了她！

　　【16】

　　白狐的嗅覺雖敏銳，比起黑狐卻也相形見絀了。而且以小姽的修為，對此一無所知并不奇怪。

　　“什么魔？木桶，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只可惜，墨潼已經(jīng)不知所去。

　　恰在此時(shí)，門扉輕輕被人推開。一個(gè)模樣俊秀的美男信步踏入，他身上有些和其他倌兒不一樣的地方，味道、氣質(zhì)，諸如此類。

　　他眉眼自信，舉止從容，這類人怎會淪落到賣笑的地步？小姽實(shí)在想不透，方才經(jīng)過和墨潼簡單的交談，她深諳賣笑在人間是極為低下的活計(jì)，若非走投無路是不會有人主動投身這行業(yè)的。

　　“聽說今日貴客到訪，小生特奉命來此侍奉?！蹦琴膬恒曋鴾睾偷牡羁钭呦蛘兜男?，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下神色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側(cè)。

　　而此時(shí)屋外，隱身的心竅目瞪口呆地與無魂面面相覷: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少主演戲的天賦竟和他的法力一般高強(qiáng)？

　　若非她親眼所見，怎會將這個(gè)龍駒鳳雛的俊小倌與睨視眾生的少尊想到一處。

　　就連向來穩(wěn)重的無魂也有些訝異，他家少主方才突然幻化為一屆凡人，并令他二人隱身守在屋外。他還納悶少主的目的，原來就是要扮演一回人間倌兒“伺候伺候”嬌客小姽。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竟教魔甘為倌人！

　　本來小姽作勢便要拒絕的，可是卻發(fā)現(xiàn)這“賣笑小倌”身上竟有種熟悉的甜香味兒，好似……那個(gè)人一樣！莫名的，她便有些戀戀不舍了。

　　只是傾曜并非這個(gè)模樣，而他身為堂堂魔域少尊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勾欄之處謀生，再者他也不是像墨潼那樣靠收集“真心”來提升修為的。而且，她不辭而別，想來他是會生氣的，再見面也不知他會作何反應(yīng)？所以，盡管氣息如此相似，他也不會是他。

　　“你可是修道之人？”

　　傾曜訝異，他分明施法掩蓋了自己的靈力，小姽竟也能堪破？若非她法力高強(qiáng)，便只有一個(gè)解釋了……她分明記得自己的氣息。

　　猜到這個(gè)可能，傾曜喜憂參半，可是面上卻依然言笑晏晏，仿佛當(dāng)真是個(gè)熱忱好客的倌人兒。

　　“小生不曾修道。”

　　那就怪了！小姽失落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喃喃自語起來：“可是不知何故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令我倍感熟悉的味道……”

　　“小生不知貴客熟悉的味道究竟是……？”

　　“是我一個(gè)朋友的味道……”小姽仔細(xì)逡巡，甚至開了法眼也探不出這小生有何詭異之處，總算放下戒備，平靜地邀他湊近來飲茶聊天。

　　“不知貴客這位朋友……”

　　傾曜似有所悟，大概明白自己就是小姽所說的那位“朋友”。也不知道自己在小姽的心中，究竟是怎樣的一位“朋友”？他們都是雙修的關(guān)系了，她對他還是沒有半分感情嗎？

　　“他……”想了想，小姽還是覺得不要全說實(shí)話了，免得嚇倒這些凡人，她斟酌片刻咳了咳開口道：“他呀是會法術(shù)的，而且非常非常地厲害，甚至可能是我離家以后認(rèn)識的朋友里最為厲害的一個(gè)。”

　　聽得此話，傾曜難免有些沾沾自喜，未幾，又像想起何事一樣又突然怔住，他存疑地凝了小姽一眼，小心翼翼道：“敢問貴客離家至今認(rèn)識了多少‘朋友’？”

　　傾曜一個(gè)，無魂一個(gè)，心竅一個(gè)，再勉強(qiáng)加上厲烊……嗯，原來都交到這么多朋友了！

　　她伸出五根手指頭，驕傲炫耀道:“四個(gè)！”

　　聞言，傾曜再三確認(rèn)了她伸出的“五根”手指，嘖嘖腹誹：聽說白狐不會數(shù)數(shù)，原來是真的！

　　見對方“目瞪口呆”，顯然被她的廣闊交友圈子震撼了，小姽樂得喜笑顏開，越發(fā)聊得推心置腹起來。她給對方斟了一杯溫茶，高興地推了過去，對方毫不客氣執(zhí)起茶杯優(yōu)雅地抿了一口，絲毫不見半點(diǎn)被伺候的心虛。小姽見了，未作他想，繼續(xù)喋喋不休道：“他這個(gè)人啊，奇怪得很。”

　　本座哪里奇怪了？傾曜微微一笑，卻目帶睥睨，炯炯有神地看著小姽：若你說錯半個(gè)字，哼哼！

　　“對對對，就像你這個(gè)笑……”小姽驚奇不已，不僅味道相似，連眼神竟也如此神似，“他雖不吝笑容，卻常常帶著傲氣，總是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每每會叫我覺得自己好像很傻一樣。我知道，心竅跟我亦是一樣的感覺。”

　　屋外的心竅撇嘴冷嗤:放屁！誰跟你一樣傻了！

　　“不過他傲氣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他身份尊貴，又靈力高強(qiáng)，我瞧著他那些屬下對他亦是忠心耿耿的，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不僅僅是因?yàn)樗某錾！?p>　　“……”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不，應(yīng)該是聞到他的香味時(shí)，我便覺得十分歡喜。你不知道其實(shí)我一直挺自卑的，我快要滿千歲了，靈力竟還不如一般百年族類……”

　　這小姽，竟未察覺已經(jīng)說了不該說的真話。好在今天的小生是傾曜變得，否則還不嚇?biāo)绖e人？

　　“那時(shí)我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就非常確定此乃可以助我提升修為的道友，我亦如愿以償?shù)丶尤胨麄儭髞砦仪那膯栠^無魂和心竅，他們都聞不到他身上的氣味，我才知原來只有我可以聞得到……”

　　“那氣息究竟是如何的滋味？”

　　聽到這里，傾曜忍不住打斷，十分好奇，他愛沐浴，自以為身上并無什么異味才是。

　　“就是很香很甜很想吃的那種味道……”傾曜聞聲松了口氣，而小姽想了想，繼續(xù)解釋道：“這味道我在厲烊的身上聞到過，在緯衡身上也聞到過，適才在你身上也聞到了……”

　　呵呵！傾曜在心底莫名冷笑：原來她竟然想“吃”過這么多人！

　　“只是不曉得何故，后來我和他……一起‘修煉’后，便再也在厲烊身上聞不到了……”

　　赤目狼雖也道行不錯，但跟他比起來自然天壤之別，是以，他能掩蓋對方不足為奇。傾曜想到這里，未免有些沾沾自喜，然而......“那緯衡呢？你后來可有在他身上再次聞到過？”

　　“你怎么知道緯衡這個(gè)名字？你到底是誰？”

　　小姽一驚一乍的，那丟遠(yuǎn)的防備心這會兒又被她撿了回來。

　　他自然不會露相，狐疑又無辜地反問對方:“不是貴客方才自己說的嗎？”

　　“好像……是哦。”她轉(zhuǎn)目一想，繼而呵呵一笑，再次放下戒備，“咦？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那緯衡呢？貴客可還在他身上聞到類似那位朋友的味道？”

　　“有有有！”她一連重復(fù)三次，氣得傾曜肝膽俱裂，可是表情卻始終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來也怪，緯衡是上仙，法力或與我那朋友不相上下不足為奇，可你一屆凡人，為何我卻能在你身上聞到這股香甜？”

　　“小生……”

　　“罷了罷了，”小姽擺擺手，“我都解釋不通的事情你個(gè)凡夫俗子不明白也實(shí)屬正常，反正屆時(shí)我亦會洗去你今日的記憶，你明不明白又有什么意義？”

　　言罷，她再次高談闊論起來。

　　傾曜凝視著他，心里甚慰：原來她也不是完全地沒有防備，竟也知道事后要洗去對方的記憶。他深感欣慰的同時(shí)，又隱約覺得悵然若失.......她好像也不是那么需要他的保護(hù)。

　　侃了許久，根本不需要傾曜主動問話，“不打自招”的小姽便將自己的底細(xì)徹底地說了個(gè)清清楚楚仔仔細(xì)細(xì)，事后傾曜感懷而嘆：原來她竟是這樣的小姽！

　　如今看來，若沒有她靈根上那柄施了咒術(shù)的靈鎖，她恐怕早已與普通修道者雙修。虧得此鎖讓她厭惡與靈力低下的生物肌膚相親，否則……光是想想，傾曜便覺得自己嫉妒無比。

　　如此說來，在她徹底愛上自己之前，這靈鎖是決計(jì)不能摘下來的！否則她豈不是見一個(gè)修一個(gè)，想到靈狐的媚性和小姽招人喜愛的個(gè)性，久而久之.......他不是要綠帽滿天飛了？

　　“既然小生身懷奇香，貴客可要與我修煉？”

　　他凝神屏氣，緊緊注視小姽的水眸，唯恐對方點(diǎn)頭，那樣他會十分難受。

　　豈料，對方先是搖了搖頭，待他正要露出欣喜神色時(shí)又莫名其妙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在他心中一痛后又飛快地?fù)u了搖頭。

　　這是什么意思？

　　想玩不敢玩嗎？

　　傾曜氣結(jié)腹誹：若是她當(dāng)真這么色膽包天，自己就、就......當(dāng)場辦了她！

　　“出于狐性，我自然是得受制于這甜美氣息的?？墒?，你既非修道者，就算與你雙修了，于我也沒什么好處的......”

　　好處？傾曜聞言玩味地看著對方，眼神直勾勾的，透著詭異和蠱惑：“怎么會沒有好處呢？屆時(shí)貴客定會通體舒坦，小生必定仔細(xì)地伺候貴客，叫你流連忘返飄飄欲仙?！?p>　　然而小姽還是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不贊同道：“況且我最近好像有了心事，對雙修一事變得興致缺缺……”

　　心事？他正欲再問，卻只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小姽嘴里仿佛吐了一個(gè)咒語。

　　“忘了今日吧?！彼厥忠粨]，便施法了。

　　施了法，她還不放心地再三確認(rèn)道:“喂，你可還認(rèn)識我？”

　　聞言，傾曜配合地露出驚訝的神色，質(zhì)問道:“你是誰？我為何在此處？”

　　她歡喜地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傾曜教她的這些法術(shù)果真好用極了。

　　“你且不必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自己進(jìn)錯房間了，即刻離開……”“吧”字還未說完，小姽卻覺得眼前一黑，無端陷入了暈厥，她堪堪落入傾曜懷抱，整個(gè)人軟成一團(tuán)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