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甚遠,你如何看清是二爺?”
“小人在山谷西頭沒看清,可在山上看清了,小人偷偷爬上山,正巧看見二爺爬在山頂往下看,也親眼看見,看見二爺?shù)袅撕砂?!”陳三咬著嘴唇,他早就死定了,不過至少要護著家人,三爺承諾只要他說實話,文家不會追究他的家人。
“小人本想去將荷包撿回來做證據(jù),可是還未等小人去撿,就被二爺發(fā)現(xiàn)了,二爺說,只要小人肯作證說老爺留下遺言將家業(yè)傳給他,就,就放過小人!還,還會將西山的莊子轉(zhuǎn)到小人名下!”陳三說完,將頭死死的磕在地上:“二爺下山就走了,還命那些強盜盯著小人,小人親眼看見楊家兄弟被砸的頭破血流還護著老爺,被那些強盜砍死!后來,后來二爺帶著護衛(wèi)回來,那些強盜便將小人放了,小人只得裝作給老爺送東西進山谷跟二爺匯合。”
文廷遠顧不得頭上腿上的傷,掙扎著去抓陳三,又被李傳風一腳掀翻在地,扯著嗓子喊道:“陳三!文廷玉給了你多少錢誣陷我!”
陳三回頭狠狠的盯著文廷遠道:“三爺并未給小人一分錢!是你!你將老爺從楊家兄弟的尸首里拖出來,是你!見老爺睜開眼還沒咽氣,你便在姥爺腹上又插了一刀!”
“畜生!”“畜生!”寧王和李傳風同時啐了一口。
文廷遠青筋暴烈:“你放屁!”
文廷玉蹲在他面前,眼底全是怒火:“你不知道吧?父親右手食指的指尖沒了,你知道為什么沒了嗎?因為他看到了你,他被楊家兄弟護在身下還沒斷氣,他用力在石頭上,用自己的骨頭,摳出一個‘一’,正是你名字的第一筆?!?p> “你說是就是?我還說是玉的第一筆!”
文廷玉搖頭道:“你不死心也沒關(guān)系,有荷包和陳三,定你的罪綽綽有余?!?p> “你們這是陷害!”文廷遠仍不甘心。
“是否陷害你自己清楚。你怨恨父親只重視大哥,讓我不解的是,你素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根本沒腦子計劃這一出,今日還將云兒也算計進去,是誰給你出的主意?”文廷玉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文廷遠,掃了一眼高月薇。
高月薇堅持不住跌坐地上,在他眼里,自己竟是如此嗎?
述瑤點點頭道:“我雖然不了解文家,可這些日子住在府上,看得出這位二爺根本沒有這番心計,絕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而且,那無心草是南汝秘藥,我也只在盛京見過一次,不知道文二爺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一個姓宋的男子?!备咴罗碧а郏抗庵币曃耐⒂?。
文廷遠立刻指著高月薇大吼:“你給我閉嘴!”
“文廷遠,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認了吧,”高月薇緩緩起身,輕蔑的看著文廷遠:“我早就說過,你這么蠢,他一定會發(fā)現(xiàn),你偏不聽,繼承文家憑你也配!”
“我知道的不多,但曾聽他和姨母提起過,有位盛京來的宋公子相助,劫殺的盜賊也不是盜賊,而是宋公子的人,無心草也是宋公子給的,因為他想得到紅鸞閣的助益,可述瑤根本無法靠近,只能從卓暮云身上下手,”高月薇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對張姨娘惡狠狠的眼神和文廷遠的咒罵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接著道:“他做這一切是為了奪取家業(yè)不錯,可惜他太蠢,真以為那宋公子好心幫他,可笑至極。”
寧王聽到文廷遠本意是惦記述瑤,登時大怒:“我的女人你也敢惦記?”
文廷玉聽到宋公子三個字,凝眉道:“那位宋公子,你可曾見過?”
高月薇深深的看著文廷玉,道:“未曾見過,不過這蠢貨說過宋公子給了他一個信物,叫他若是有麻煩,就拿著信物去玥盛茶樓,那信物就在他枕頭夾層里?!?p> 文廷玉朝李傳風點點頭,李傳風閃身而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遞給文廷玉一個黃銅腰牌,麒麟踏火的圖案,背面一個“謝”字。
寧王一見腰牌便抿著嘴不說話了,文廷玉只當沒看見他的表情,迅速將腰牌收起,吩咐小廝道:“讓大爺請府臺大人進來吧,要問的話已經(jīng)問完了,剩下的全憑府臺大人做主?!?p> 文廷遠冷笑一聲:“文廷玉,你真以為憑你那些子虛烏有的證據(jù),就能定我的罪?”
“為什么不能?”文廷玉現(xiàn)在也有點懷疑,這個蠢貨到底是不是他爹的骨血:“難道你以為,你那位主子會來救你不成?拿不到家產(chǎn),你就是個棄子,更何況今日之事還有寧王殿下作證人?!?p> 寧王見文廷玉看他,裝傻充愣道:“誰?誰是寧王?”
述瑤踩了他一腳。
寧王立刻道:“雖說本王是微服私訪,但也要主持公道!本王自會作證?!?p> 張姨娘和文廷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寧王感覺像是什么臟東西糊在自己臉上,忙打開扇子對著空氣狂扇:“臟兮兮的,死乞丐你陪本王一起去晉陽府臺!”
李傳風本不想跟他去,但看到寧王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立刻應(yīng)了,和追風拖著文廷遠就往外走,陳三連滾帶爬的跟上,寧王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姨娘一眼,搖著扇子風度翩翩的跟在后面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