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炮灰農(nóng)女(2)
原主作為不受寵三房的女兒,相較兩個堂姐而言,性子沉穩(wěn),話少做事多。姜艾青的到來,也不會讓原主的性格一下子轉(zhuǎn)變。好在女兒家在家人面前,活泛一些,也不會引人懷疑。她要的也是一點(diǎn)點(diǎn)改變姜老三他們對原主固有的印象。。
姜艾青坐在灶臺前燒火,聽著隔壁屋子的動靜。
在丟下一個驚天大雷后,她就躲到廚房,想著姜老三的腿傷,在櫥柜里翻找了幾朵曬干的蘑菇燉了雞湯。
要是能再添點(diǎn)紅棗、當(dāng)歸這些會更好,但顯然這個家目前沒有這種條件。
姜艾青琢磨著是不是弄點(diǎn)錢回來,雖說想吃肉去山上也行,但也不好太頻繁,何況姜老三的身體還需要請大夫看看。
之前姜老三受傷,據(jù)說老姜家拿不出錢,用的是土方子止血。
結(jié)果嗎?
想著原本自己沒來的話,姜老三養(yǎng)了兩個月后變成了瘸子,三房失了壯勞力,老院那邊就徹底不和他們來往了,而原主在掉到河里燒了幾天,人雖然沒有燒傻,可也因?yàn)闆]有錢買退燒藥,落了病根,如此一來,家里的負(fù)累就更重了。陳氏帶著兩兒子拼死拼活地在地里干活,沒個幾年就因積勞成疾去了,養(yǎng)家的壓力就全到了姜來東兩兄弟身上,又過了幾年,深陷絕望的姜老三在某個夜里投了井??扇康目嚯y并沒有因此結(jié)束,操辦完姜老三的喪事,兩兄弟賣田后的銀子所剩無幾。為了生計,姜來東就跑出去賺錢,等消息傳回來卻是遇上山匪尸骨無存,主家送回來的賠償銀子還沒有捂暖,原主突然就要被嫁人了。
為了三房僅剩下的姜來南,原主明知道這婚事是兩個堂姐推諉不已,肯定不是什么好的,還是咬牙嫁了,只是過去沒個半年就被夫家打死了。
至于姜來南如何了,姜艾青并不知道,但原主的記憶里,最后一次見面,對方臉上的苦難越添越多,明明十幾歲的人,卻看起來三、四十歲一樣。顯然,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反之,分家后的大房和二房卻是在兩個堂姐的幫助下,一年比一年過得好。兩個堂姐都嫁的不錯,就是中間有些小麻煩,過后也會否極泰來。
姜艾青翻著腦海中留存的記憶,對原主周遭的人事物也漸漸有了認(rèn)識。
姜艾青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一次一次變成“別人”的原因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引導(dǎo)她來到這些世界。
只是心底深處有一個強(qiáng)烈的認(rèn)知。
活著,要代替原主好好地活著。
她不知道去違背這個認(rèn)知,會有什么后果。
可能“活著”,有實(shí)實(shí)在在的肉身,總比一個人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寂寞游蕩來得好。
陳氏從外面走進(jìn)來,眼睛一圈還紅紅的,看著姜艾青,擠出一抹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做飯的,在屋里都聞到味了呢。”說著走到灶臺前,打開鍋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原以為只是聞著香,可這瞧著也是不錯的。
陳氏用勺子打了一口湯,嘗了嘗,不得不承認(rèn)這手藝可比老姜家所有人都要好。
她這樣想,也這樣說。
原意是夸一夸,姜艾青心里卻是咯噔一下。
她倒是忘記原主雖干活不少,可因?yàn)樵诶辖?,做飯是個能沾油水的活計,哪里輪到她,就是陳氏一年也沒有幾次上灶的機(jī)會,會做飯那還是沒有嫁人前學(xué)的。
也因?yàn)槿绱耍愂险f姜艾青的廚藝好不是隨便說說的。
“只要是肉,哪有不好吃的?!苯嗟椭^,注意力全在灶膛里面。
可火有什么好看的?
陳氏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別怪你爹,他也為難?!?p> 姜艾青嗯了一聲,依然不抬頭。
陳氏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話才好。
讓她說些安慰的話?她這一輩子也沒能說幾句。出嫁前從來是爹娘說什么是什么,出嫁后就要聽公婆的話。
姜老三也是如此。
在知道女兒落水的真相并不是兩個侄女說的因?yàn)檎{(diào)皮自己掉進(jìn)河里,反而是因?yàn)樗齻兿嗷巿?zhí)無意間把人推下去后,那一刻,他是生氣的。
可再生氣,也沒辦法這會跑去老院鬧。
陳氏和姜艾青端了飯菜進(jìn)來,就看到姜老三抱著頭靠坐在炕便,反而是炕上坐著的兩兄弟眼睛都?xì)饧t了。
姜來東更是恨不得沖到老院那頭。
可然后呢?
打一架?還是把姜春柳、姜夏花丟到河里去?
聽著小弟說出的氣話,姜來東迷茫了。
“吃飯吧?!北绕疬@些“家人”,姜艾青反而是心里最平靜的一個人,她把事情捅開,原就沒有想馬上把對方怎么樣。
何況那兩個人身上有古怪,真讓姜老三他們?nèi)?,無異于以卵擊石。
就是自己,如今能做的不過是離那邊遠(yuǎn)一些。
哪怕有再多想法,在這之前還是先好好活著。
這也是她經(jīng)歷多了,得出的經(jīng)驗(yàn)。
在成為這個姜艾青之后,她很快整理了自己的處境,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脫離老院那邊的掌控,哪怕不立刻就能端了關(guān)系,然水滴石穿,寒心的事情多了,要是姜老三還執(zhí)迷不悟,愚孝到底,也別怪她到時候放棄。
道出落水的真相,并不是要姜老三去把人如何,不說他沒有這個魄力,就是有,自己也是沒有證據(jù),不過一張嘴,對上人家兩張嘴,對錯很難分出。
不如就像現(xiàn)在,因著自身的無力而愧疚、懊惱,從而讓三房對老院生出更多的隔閡。
這是開始,也是導(dǎo)火線。
想到這,姜艾青默默地把視線從姜老三身上移開。
倒是陳氏,不放心男人的腿傷,難得硬氣地把人扶坐回炕上。
炕不大,姜老三這么大的男人一上去,姜來南被迫挪到了炕腳,與姜來東擠在一處,說著出去和小伙們們摸魚時聽到的閑話。
姜家老院正房有三間,中間做了堂屋,東間住著姜老頭和姜老太太,西間則是廚房,后面是柴房。分家后,大房住了東廂房,二房住了西廂房,各是三間。以前三房還在的時候,姜老頭和老太太再偏心也得在東西廂房各留一間給姜老三一家人,如今空出來,住進(jìn)去的就是姜春柳和姜夏花兩個人。
“……爺奶真是偏心,房子寧可給孫女住也要把我們趕走?!?p> 姜艾青抿了抿嘴。
哪是偏心孫女,不過是偏心另外兩個兒子。至于那房子,二房一兒一女,一人一間倒是說得過去,反而大房那邊可是有兩個兒子,能從同樣偏心眼的大伯、大伯娘那里得到一間房子,自己那位大堂姐可謂是手段了得。
難怪能在招惹到不好的人后,使計讓原主替嫁過去。
“行了,別嘟嘴了。分都分出來了,你管老院那邊做什么?”姜艾青心里想著什么時候找個機(jī)會見見那大房、二房的兩位堂姐,從原主這得到記憶是一回事,有些人和事還是得親眼所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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