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坐在正座上不急不緩的說:“好了,該開飯了,著人去請你們老爺和夫人。”
過了片刻,顏老爺和大夫人二姨娘都來了。
這顏涼猜都不用猜,根據(jù)小莉的描述,這富貴逼人的無疑就是大夫人了。
那一身華裳錦緞與四姑娘簡直如出一轍。
這大夫人面色紅潤高額頭,彎彎眉,大眼睛,倒是沒有什么出眾的地方。
算不得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女,倒也是個中等偏上的模樣。
在觀二姨娘,的確如小莉所言溫婉可人,隨時都是低眉淺笑,讓人找不出半分逾越之舉。
果然能在太尉府多年屹立不倒,而且得顏中正多年寵愛是有緣由的。
“五丫頭今天來啦,哎呀,母親很久沒見到你了?!贝蠓蛉擞婢拖蝾仜鲎邅恚瑥氖滞笊蠑]下來一個白玉鐲子就擱到顏涼手上。
該走的場面還是要走的,何況今日老夫人老爺和那小的都在,看這五姑娘穿的如此破敗,難免不聯(lián)想到主母苛待庶女身上,自己總要想些辦法補救。
只瞧著顏涼收下玉鐲子,嬌怯又儀態(tài)端莊的扯著裙擺跪下。
道:“父親,母親,涼兒許久未向你們平安,請恕女兒不孝之罪,女兒身子弱,常有病癥突發(fā),唯恐怕過了病氣與你們,是也難盡孝道,是女兒沒福氣侍奉你們。如今女兒身體竟大好了,今日往后只要女兒身體還尚可,一定常來服侍父親母親,以敬孝道?!?p> 這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據(jù),讓觀者無不動容。
顏涼說完竟然也是眼角含淚,似墜不墜尤為可憐。
顏中正心中動容,自己對這個女兒關(guān)心甚少,如今看自己的這個女兒穿著十分寒酸,侍衛(wèi)一鳴回來報時也知曉她生活艱難。
自己的貼身丫頭竟然在那露天小院兒燒水煮茶,豈是凄慘二字可以描述。
想到這里憐惜之情更甚,更加深了些對大夫人的不滿,說道:“起來吧,身體不好就別老跪著了?!?p> 顏中正為人剛正不阿,但也不善于體貼別人,所以也并沒有多安撫顏涼,但是這話的意思也是以后正經(jīng)小姐有的,不會缺了她的。
“是,父親?!鳖仜鲶w會到了這個父親的心思,內(nèi)心也是很滿意了。
顏中正看見顏涼起身禮數(shù)周全,儀態(tài)大方,心中更是大悅。
嘴邊不準痕跡的笑了一下,看著顏涼道:“明天讓幾個婆子給你量體裁衣,多做幾件衣服,你堂堂一個太尉府的小姐怎的可以穿的如此寒酸?還有那個院子也別住了,今日就搬到出云軒去住。”
顏涼眼里劃過一絲喜悅,但又馬上羞怯的低下頭,道:“是,謝父親?!?p> 雖然說顏中正這話是對顏涼說,可背后之意是說與大夫人聽的,提醒她不要苛待庶女,這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
大夫人這時已經(jīng)面色尷尬了,想著平日里也不見這親爹多疼愛她半分,如今到怪自己這個當(dāng)家主母沒有主意,苛待庶女了。
內(nèi)心自是不快,所以臉上強裝的笑意也是難看得很。
這時只見顏中正的二姨太納蘭若熙緩緩走向前并握著顏涼的手說:“五小姐,我這也沒什么好的送你,既然你大病初愈,我前幾日正秀好一個香囊還沒用呢。就送與你吧,平日里你裝些去蟲的藥粉或者裝些花瓣香料都可以,但求你別嫌棄我針線粗糙吧?!?p> 顏靜姝這個大小姐是府里唯一嫡女,自然看不上這區(qū)區(qū)玉鐲香囊,再加上母親不喜歡納蘭若熙,自己自然也就不喜歡。
所以就在下面小聲兒嘟囔著:“就送個荷包香囊啊…”
顏涼看這二姨娘仿佛就跟沒事人一樣,跟沒有聽到這諷刺之言一般。
就知道這二姨娘聰慧,不出風(fēng)頭,不搶風(fēng)頭,她素日一定是個有心眼兒的。
在瞧這個香囊的手藝確實極佳的,針腳綿密,秀功驚人。
這個圖樣是鳳穿牡丹的,香囊上鳳凰和牡丹相依相偎,兩物相得益彰,這個物件倒是送的大方得體,也體貼她女孩兒心思。
若不是自己兩世為人,恐怕會更喜歡這二姨娘一點。
但如今自己也沒心思與這里勾心斗角,自己的事情還未了,現(xiàn)在只一心一意在這顏府先站穩(wěn)腳跟,兩不得罪最好。
如果她們來惹自己,就讓她們看看自己這白家嫡女的手段。
顏涼笑著答道:“謝母親,謝二姨娘,我都很喜歡,女兒一定會妥善保管好的?!闭f完也微微服身片刻,然后起身歡歡喜喜的笑著。
“你們便不要站著說話了,都坐下吧,敘舊哪日不行,說好今日是來陪我吃飯的。”主座上老夫人故作生氣之態(tài)嚇他們。但整個人卻不老態(tài),竟然還有些調(diào)皮。
“都坐吧?!鳖佒姓f完就入座了,等顏中正入座后,大家才敢坐下。
這大戶人家座位都是有規(guī)矩的,姨娘是不能坐下和夫人小姐們一起吃飯的,只能站著為老夫人,老爺和夫人布菜,只等老夫人和夫人賞她坐下,她才能坐。
所以待所有人按位次一一落座之后,顏涼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全家。
今天到位的只有二小姐顏靜洵和四小姐顏靜姝。
而家中的兩位哥哥全都不在。看來是外出訪學(xué)還未歸。
大夫人心中早已經(jīng)疑惑良久,此時不問,更待何時。說著就笑著看著顏涼道;“涼兒,你這病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顏涼早就知道會有人問起自己這病,所以故作所思的樣子。
然后嚴肅地回道:“母親,前幾日我夢到一個神態(tài)莊嚴雍容,頭戴寶冠,身披天衣,手持凈瓶,眉心一點紅的女子?!闭f到這停了一下,抬頭看了老太太一眼。
果然這個老太太向佛,聽到這頓時瞳孔微張,面色發(fā)紅,正好與顏涼四目相對。
問道:“那女子與你可說什么了?”老太太緊張的看著顏涼,生怕錯過什么細枝末節(jié)。
顏涼想了想,笑道:“她只留了一句話,說:“說吾今日來點化,爾可開竅也?!?p> 說到此處,故意停一停,才道:“說完就飛走了。我就醒了,精神也好多了?!?p> “哎呀,這是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來了。這可是天賜的福氣,趕明兒去請個觀世音佛像去你房里,好保佑咱們顏家世代安康?!闭f完就手持念珠雙手合十拜了拜,嘴里還振振有詞的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顏靜洵冷哼一聲,道:“什么觀世音,哪來這稀奇古怪的夢,我怎么從沒夢到過?”
顏靜洵本來就是個大大咧咧,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姐,沒有什么心機的。
這話原也沒有什么壞意,只是看不慣顏涼出風(fēng)頭罷了。
二姨娘聽到這話心中大驚,連忙使手推了下她一下。
“姨娘,你推我干嘛,我說的不對嘛。”顏靜洵皺起眉毛望向納蘭若熙。
“老夫人,您不要介意,小孩子說話沒有分寸,靜洵就是沒有這福氣,不如五小姐福澤深厚?!闭f著笑著看了看顏涼。
“哼,這話以后休要再提,別整天教你們姐兒學(xué)這些不好的,沖撞了菩薩!”老夫人此時已經(jīng)有些不高興了。
大夫人見這怎不會添油加醋,平日里自己最煩這納蘭若熙,如今能打壓她自己才不會放棄這機會。
大夫人笑了笑道:“哎呀,靜洵就是福氣太淺,回去該是抄些經(jīng)書,為老夫人祈福才是。”
姜半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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