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夜,一個(gè)黑影悄悄地潛入月棠宮,動作迅捷的自半開的窗口越入寢殿。
還未來的及歇口氣,就感覺到一股殺氣直沖門面而來,暗叫一聲糟糕,立時(shí)反應(yīng)過來,想要原路返回。
可惜窗口已另有人守著,且徑直向其攻來,心里叫苦不迭的同時(shí),只得打起精神應(yīng)戰(zhàn)。
那人心里暗想,殿下到底怎么得罪與自己在比劃的這位姑娘,以至于這位姑娘招招皆是致命的殺招,要不是他反應(yīng)快,小命都要交代這兒了。
正應(yīng)接不暇時(shí),那姑娘竟抽身離開:“這里交給你了。”
壞了,定是去找殿下了,那人想脫身,無奈自窗邊進(jìn)來的男人死活要纏著他,他實(shí)在脫身不開,只能在心里默默替主子祈禱行動成功。
此時(shí)的我呢,正側(cè)躺在殿里唯一一顆五米高大樹上,透過重重疊疊的枝丫看著里面打的正興的兩人,得空還喝口青梅酒,酸中帶一絲微辣,口感甚嘉,我很是喜歡。
突然我感到脖子上一涼,因?yàn)橛羞^之前的經(jīng)驗(yàn),又明白這個(gè)人不會隨便殺了我,我很是淡定地喝了一口青梅酒,才看向那個(gè)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男子,招呼道:“來啦!”
見我這么淡定,那個(gè)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男子,倒是臉上有了一絲疑慮,這么多疑??!
我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青梅酒道:“這青梅酒很是不錯(cuò),你要不要嘗嘗?”
“把圖給我?!彼麤]答我的話,只是冷聲蹦出來這么一句話來,真是太不可愛了。
“什么圖?我不清楚?!蔽夜首鞑恢荒樏悦5目聪蛩?。男子冷冷的看著我:“不要跟我裝傻,除了你,不會有別人拿了。”
“好吧,我承認(rèn)我拿了?!蔽野丫茐嘏e到他的面前道:“你喝一口這青梅酒,我就考慮一下要不要把圖給你。”
男子皺緊眉頭,一臉的不耐煩,好不識趣。
我喝了一口酒,又轉(zhuǎn)了轉(zhuǎn)酒壺示意給他看:“你瞧,我沒下毒,也沒弄什么機(jī)關(guān)?!?p> 男子一副賴得搭理我的樣子,讓我感到很是挫敗。
“你要是不喝的話,我就不給你圖了。”我嬌蠻的說。男子聽我這樣說,狠厲的瞪向我,當(dāng)我是嚇大的呀!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男子被我氣的不輕。
“不然你殺了我吧!”我歪頭笑嘻嘻的好心提議道,他冷冷的掃了我一眼:“你以為我不敢嗎?”
“那就試試嘍?!蔽一觳辉谝獾恼f,順便撩起自己的衣領(lǐng),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子,我指著自己的脖子朝他道:“來吧,技術(shù)好點(diǎn),最好一刀了結(jié)。”
“你到底要怎么樣?”估計(jì)是沒見過我這么恬不知恥的女子,男子無奈的問,眼里的冰冷都淡了幾分,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有趣。
“我沒要怎么樣???”我扁扁嘴,無辜的說:“我就是覺得這酒甚好,想邀你嘗一嘗罷了,誰知你竟這般不領(lǐng)情,我看那張圖的事兒,不如算了吧。”
他皺了皺眉,奪過我手中的酒壺,用修長的手指挑起面紗猛的喝了一大口。
就算是隔著點(diǎn)面紗,我還是瞧見他喝完后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想來是被這青梅酒給酸到的,這青梅酒可是加了料的,味道特別酸爽,很是合我的胃口。不過瞧他如今的模樣,似乎不合他的胃口啊。
看到他這般不痛快,我的心里倒是十分的痛快,如此這般,他之前傷了我的事,我便大方的不和他計(jì)較了。
“可合你的胃口?要不要多飲點(diǎn)?!蔽彝嫘χf,他用冷冰冰的眼神瞧我,眼里卻冒著火,顯然是氣極了,瞧著是沒有什么耐心聽我扯皮下去了。
“好啦,抱我下去吧!”我笑著向他伸出手,心跳如鼓。他只冷嗤了一聲,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并無任何行動。
“這樹有五米那么高,我沒有一點(diǎn)武功,跳下去會摔死的?!蔽也粷M的說,他仍是無動于衷,讓人氣的牙癢癢的:“我要是摔死了,你要的圖就再也找不到了,隋軍今年不要說攻進(jìn)皇都了,怕是連建康都打不到……”
“你偷看了那張圖?”我的話還未完,他的劍壓向我的脖子,靠,好疼,剛好的脖子怕是又遭殃了。
“你搞清楚,那圖是我們陳國的,我身為公主,看了也沒什么,怎么算是偷看。”我猛的推開他壓在我脖子上的劍:“反倒是你,一個(gè)見不得光的小偷,?!?p> “我是小偷?!蹦凶铀坪醣晃覛獾搅?“那張圖是怎么到公主手里的,公主心里不清楚嗎?”
“我拿的是自家的東西,跟你如何一樣?!?p> “如何不一樣?”男子不屑的看著我:“不都是偷的嗎?”
我正想了一籮筐的話要反駁他,倒霉屬性上來,身子一滑,就向下掉去。
我嚇的叫出了聲,以為這次摔下去非死即殘,不料他竟然飛身而下,一手握著劍,一手摟著我的腰緩緩向下落。
呼吸之間全是他身上散發(fā)的男子氣息,我一時(shí)之間忍不住紅了臉,真真是沒出息極了,還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呢,就因?yàn)橐馔庥H近,竟一而再的紅了臉。
“謝……?!蔽业脑掃€沒說完,他就丟開了我,幸好我反應(yīng)的快,不然鐵定摔的十分狼狽,這個(gè)男子真是……好不過三秒。
我正想說他,他就冷冷地瞧向我,我在他冷冷的注視下默默地咽下要出口的話,只得暗自在心里腹誹他一番。
“我的令牌呢?”我伸手向他討要道,他冷聲道:“圖。”
“你先還我令牌,我自然就把圖給你?!?p> “不行?!彼苁菦Q絕:“沒見到圖,我是不會把令牌給你的?!?p> “那你好歹讓我瞧一眼令牌,萬一你是唬我呢!”
他黑著臉從懷里取出了令牌,只讓我看了一眼,又放進(jìn)了懷里。雖然只有一眼,也足夠我看出他懷里的那個(gè)令牌的確是我那塊被他拿走的那塊令牌,這下我放心了。
“跟我來吧?!蔽译m然不滿,還是不得不領(lǐng)著他進(jìn)了我的寢殿。
許是之前被我偷過東西,他刻意與我拉開距離,我覺得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準(zhǔn)備偷東西,偷東西這事我僅會個(gè)皮毛,要不是之前他為了防我,一直盯著我看,我也不會得手。
何況他已經(jīng)上過一次當(dāng)了,有了警覺性,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到他放在懷里的東西。
進(jìn)了寢殿,并沒有看見季杭和另一個(gè)黑衣男子,想來是打著打著去了其他地方,依著方才觀看的情景,另一個(gè)黑衣男子應(yīng)該不是季杭的對手,我倒是不用擔(dān)心。
“圖在哪里?”大概看出我東轉(zhuǎn)西轉(zhuǎn)的在敷衍他,男子再次把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要說我忘記藏在哪兒了,你會怎么樣?”我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男子的臉再一次黑了:“你耍我?!?p> “我沒有?!碧熘牢以臼钦娴南胨K模贿^我還真是忘了把兵力布防圖放在那里,都怪今兒的事太多了。
“我再問一次圖在哪兒?”
“我是真的忘了?!蔽覠o奈的說。男子嘲諷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相信……相信個(gè)鬼,兵力布防圖這么重要的東西,大概也只有我這么沒心沒肺的人才忘記放哪兒。
要不是我自己深有體會,別人跟我這么說,我也不會相信的。
“說不說?”他壓著我脖子的劍又用力了幾分,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得我心里發(fā)怵。
“你先把劍從我脖子上拿下,讓我好好想想行不行?”我試圖和他商量,但是他并不領(lǐng)情,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我倒是不擔(dān)心他殺了我,只是……脖子真的好疼?。×魈K這個(gè)丫頭,怎么還不來,我都快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