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廳是時間留給奧地利人的驕傲,金色大廳里流淌的音樂則是歲月留給世界人的驕傲。
白染一直渴望著這個圣地,她渴望來到這里來一場洗滌心靈的雨。
臺上那個白發(fā)蒼蒼的指揮一定有一個有趣的靈魂,白染很是好奇這位前輩是怎樣做到身處紅塵之中心卻暢游于音樂的世界的。
由于家庭原因,白染是一個從小便獨立生活慣了的人;但這種被迫的獨立,有的時候甚至比看不見的細菌、病毒、器官的衰老更為可怕。
曾經(jīng)她一度的往返于各大醫(yī)院的精神科,那時,醫(yī)生給她的診斷是輕度抑郁。
當?shù)弥@個結(jié)果的時候,她也是孤單一個人。
她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淡漠了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拒絕和外界交流,直到步入孤獨當中;是音樂治愈了她。
她的主治醫(yī)師是一個美麗、知性的女士,那位帶她去聽了一場小提琴演奏,那時白染頭一次見到小提琴,她從來都不知道,還有樂器能發(fā)出這么美妙的聲音,像極了春初的陽光,柔和,溫暖。
那首曲子她至今還記得,是貝多芬F大調(diào)第二小提琴浪漫曲,是貝多芬僅有的兩首小提琴浪漫曲之一,主治醫(yī)師告訴白染,一把零二年,情感上的不如意以及身體上的殘疾險些壓垮這位偉大的音樂家,他甚至寫下了遺書,想到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他挺了過來,并且創(chuàng)作出了這首浪漫曲;白染自己有切身的體會,那種孤獨與絕望,她很欽佩這位樂圣;一生坎坷,從未擊潰他的熱情,無論是音樂還是革命。
白染并不覺得自己的生活是屬于坎坷的,僅僅是父母不在身邊而已,但生活富足,身體健康;于是,她的輕度抑郁被治愈后,她回頭想著自己矯情的幼年,深深的感覺到可笑,比起旁人來說她幸福的多了。
不過,自那以后,她又有了一個獨屬于自己的幸福的世界,是貝多芬?是小提琴?是那首浪漫曲?
是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陽光照耀的地方那么溫暖,生活依舊平凡,但平凡也有屬于平凡的幸福。
而她此刻的幸福就是坐在維也納國家歌劇院享受那份來自音樂的感動,眼眶內(nèi)的灼熱偷偷的跑了出來,流淌在臉頰上,順著微微揚起的嘴角鉆進嘴巴里,是甜到還是咸的,是甜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學姐,阿佛她剛剛一直在哭,逗死我啦?!辈缴荷汉盟铺焐透行赃@個詞匯不太搭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到音樂學院的。
不過白染心底那抹陽光還在散發(fā)著溫暖,而這時她的胸懷也就像天空那般廣闊了,畢竟太陽太大,地方小,放不下。
“你懂啥?那叫感動?!?p> “好好好,感動,感動,不過瞻仰完你的貝多芬大大,能去拜訪我們家莫扎特了么?”
大學姐給了步珊珊一個衛(wèi)生眼,這種大腦當中脂肪代替了神經(jīng)細胞的生物是怎么安然無恙的長這么大的?
“你就忘不了吃;其實維也納還有很多景點的,不過既然你們都pass掉了,那明天就啟程去薩爾茲堡吧,明天的交通工具是列車?!?p> “學姐,交流團的學長,學姐們都不休息一天就陪我們逛嗎?”白染問道。
“就因為你總是這樣才叫你阿佛的,學長,學姐們早就組團提前一步去因斯布魯克了?!?p> 在步珊珊眼中,白染的形象和那吃素拜佛的佛教信徒之間就差一個剃度的程序了,無欲無求的樣子,簡直和出家了也沒什么區(qū)別兩樣了。
大師姐難得和步珊珊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點點頭,皺著眉看著眼眶依舊通紅的白染,心里松了一口氣,還好,六欲是被白染給弄丟了,還好七情還在。
“施華洛世奇的總部在因斯布魯克,他們?nèi)タ此Я?,你也知道,你大李學長是朵有名的‘交際花’他好容易公費到奧地利一趟,得到消息的姑娘們都讓他往回稍水晶來著?!?p> “啊哦,這樣啊?!卑兹咎崞疬@個大李學長就腦瓜子疼。
白染和大李兄相當熟悉;這還得從當年大一入社團的時候說起;畢竟男生中也就屬這位學長‘臉皮厚’來著,磨了白染三個多月。
不是大家腦補的那種男孩子見到美女那種抑制不住荷爾蒙噴發(fā)的追求,就是這位在校學生會主席團任職,這位學長在即將退位之際,苦惱于在音樂學院這種美女云集,帥鍋扎堆的地方,文藝部竟然連個拿的出手的臺柱子,哦,不就是顏值在平均值以上的美女干部都沒有,嚴重的影響到純情學弟們報名生活部做苦力的積極性;當他見到白染的時候,一眼就認定了她白染,認為白染同學完全有能力(顏值)勝任。
大李兄認為自己的想法簡直就是英明加睿智啊,他磨白染時,白染同學簡直都快要瘋掉了。
當然了,無論是大李兄刮風下雨都不間斷的替白染以及白染全宿舍同學送飯、打熱水獻殷勤,還是大李兄以權(quán)謀私的放過她們宿舍的‘違禁品’,白染同學都不為所動。
學生會是個辛苦活,而且,那么多學姐輩的競爭對手是不會給白染讓出一條康莊大道的,不無意外白染還會被穿小鞋,像白染這樣聰明且不為外物所動的‘清修士’是不會被眼前的這些蠅頭小利所折服的。
最后的結(jié)局是,三個月后,生活部進了一個小美女,大師姐琵琶學妹,吳儂軟語的,分分鐘,大李兄便拋棄了白染這個‘茅坑里的又臭又硬石頭’轉(zhuǎn)戰(zhàn)小美女了。
步珊珊曾問過白染,為什么大李兄會是副席之一,像這位這么個性子,該是外聯(lián)部長啊。
知道后來步珊珊才從大師姐那里了解到這位大李兄是原外聯(lián)部長,因原副席之一的一位學長要出國留學備考提前退位了,因他人緣好,所以再次推舉的時候他才成了新副席的,至于新的外聯(lián)部長就是大李兄的高徒,小李學姐,也在交流團對當中,是一個,女人當中的漢子,專業(yè)編曲,擅長架子鼓,可惜學校沒這門學科。
回到酒店,白染睡意上頭,可能是一場期待,緊張,興奮已久音樂聽下來讓她消除了這幾天以來的緊張與疲憊,她睡得很安穩(wěn),一覺醒來,太陽都曬了屁股。
“阿佛,今天早上學姐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沒讓我叫醒你;所以你錯失了一個享受美味的機會?!?p> 步珊珊和大師姐看起來是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見白染已經(jīng)睡醒,步珊珊不禁想要和白染分享她難得早起才能享受到的美味。
“學姐,你們?nèi)ブ醒肟Х瑞^了?”
白染沒理步珊珊,一邊起床,順口問了一句。
步珊珊卻不放過她,沒等大師姐接話就急急忙忙的開口道:“阿佛,阿佛,阿佛;那個布朗尼真的好好吃的,還有那個卡布奇諾,淡淡的,真的是我喝過最好喝的卡布奇諾”
可能是太激動了,每次能對著美食點評出那么多形容詞的步珊珊此刻很是質(zhì)樸的就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好字。
而步珊珊背后的大師姐沖著白染比劃著;大概意思就是:別理步珊珊這個傻妞,估計她把腦子忘到國內(nèi)了,或者是被BJ的大太陽烤化了,畢竟這姑娘腦袋里裝了一腦袋脂肪,烤化了也是有可能的。
白染見她這模樣不禁捧腹大笑了起來,笑得她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這會了,步珊珊才反應了過來,白染和大師姐兩人可能又當著她的面在偷偷的搞小動作嘲諷她;于是也自知無趣了,打開自己的手機默默的在手機上狂碼她的美味點評去了。
白染和大師姐對視一眼,大師姐聳了聳肩,表示,這算是告一段落了,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約么是回自己客房收拾行李去了。
白染也麻溜的起床開始拾掇自己了;那個音樂天才莫扎特的故鄉(xiāng)又是怎樣的呢?
卸下心理的那份緊張感,退卻的一開始的激動,已經(jīng)實現(xiàn)心愿,心滿意足的白染對奧地利其他的景點也開始有了隱隱的期待。
還有,被步珊珊天天掛在口頭的莫扎特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白染亦是充滿了期待。
而且,八、九月份正值薩爾茲堡音樂節(ji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