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賺錢!賺錢!
每天早上起來在心里喊三遍。
雖然一點卵用都沒有,但是生活需要這種亢奮。
誰告訴我,怎么快速賺錢?
買比特幣?好像還要等好幾年。
買房子?收益太慢,而且沒有資金。
買彩票?誰記得2002年的開獎號碼!
炒股票?一片空白!呵呵。
賭球?好像韓國世界杯已經(jīng)開始了,但是李國棟連那些球星誰是誰都分不清,更別提哪些球隊,誰會奪冠了。
逐夢演藝圈?自己長這熊樣還是算了……
寫歌?又不懂音律怎么寫?難道告訴別人我不懂音樂,但是我寫了一個非常牛逼的歌,我唱給你聽?
八成被別人當精神病。
寫歌詞?估計也不行,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抄幾首歌詞也沒人會注意到,這也不是一條捷徑。李國棟還是能認清現(xiàn)實。
寫了十年書的李國棟發(fā)現(xiàn)自己一無是處。
王春花這幾日忙著找工作,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
李國棟就領(lǐng)著小豆子在家里,小豆子是個聽話的孩子,根本不需要李國棟太費心,就連他們的中午飯,王春花都會在頭天晚上準備好。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慌,尤其在事事不如意的時候。
雖然孔美麗臨走的時候還留了一千塊錢,但是眼前三個人要吃飯,馬上還要交房租,遠一點小豆子要上學,孤兒院還有十幾個孩子,這些都是要用錢的地方。
頭皮發(fā)麻。
“李叔叔,你怎么了?”小豆子看見李國棟把頭埋進膝蓋,就問道:“是不是要吃藥了?”
李國棟總覺得“舅舅”叫的很別扭,就讓小豆子叫他“叔叔”。
“沒有,我就是想該怎么去賺點錢。”
“是不是我不該回來?”
“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回來之后,媽媽一直就不太高興?!?p> “你媽媽不高興不是因為你,別瞎想,等下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p> 《斷背地球》已經(jīng)投稿好些日子了,當時留的聯(lián)系方式是王春花的電話號碼。李國棟每天都會問一次有沒有陌生電話打進來,可是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沒有。
還是要主動問問。
李國棟帶著小豆子出了門,去了一個小賣部打算打電話問問。
拿出之前抄在紙上的號碼,李國棟撥通了電話。
“你好這里是xx文摘編輯部?!?p> “你好,我之前投過一篇小說在你們的投稿郵箱,一直沒收到回復,我就……”
“投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個星期了!”
“那就是說明你可以另投了……嘟嘟嘟!”
電話掛了!
不行,要換個方式溝通。
……
李國棟又撥通另外一個號碼。
“你好!”
“你好,我投了一篇小說給你們,你們能抽空看看嗎?”
“先生,您放心,每一篇稿件我們都會認真審閱,您等我們通知就好了?!?p> “不是,我已經(jīng)等了很久了?!?p> “您投了多長時間了已經(jīng)?”
“恩……忘了多久了,反正挺久的?!?p> “您寫的小說叫什么名字?”
“斷背地球!”
“基佬!嘟嘟嘟!”
電話再次被掛。
難道自己這次步子又跨大了?
思想太超前了嗎?
李國棟備受打擊,他感覺自己像似突然間跌入深淵一般。
不對。
他應該一直都在深淵,只是之前還能幻想出那么一絲希望,或者說還能看見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如今卻發(fā)現(xiàn),這根稻草根本不能將他拉出深淵。
戰(zhàn)戰(zhàn)兢兢撥通了最后一個號碼。
“你好,我寫了篇《斷背地球》投到你們郵件了,一直沒有得到回復。”李國棟不等對方開口,就搶先表明目的。
說完之后,他就屏息等待審判。
“李國棟是吧?”
一下就能想到作者名字!
這說明印象十分深刻!
“對,是我!”李國棟重燃希望。
“你那《斷背地球》講的是什么?”
“???你們沒看嗎?”
“我同事看的,說是同性戀題材,很有新意,給我提了幾次。”
“不是同性戀題材,是科幻,給地球裝發(fā)動機……”
“給地球裝發(fā)動機?有點意思!”
“那你看這個能發(fā)表嗎?”
“短時間內(nèi)估計不行……因為我們還有很多項目,比如給太平洋裝護欄,給長城貼瓷磚,給珠穆朗瑪峰裝電梯……”
啪!
這次是李國棟先掛了電話。
寫書果然是死路一條……
如今要怎么辦?
還是先找個工作比較靠譜。
但是現(xiàn)在白天要領(lǐng)小豆子,只能找個上夜班的工作。
自己去上夜班的話,也不知道王春花晚上帶小豆子怕不怕……
而且,估計王春花也不會同意自己去上班……
真是頭疼。
“打完了嗎?”小豆子見李國棟掛完電話就杵那不動,就說:“打完了趕緊回家,媽媽讓我看著你,別讓你瞎跑?!?p> 李國棟突然感覺王春花像似養(yǎng)了兩個兒子。
“等一下,我再打個電話?!眮G掉手里那張褶皺的紙,又從口袋里拿出另外一張卡片。
卡片上寫的是精神病院老陳的手機號,這個號碼是上次王春花幫李國棟問的,主要就是為了問秦始皇有沒有被找回來。
“哪位?”
“老陳,我是李國棟?!?p> “秦始皇還沒找到?!崩详愔耙步拥竭^李國棟的電話,每次都是問秦始皇的是,這就成條件反射了。
“我不是問秦始皇?!?p> “哦?你是想找我敘敘舊?”
“不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去院里給我們上課的那個林醫(yī)生?”
“林秋月?”
“對對,就是她,你有她聯(lián)系電話沒?”
“我怎么可能有她的電話?你找她干什么?”
“我有點事想問問她,她跟我說過,她是在總院上班,你能幫我問問她的電話號碼嗎?”
“行,我問問總院那邊,看看有沒有人知道……”
“好,你要是問到了,就直接發(fā)給王春花,我這是公共電話,王春花的號碼是……”
李國棟將袖子上的號碼報給了老陳,最后又叮囑一定要找到林秋月,這才掛了電話。
孔美麗說過,王春花怕夜晚是因為那張該死的照片,為了那張照片她還丟了貞操。
事后李國棟也委婉的問了王春花兩次,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提那些事。
李國棟也不愿意揭她的傷疤,所以也就沒逼她。
但是李國棟知道,這肯定是一種心病,林秋月是心理咨詢師,也是李國棟唯一認識懂這一塊東西的人,所以她就想問問林秋月,看看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夠治好王春花的這個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