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剛剛亮,皇甫靖便從家中一路朝徐府跑去。
一柱香時(shí)間后。
皇甫靖站在徐府大門外,口中氣喘吁吁,左手抬起輕撫幾下胸口,隨后深吸一口氣,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全身似輕松了些許,看著緊閉的大門,眼睛隱含些許通紅,憶起昨晚之事,無奈搖了搖頭,走到身前的石階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目光癡呆地望著前方。
卯時(shí)一刻后。
‘吱呀’
徐府大門被華服少年打開些許,隨后頓住。
“嗯?”
華服少年瞧見坐在石階處的皇甫靖,面色略冷。
而皇甫靖聽見身后的開門聲,心中一動(dòng),轉(zhuǎn)頭看見是華服少年后,面色一怔,隨后便面無表情的盯著對方。
“資兒,怎么了?”
門內(nèi),村長疑惑問詢道。
“哦!無事?!?p> 華服少年回過神,打開大門,轉(zhuǎn)身對中年和尚躬身拜請道:“師叔祖,請。”
“嗯?!?p> 中年和尚笑瞇瞇,滿意點(diǎn)頭,剛想抬腳,便看見坐于石階處的少年,中年和尚目光一亮,急忙朝皇甫靖走去。
村長也看見了少年,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在村長眼神示意下,二人跟上中年和尚的步伐,同樣朝少年走去。
皇甫靖趕忙起身,低頭立于原地,待三人站在少年身前,中年和尚率先開口,笑瞇瞇道:“小友,如何?”
皇甫靖抬頭,目視對方,面色略顯掙扎,片刻后,搖頭苦笑道:“唉!”
中年和尚見少年如此神色,心中便已明了,微微嘆口氣,作揖道:“阿彌陀佛,小友既心意已決,貧僧便不再強(qiáng)求?!?p> 言畢,右手從袖袍內(nèi)取出一串佛珠,共計(jì)五顆,表面看似古樸無華,普通至極,后將佛珠置于少年面前,“此珠乃貧僧少時(shí)所煉制,日日浸染佛法,跟隨貧僧至今,早已通神,今日,便贈(zèng)于小友,還望小友莫要嫌棄?!?p> 皇甫靖面色一愣,惶恐道:“不不不,我不能收,您這禮送得太過貴重了。”
中年和尚面色一板,佯裝生氣道:“小友,莫不是瞧不上貧僧這串佛珠?”
“這……。”
皇甫靖面色略顯為難,掙扎了片刻,似已決定好,妥協(xié)道:“好吧!我收下就是。”
皇甫靖伸出雙手,躬身接過佛珠,佛珠入手有些許冰涼,中年和尚笑瞇瞇,頻頻點(diǎn)頭。
“哦!對了?!?p> 中年和尚話鋒一轉(zhuǎn),道:“勿動(dòng)?!?p> 中年和尚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diǎn)在少年額前,隨后閉眼,嘴里念動(dòng)口訣。
而反觀少年,雙手合十,握緊佛珠,置于身前,佛珠散發(fā)絲絲金光,而少年額前卻散發(fā)淡淡清光,少年閉眼淡笑,身上油然散發(fā)出一絲神秘氣息,光華無垢,似能滌蕩前世今生。
中年和尚瞇眼,心中暗暗驚奇,‘竟能與佛珠共鳴,此子果然不簡單?!?p> 待念完,中年和尚緩緩收回右手,二人同時(shí)睜眼,皇甫靖撓撓頭,疑惑問道:“我剛剛……?!?p> “放心,貧僧剛剛只是傳授一套可驅(qū)使佛珠的口訣予你,今后如若遇險(xiǎn),此珠可保你無虞?!?p> “原來如此!”皇甫靖恍然道。
見此,中年和尚思量片刻,繼續(xù)開口,“既結(jié)了因,必得還了這果,小友,日后可尋得‘小天鄴寺’,了卻這段因果??!”
“哈哈哈……?!?p> 中年和尚樂極,露出嘴里一顆缺角的金牙,全身肥肉亂顫,活像一尊笑面佛。
“唉!”
皇甫靖扶額,心中哀嘆連連,悔得腸子都青了。
此時(shí)的華服少年,雙手緊握,青筋暴起,面色強(qiáng)忍妒意,而心中早已嫉火中燒,‘一個(gè)山野莽夫,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得師叔祖如此恩賜。而我呢?費(fèi)盡心機(jī),處處討好,到頭來,什么都得不到,連一個(gè)窮小子都不如,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村長見此,對其子拍了拍肩,華服少年回過神,望向其父,村長搖搖頭,華服少年咬著牙,眼珠轉(zhuǎn)動(dòng),掙扎了片刻,隨后深吸口氣,緩緩?fù)鲁觯嫔謴?fù)了平靜。
中年和尚止住笑聲,轉(zhuǎn)身對村長作揖道:“阿彌陀佛,施主,此事已了,貧僧便不多逗留,告辭?!?p> 村長亦躬身道:“那資兒就拜托圣僧您多加照顧了。”
“施主,盡管放心?!?p> 事已至此,村長便安下心來,隨后對身后管家吩咐道:“福老,叫下人將備好的馬車牽過來。”
“是,老爺?!?p> 不消片刻,一下人牽著馬車從側(cè)道緩緩駛來,停在眾人身旁。
中年和尚對皇甫靖作揖道:“小友,告辭?!?p> 皇甫靖淡笑點(diǎn)頭,目視中年和尚與華服少年跨進(jìn)馬車內(nèi),下人鞭子抽向馬匹,馬匹嘶鳴,揚(yáng)長而去。
目視馬車走遠(yuǎn),皇甫靖轉(zhuǎn)身對村長躬身拜道:“村長,我先告辭了?!?p> 村長未應(yīng)答,轉(zhuǎn)身甩了甩袖,朝府邸內(nèi)跨步走去,未瞧少年一眼。
皇甫靖抬頭視之,搖了搖頭,臉色無悲無喜,轉(zhuǎn)身朝自家方向走去。
馬車行駛到村口,中年和尚掀開車簾,看向石碑。
“停?!?p> “吁~~?!?p> 下人拉緊繩子,馬車停了下來,中年和尚下了馬車,站在石碑面前,看著石碑上的細(xì)小縫隙,良久,搖頭道:“罷了罷了?!?p> 中年和尚從袖口內(nèi)取出一紫檀木盒,盒身光滑,且遍布符文,中年和尚小心翼翼打開盒蓋,盒內(nèi)瞬間噴薄出紅黃二色光芒,光芒或熾烈、或溫和,交相輝映。
‘嗡’
‘嗡’
‘嗡’
……
同時(shí),還有陣陣低沉嗡鳴聲傳出,似心臟在跳動(dòng)般。
身后的華服少年和下人,包括馬匹,皆目光呆滯,全身隨著嗡鳴聲的跳動(dòng)而瞬間膨脹收縮,中年和尚見狀,面色一變,甩動(dòng)袖袍。
“去?!?p> 中年和尚袖袍內(nèi)激射四道土黃色流光,流光飛入華服少年、下人、馬匹口中,兩人兩馬瞬間清醒。
“塞住耳朵?!?p> 中年和尚吼叫,華服少年與下人一激靈,趕忙聽從吩咐,塞住了雙耳。
中年和尚轉(zhuǎn)頭,面色嚴(yán)肅看著盒內(nèi)之物,隨后抬起左手朝盒內(nèi)抓去,抓出一小部分紅黃二色光團(tuán),緩緩攤開手掌,左手對著石碑縫隙處。
‘呼~~’
中年和尚張開嘴,對著掌心光團(tuán)輕輕呼氣,光團(tuán)延伸出紅黃二色光帶,光帶飄忽不定,扭曲飄蕩飛向石碑縫隙處。
‘咻’
光帶與石碑接觸,便瞬間被石碑吸收,石碑釋放紅黃二色光芒,三剎那時(shí)間后,光芒隱入石碑之內(nèi),不再散發(fā)光芒。
中年和尚定睛細(xì)瞧,只見石碑縫隙在極緩慢的縮小,呼出一口濁氣,滿意點(diǎn)頭,合上盒蓋,將紫檀木盒放回袖袍內(nèi),轉(zhuǎn)頭示意二人摘掉耳塞,輕聲道:“別發(fā)愣了,趕路要緊?!?p> 二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后駕著馬車,駛離了‘陶園村’。
村內(nèi),少年家。
屋內(nèi)縈繞著一股沉悶的氣氛,經(jīng)過昨晚之事,父子二人都不再理睬對方。
下午未時(shí)三刻后。
“敢問,主人可在家?”
屋外響起一少年聲音,傳入屋內(nèi),三人皆疑惑,唯獨(dú)父子二人對此聲有些許熟悉感。
“這聲音,怎么感覺有些耳熟?!?p> 三人接連從屋內(nèi)走出,待父子二人看見對方樣貌后,皆瞪大眼,急忙惶恐的走到對方面前,躬身拜見,壯漢恭敬開口道:“下民皇甫氏,拜見童子?!?p> “嗯?!?p> 來人,正是婆婆座下童子,童子雙手背負(fù)身后,冷傲開口。
壯漢小心翼翼道:“下民未有遠(yuǎn)迎,還望恕罪?!?p> “無妨?!蓖訑[擺手道。
“不知您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童子平靜開口,“自當(dāng)是為了玉參之事而來?!?p> “玉參?”壯漢疑惑,思量片刻,目光一定,緩緩瞪大眼,抬起頭,直視童子道:“難道您……?”
“桀桀桀?!?p> “你還不算蠢,跟我走吧!”
童子伸出右手,暴探而出,一把鉗制住壯漢左肩,壯漢吃痛,面容扭曲,冷汗直冒,伸出雙手抓住童子的右臂,欲將其掰開。
“云哥?!?p> “阿爹?!?p> 母子二人大喊,皆向童子沖去。
“放開我阿爹。”
皇甫靖面色暴怒,左手握拳朝童子胸口轟去。
壯漢驚恐大喝,“靖兒,快走。”
“哼哼,不自量力?!?p> 童子冷哼,伸出右腳向少年踹去。
“哇。”
皇甫靖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被踹飛,拋向空中,隨后重重砸在不遠(yuǎn)處的地面上。
“噗?!?p> 皇甫靖再次怒噴鮮血,精神萎靡,胸膛微微起伏,胸前一處略微凹陷,雙目緊閉,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躺在地上。
“殺人了,快跑??!”
四周的村民面容驚恐,紛紛四散逃走,唯恐送命。
“靖兒?!?p> 夫妻二人轉(zhuǎn)頭看向皇甫靖的慘狀,皆凄厲嚎叫,皇甫靖的母親撿起身旁的鐵鏟,大喊道:“你殺我兒,我跟你拼了?!?p> “嬌娘,不要過來?!?p> 壯漢淚流滿面,嘶吼道。
童子冷哼,左手抄起身旁的木棍,砸向?qū)Ψ降哪X袋。
‘砰’
‘哐當(dāng)’
嬌娘被砸倒在地,嘴角逸出鮮血,雙目緊閉,生死不明,同時(shí),鐵鏟亦脫手而出,砸在地面上。
壯漢目眥欲裂,咬牙暴怒道:“畜生,你不得好死?!?p> “哼?!?p> 童子冷笑,道:“等我將你最后一點(diǎn)價(jià)值榨干后,我會(huì)讓你嘗嘗,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p> “桀桀桀?!?p> 童子伸出慘綠色的細(xì)長舌頭,舐舔嘴角,面色暴虐殘忍,隨后伸出左手,手掌并攏,在壯漢驚恐的目光下,猛然向其脖子揮去。
‘噗’
壯漢低下頭顱,昏死過去,童子從屋內(nèi)搜出一麻袋,將壯漢套在麻袋內(nèi),用繩子綁緊袋口,然后右手抓緊袋口,抬起背在身后,準(zhǔn)備離開。
“嗯?”
童子面色微變,瞳孔收縮,轉(zhuǎn)過身,一臉不可思議的呢喃道:“這、這怎么可能。”
只見皇甫靖身上的佛珠散發(fā)出耀眼的佛光,佛光覆蓋少年的全身,隨后,少年體內(nèi)傳出陣陣梵音,梵音凝聚形成梵文,在少年體表浮現(xiàn),飄向空中。
肉眼可見的,少年的傷勢正在慢慢恢復(fù),不消片刻,傷勢便已復(fù)原,而佛光、梵音與梵文,也都漸漸消失,直至消彌不見。
“嗯哼?!?p> 少年睜開眼,小聲呢喃道:“我沒死?”
“咦?”
少年伸手摸向胸口,“不疼了。”
“阿爹?!?p> “阿母。”
少年猛然一驚,坐直身子,看見童子扛著一麻袋,對方正一臉錯(cuò)愕看著自己,少年視線移向其阿母,看見其阿母倒在地上,嘴角溢血,不知生死。
“阿母?!?p> 少年悲痛大喊,隨后轉(zhuǎn)頭盯著童子,咬牙切齒道:“我要你死。”
童子略微瞇眼,心中驚疑,‘此子頗為詭異,為免生變,還是先走為妙?!?p> 言畢,童子轉(zhuǎn)身化作重重幻影,閃轉(zhuǎn)騰挪向遠(yuǎn)處竄去。
“別想走。”
“對了,佛珠?!?p> 少年目光一震,憶起之前中年和尚所贈(zèng)予之物,遂取出佛珠,置于身前,閉眼念動(dòng)口訣,佛珠瞬間迸發(fā)璀璨佛光,浮于掌心寸許處。
佛珠緩緩蠕動(dòng),五顆分別幻化成不同形狀,或形成透明小球,內(nèi)含億萬金色飛劍,交錯(cuò)飛行碰撞;或枝葉遒結(jié),互相磨擦流動(dòng);或海浪滾滾,波濤洶涌不可收拾;或熾烈如金烏,火暈翻涌拍打虛空;或憑空涌現(xiàn)土層,噼啪炸裂。
待念完,少年徒然睜眼,目中金光一閃即射。
“起。”
少年凜然開口,掌心之物逐漸變大,激射懸停于少年上空,少年抬頭嚴(yán)肅看著上空的五種異象。
五色神光照亮四周,遠(yuǎn)處的村民紛紛頓住,轉(zhuǎn)頭看向少年上空異象,或驚愕、恐懼、崇拜等等。
“那,那是什么?”
“是神跡,神明顯靈了?!?p> “哇!好漂亮??!爹爹,我要,我要,你幫小巴巴抓來好不好?”
“額!”
少年此時(shí)自是不知遠(yuǎn)處村民們的神色,只見少年低頭目視前方,目中隱現(xiàn)冰冷狠辣,伸出右手食指指向童子遁走方向。
“去,宰了他?!?p> 少年冰冷開口。
‘嗡’
上空其中一透明球體內(nèi)的億萬金劍金光炸裂,金光化作閃電波紋震蕩四周,震暈了四周全部的村民。
‘咻’
透明金劍球體化作金色流光,向童子激射而去,所過之處,虛空蕩漾,傳出音爆聲。
此時(shí),童子已遁走于半里開外。
“哼哼,此子身上,定有寶物,待我先撬開這壯漢的嘴,下次,就該輪到那小子了?!?p> 童子嘴角微翹,冷笑連連。
“嗯?”
童子面色一變,眼睛略微睜大,目中隱現(xiàn)些許驚恐色,隱隱感覺身后有一股肅殺之氣,且壓迫感愈發(fā)強(qiáng)烈。
童子猛然轉(zhuǎn)頭,看向后方,目中所及處,一金色流光壓迫虛空,向自己激射而來,速度極快。
童子瞳孔驟大,面露驚懼,渾身冷汗直冒,哆嗦道:“不,不好,大恐怖,大恐怖??!”
童子轉(zhuǎn)頭,目視前方,驚恐逃竄,速度提升了兩倍有余。
不消三剎那時(shí)間,金色流光便飛至童子頭頂上空,童子抬頭,面色悲戚,喃喃道:“完了完了,今日,怕是我的命隕之日?!?p> 隨后,童子話鋒一轉(zhuǎn),面色癲狂猙獰道:“不,我還不想死,既然逃不掉,那便搏上一搏?!?p> 言畢,童子驟然頓住,停在一不知名山谷內(nèi),金色流光亦同樣懸停于空中,顯現(xiàn)出其原本模樣。
透明球體底部裂開一大口,內(nèi)部億萬金劍似是找到宣泄口,紛紛調(diào)轉(zhuǎn)劍身,組成金劍光帶,朝下方的童子轟殺而去。
‘咻’
金劍光帶透發(fā)冷冽殺意,瞬間轟殺至童子頭頂三米處。
童子面容大變,心中暗暗吃驚道:“好快?!?p> 不及多想,童子意念一動(dòng),頭頂憑空出現(xiàn)一烏黑三角盾牌,盾牌涌動(dòng)烏黑氣焰,朝金劍光帶噴涌而去。
二者一接觸,烏黑氣焰便發(fā)出‘嗚嗚’聲,被金劍光帶的冷冽殺意震散,抵擋不住一息時(shí)間。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金劍刺在盾面上,發(fā)出刺耳‘當(dāng)當(dāng)’聲,無數(shù)金劍被震得踉蹌翻滾倒退,激射向四周,而盾牌漸漸被金劍反震得向下壓迫,童子只能死死咬牙瘋狂驅(qū)使意念,身體異常扭曲,雙腳慢慢陷入土石之中。
童子面色扭曲猙獰,渾身大汗淋漓,口中低吼道:“頂住,一定要頂住?!?p> ‘咻咻咻……’
“嗯?不好。”
童子面色驟變,看向四周,目光所及處,被震退的無數(shù)金劍重新劃過詭異弧度,朝盾牌下方的童子轟殺而來。
“該死,該死??!”
童子咬牙切齒,口中怒吼連連,意念一動(dòng),盾牌邊緣瘋狂延伸,瞬間將童子罩住。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無數(shù)金劍刺在四周的盾面上,金劍同樣被震退,隨后再次轟殺而來,如此反反復(fù)復(fù),反觀盾面則劇烈震蕩,正緩慢收縮范圍。
“吼~~。”
童子口中發(fā)出低沉獸吼聲。
‘咝、咝咝~~’
只見童子左手袖袍逐漸撕裂開,裸露出部分慘綠色的鱗片,不消片刻,一粗壯,五爪細(xì)長鋒利,布滿慘綠色鱗片的手臂展露出來。
童子左手撐地,口中緩緩喘氣。
“喝。”
待休息好,童子抬起左臂,頂住頭頂?shù)亩苊?,盾面縮小范圍減緩了些許。
五剎那時(shí)間后。
‘咔、咔咔~~’
“不好,盾牌要破了,這下該怎么辦?”
童子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腦中閃過種種逃生辦法,都被其一一剔除。
“有了。”
童子神色一動(dòng),右手從身上摸出一張淡金色符紙,符紙表面始終籠罩著一層朦朧星光,童子視之,目中有絲絲陶醉感,良久,甩甩頭,神色有些許糾結(jié)掙扎,隨后一咬牙,狠心道:“不管了,雖然此符乃犴邪大人所賜,僅此一張,且異常珍貴,但此時(shí)乃生死存亡的時(shí)刻,還是先逃離此地要緊?!?p> 言畢,右手一握,稍微一用力,符紙便被捏碎,攤開右手,碎開的符紙飄在地上。
地上的朦朧星光飄向童子前方,童子趕忙抓起麻袋背在身后。
‘嗡’
朦朧星光擴(kuò)散開,形成一片巨大的似符紙般的星光符體。
“萬里神行?!?p> “卷?!?p> 星光符體正待迅速的將童子卷住之時(shí)。
‘砰’
盾面某一處,破碎出一小口,一金劍飛入盾牌內(nèi)部,劃過一段詭異弧度,朝童子激射轟殺而來。
“嗯?”
童子轉(zhuǎn)頭朝聲源處望去,發(fā)現(xiàn)盾面破碎一小口,一金劍朝自己飛射而來,童子面色不由大變,口中發(fā)出凄厲吼叫。
“不~~?!?p> “啊!”
在星光符體完全籠罩童子的瞬間,其左臂被金劍削斷,砸在地上,地上灑滿慘綠色血液。
‘咻’
星光符體激射向空中,瞬間不見了蹤影,同時(shí)消失的還有烏黑盾牌,億萬金劍轟向地上的左臂,將其瞬間轟碎成塵埃。
億萬金劍在此處繞了幾圈,見童子消失,遂紛紛飛向上空的透明球體內(nèi),球體底部裂口收縮縫合,隨后化作金色流光,朝原路返回。
片刻后,透明球體靜靜懸停于少年頭頂上空,少年抬頭看著上空異象,良久,豁然開口。
“收?!?p> 五色神光蕩漾,逐漸變小朝少年掌心飛去,化作原本的佛珠模樣。
“唉!”
少年低頭,唉嘆一聲,神色孤寂、悲涼,目中少了幾分往日的活潑。
沉默良久,少年自責(zé)道:“若是能將佛珠全部祭出,必定能轟殺對方,將阿爹救下,怪只怪,自己能力不足,眼睜睜看著阿爹被擄走,我真沒用??!”
言畢,少年潸然淚下,淚水滴落在地面,勾起了少年往昔種種,片刻后,止住淚水,起身回屋,來到父母的臥房,床上躺著少年的母親,少年走到床邊,靜靜看著對方慈祥的面龐,少年心中一動(dòng),看著手上的佛珠,腦中轉(zhuǎn)念一想,低聲呢喃道:“也許,這佛珠也能救醒阿母,試試看?!?p> 少年將佛珠放在對方胸前,不多時(shí),佛珠散發(fā)出淡淡的佛光,沐浴對方全身。
“咦!果然有效?!?p> 只見,婦女腦袋的傷口正緩慢愈合,少年面色喜悅,期待其母親能早點(diǎn)蘇醒。
盞茶時(shí)間后。
婦女傷口已完全愈合,佛珠也散去佛光,少年伸手拿起佛珠放回自己身上,隨后看著其母親。
“怎么還沒醒?”
少年皺眉,撓撓頭,不知所措。
“對了,找張大麻過來看看?!?p> 少年立刻奪門而出,不多時(shí),少年便拉著一扛著藥箱的老頭進(jìn)屋,拽到少年父母的臥房中,少年搬來一張凳子,示意老頭坐下,老頭唯唯諾諾,渾身發(fā)抖不敢坐,最后在少年再三威逼下,老頭只得老實(shí)聽話,坐下幫婦女看診。
待其看完診,少年急切問道:“老頭,怎么樣了?”
“嗯~~?!?p> 張大麻閉眼沉思,右手抓著下巴胡須不斷撫摸。
少年氣急,呵斥道:“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
張大麻一激靈,憶起身旁少年的恐怖,立馬說道:“你母親脈象平穩(wěn),但卻不見蘇醒,老夫生平也是第一次見,恕老夫直言,老夫也醫(yī)不好你母親的病。”
少年聽聞對方所言,面色一窒,哽咽道:“那要怎么做,才能治好我阿母?!?p> 張大麻沉思了片刻,隨后開口道:“恐怕得是那種能起死回生的神藥,才能治好你母親,但這種藥,何處可尋??!”
少年目光恍惚,后堅(jiān)定開口道:“我相信,只要能堅(jiān)定信念,我就一定能尋得神藥,救醒阿母?!?p> 二人聊了一會(huì)兒,隨后便送走了張大麻,少年返回臥房,坐在其母親身旁,思量了許久,憶起了后山之事,平靜開口道:“看來,明天得去趟后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