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地便來到了公司,昨晚一直回想著與吳昊重逢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的所有場景,幾乎沒睡幾個小時??斓教炝?xí)r,也就醒了,沒有心思再睡了。今天王德芳也還沒回凌科集團,所以我就派了Emma過去追蹤整改進度,我則留在公司處理其他項目。
似乎大家都已經(jīng)開始進入上班狀態(tài),連騷擾電話也是。早上就有十來個銷售或者詐騙電話打來,都被我一一摁掉了。其中有一個BJ號在不屈不撓地轟炸我電話,大概反復(fù)回?fù)芰宋辶巍1緛硐胫阉?,最后我竟神差鬼使地接通了電話?p> 電話那頭傳來了她的聲音:“是鐘琪曼小姐嗎?”那嗓音陌生卻又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聽過。
“我是?!蔽疫t疑了一會兒,“您是哪位?”
“昨天我們見過的?!?p> 昨天見過?我的腦子開始瘋狂運轉(zhuǎn)著,我只能想到她。
她繼續(xù)說道:“我們昨天在越秀C公寓見過的?!?p> “你是......吳昊的......前妻?”我不太確定地問。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冷哼一聲:“原來我竟是他的前妻?!?p>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算了,也沒什么。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你說,你今天中午方便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和不解。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不會耽誤太久的。”她非常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
我的確是想弄清楚吳昊與她之間的事情,既然她主動找上我,那我便應(yīng)下了。
通話結(jié)束后,我才發(fā)現(xiàn)吳昊給我發(fā)了很多信息,也打了幾通電話。內(nèi)容基本上是說想要見面談?wù)?,我也想聽聽兩人的說辭,便回復(fù)他說晚上見面。他顯然非常的高興,不斷地給我發(fā)送著我喜歡的表情包。要是以前我肯定滿心歡喜的,然而現(xiàn)在只剩下“搞笑”二字,別無他感了。
中午十二點半,我來到公司附近的一個咖啡館中。
“你好,鐘小姐。我是林靜。”她說著一口帶有濃濃BJ腔的普通話,似乎我昨天一直都沒有留意到。還有“林靜”這個名字,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靜”這個字,那是曾經(jīng)打過電話給吳昊的那個叫“靜”的人。
今天她把長長的黑發(fā)往頭上高高地扎了個馬尾,臉上了化淡淡的妝,穿著一身棉質(zhì)的白色大衣,也許她身高超過一米七的原因,整件大衣穿在她身上顯得十分合身。
“你好。我是鐘琪曼?!?p> 她一坐下便點了兩杯熱咖啡,還很客氣地幫我點了餐,即使我拒絕了她。
點完餐后,她便開始向我抱怨起來:“南方的冬天真難受,好像穿幾條秋褲還是覺得冷,室內(nèi)沒有暖氣,我們大人還好,我們家小寶可是受罪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BJ。”
我對她的這段無頭無尾的話十分的不解。南方冬天是濕冷的,不過我也生活的那么多年了,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也沒覺得怎么樣,反而覺得北方冬天的暖氣讓我覺得不舒服,室內(nèi)干燥得讓我難受。
我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在默默地喝著咖啡。
她不以為意,繼續(xù)說道:“鐘小姐,吳昊有和你說過我,或者說過我們的兒子小寶嗎?”
“他沒有說過?!?p> 她冷哼了一聲:“他還真是狠心呀。竟然什么都沒有說?!?p> 我看見她眼中的絲絲怒氣和幽怨,捧著咖啡杯的手輕輕地顫了顫。
“也不是沒有,他有提過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p> 她臉色突變,完全是震驚之色,隨后又恢復(fù)正常:“他還真敢這么說呀?!彼齾萘艘豢诳Х?,“我們根本沒有離婚。”
“沒有離婚”四個字在我耳旁就如魔咒般響起,似乎在挖苦著我“你就是個下賤的小三,你是個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小三”。
她雙手放在桌面上,我能清晰地看見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閃閃發(fā)亮的鉆戒,真是刺眼得很。
“他......的確提出了離婚,也找律師擬了離婚協(xié)議,他也簽字了,只是我沒有而已。我們?nèi)ツ昴瓿醯臅r候大吵一架,到七月時他忽然提出離婚。沒想到他那么狠心,八月就把離婚協(xié)議擬好還簽字了。說已經(jīng)在廣州找到新工作,要搬去廣州住。連在BJ的父母和妻兒都拋棄了,原來是為了你?!?p>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眼中滿是厭惡之情,頭一扭,看向窗外。
“今年春節(jié)他當(dāng)著他父母的面要提離婚,爸爸他差點被吳昊刺激得心臟病發(fā)進醫(yī)院。小寶過年的時候也生了場大病,要不是媽媽勸著他,我看他一刻也不想呆在BJ,早早就飛回廣州見你的父母吧?他的父母親都是非常傳統(tǒng)的人,他們是不允許的我們離婚的,而且小寶還小,正是需要父親的時候。而我從小就和吳昊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情誼可是比你和他的深厚多了,我是不會和他離婚的。鐘小姐,我看你也不是做男人小三的女人吧?”
我不知怎么地失聲地笑了起來:“我的確不是當(dāng)小三的料。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我是做不來的。吳太太,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
她一臉吃驚地看著我,好像對我的回答非常意外,“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蔽沂挚隙ǖ卣f。
她的眼眸里又重新燃燒起希望之火,不知道是否過于激動,她手中的咖啡險些濺了出來。但我也不得不說,她幾次面對丈夫出軌的女人,竟能如此鎮(zhèn)定,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起碼她沒有上來呼我巴掌、扯我頭發(fā),或者嘴里罵著些難聽的話。
然而她的眼神又淡漠了起來,泄氣地說:“吳昊他可不會是這個意思,他從小對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是志在必得的?!?p> “是嗎?”我想了想,似乎在大學(xué)時認(rèn)識他時,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我也是這樣的人,而且我不喜歡勉強?!?p> 我從來就是這樣的人,對于謊言和背叛十分的反感,特別是經(jīng)歷了陳翰的事,我可是對謊言變得難以容忍,即使要犧牲自己的愛情。
我繼續(xù)說道:“我會處理好的。我的保證并不是因為你今天說服了我,而是我個人的選擇,與吳太太你無關(guān)。無論結(jié)果如何,請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p> 我起身準(zhǔn)備離開,她欲言又止,仿佛想阻止我又不想阻止我。
我停住了腳步:“吳太太,你愛吳昊嗎?”
她愣住在那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然。”
我深吸一口氣,微笑向她說:“我知道了?!?p> 我走出咖啡館,午后的陽光非常燦爛,燦爛得讓我睜不開雙眼。寒風(fēng)吹亂了我的頭發(fā),卻怎么都吹不走此時我心中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