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突然抬起了頭,警惕的看向上方,口中喊道:“小男人,有人下來了?!?p> 雷震一怔,他抬頭望去,只見到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朝著龍魂所在的方向落了下來,雷震想要出言警告,可是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見龍魂張著大嘴朝著那人咬了過去。
就在雷震以為那人必死無疑之時,木龍卻突然驚道:“等等,你們快看,他在做什么?”只見那人好似在龍魂的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那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對待一個可怖的怪物,反而更像是面對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木龍本以為那人的舉動會激怒龍魂,可接下來的一幕,卻險些驚掉了她的下巴,那龍魂非但不惱,反而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完全顛覆了之前她對于龍魂的認知,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龍魂嗎?如果不是龍魂依舊被鐵鏈束縛者,木龍甚至都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變成了一條狗。
“他要下來了?!毖埡暗?,只見那人一躍而下,正好落在雷震不遠的地方。
“怎么是你?”雷震一驚,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張遠,只是不知為何此時的張遠卻給雷震一種陌生的感覺。
“敘舊的話,待會兒再說?!睆堖h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半晌過后,他將目光落在了奄奄一息的黃天霸身上,張遠看著黃天霸那凄慘的樣子,也略顯有些驚訝,但這樣的表情也只是在他的臉上一閃即逝,雷震能把黃天霸打成這樣,也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不過無所謂了,對他而言只要黃天霸還有一口氣那就夠了,張遠朝著黃天霸走了過去,臉上還掛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笑意,仿佛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垂死掙扎的獵物。
“你,你別過來,你要做什么?”黃天霸第一次出現(xiàn)了驚恐的神色,他從張遠的身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甚至比起雷震更為危險。
“小男人,這人不簡單,他有著和你一樣的氣息,你要小心一點。”水龍警惕的看著張遠,不知為何,這個人給她的感覺甚至比起黃天霸還要危險。
“和我一樣的氣息?這話什么意思?”雷震不解的問道。
水龍想了想說道:“我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和我們一樣的氣息,但和我們又有所不同,那種氣息更為純粹,好像,好像是……”
水龍的話還未說完,卻被木龍搶先說道:“是龍氣,我不會看錯的,他體內(nèi)絕對也有龍氣,那是比我們更為純粹的龍氣。”
“你是說更為純粹的龍氣?”雷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怎么都沒想到,張遠的體內(nèi)竟然也有龍氣的存在,可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說擁有龍氣的就只有他和黃天霸嗎?那張遠體內(nèi)的龍氣又是從哪來的?雷震越來越覺得這事有些古怪,看來張遠身上的秘密,遠比表面上所看到的要多得多。
“喂,你們快看啊,他想干嘛?”就在這時,木龍突然驚叫出聲。
雷震定睛望去,只見張遠將什么東西塞入了黃天霸的口中,緊跟著黃天霸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隨著時間一分分過去,他的氣色也漸漸有所好轉,甚至都不似之前那么蒼白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雷震怒道,他好不容易才將黃天霸打成重傷,這家伙竟然在救他,這讓他如何不惱。
“我知道,所以他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睆堖h站了起來,他轉過身看向雷震,不知為何,此時張遠卻讓雷震感到陌生,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又或者說現(xiàn)在的他才是真實的張遠。
黃天霸咬著牙,強忍著那股鉆心的劇痛,將身子靠在了墻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那粒藥丸雖然吊住了他的命,可他的傷勢卻沒有任何改變,若是不能夠盡快想辦法救治,那他還是會死,這一點黃天霸自然明白,他又怎會甘心就這樣死去,非不得已,那他就只能使用那東西了。
對于黃天霸的舉動,張遠卻是毫不在意,在他看來不管黃天霸做什么,都已經(jīng)無法改變他的結局。
“讓開?!崩渍鸪S天霸走了過去,他緊握雙拳,殺意已決,目光冰冷的好似不帶一絲感情。
張遠見事不好,急忙攔住了他,搖頭說道:“抱歉,我說了,他還不能死?!?p>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救他??!”雷震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他并不想張遠為敵,但若是張遠執(zhí)意要攔著自己的話,那他不介意先殺了張遠,再殺黃天霸。
張遠知道若是他再不說,那他和雷震之間的誤會只會越來越深,甚至都有可能會走到對立面,張遠無奈的嘆息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和黃天霸的恩怨,他殺了你們一家三十六口,這筆血債就是殺他千次萬次也夠了,但比起你的血債,我比你更希望他死,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需要他活著,為自己所犯的罪孽付出應有的代價?!?p> “你和他有仇?”雷震聽了張遠的話,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沒想到和黃天霸有仇的不止自己。
張遠沒有直接回答雷震的問題,而是意有所指的問道:“那你可知道,他是誰?”
“他?”雷震被張遠問的一頭霧水,他不是黃天霸又能是誰?
張遠深深的看了一眼黃天霸,半晌過后,他開口說道:“你若說他是黃天霸,這話倒也沒錯,但他還有一個名字,他叫白起。”
他這話一出口,不只是雷震,就是黃天霸的表情也變了,這件事一直是他的隱秘,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即便是師爺也不曾知曉,然而此刻卻被張遠一語道破,這就由不得黃天霸不感到心驚,他到底是誰?又為何會知道這件事,黃天霸瞇起了眼睛,他死死地盯著張遠,仿佛是要將他看透一般。
“你說他是白起?哪個白起?”雷震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但再內(nèi)心深處卻在抵觸,他希望自己的猜測都是錯的。
張遠好似能夠看透雷震心中所想,他淡淡的說道:“你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嗎。”
“喂,小男人,他說的白起到底是誰?。俊彼堥_口問道,她很好奇為什么一提到這個名字,雷震的表情就變了。
雷震穩(wěn)了穩(wěn)心神,開口說道:“他是千年之前的人,人稱殺神白起?!痹捳f到這,他停頓了片刻,緊跟著又皺起了眉頭,如果真如張遠所說,那黃天霸豈不是活了上千年,這怎么可能,人的壽命怎么可能會活到上千年。
“知道始皇帝當年為什么要殺他嗎?因為他將始皇帝用以續(xù)命的長生不老藥據(jù)為己有,并且還試圖利用龍魂的力量顛覆整個王權,如果不是始皇帝及時發(fā)現(xiàn)了他的圖謀,迅速將其鎮(zhèn)壓,恐怕當時的秦朝早就不復存在了?!睆堖h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雷震不相信,而是這些事聽上去太過匪夷所思了,著顛覆了他對于那段歷史的認知。
“因為我是整件事的親歷者,當年黃天霸為了守住這個秘密,他將跟隨在身邊三千七百名禁衛(wèi)軍全部殺了,或許也是天意,老天卻并沒有讓我死去,而是讓我活了下來,這數(shù)千年的時間,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為的便是給死去的兄弟報仇,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改名換姓,隱于世間,若不是此次尋找龍墓,或許我還無法確定他的身份?!睆堖h說道。
張遠的語氣很平靜,并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又或者說他經(jīng)歷了千年的時光,早已經(jīng)將仇恨看淡,捉拿黃天霸也不過只是對于亡者的告慰,可這些話聽在雷震的耳中,卻好似驚雷一般,怎么都沒想到,張遠也是一個千年之前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活了多久,就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當初我重傷垂死之時是被玄龍所救,并得到了它的龍氣,成就了不老不死的狀態(tài),認真說來,倒是跟你有著幾分相似,只是卻不如你,因為你已經(jīng)跟龍血完美融合了,對于龍氣的契合度,也遠比我高得多,這很不錯,你日后的成長絕對在我之上?!睆堖h拍了拍雷震的肩膀,感覺就像是前輩在看待后輩,臉上也掛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就在這時,黃天霸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你怎么會那么好心救我,原來你就是當初那群余孽中的一個,只怪我當初心慈手軟,沒有趕盡殺絕,否則也不會留下你這個禍患,不過也沒什么,我還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或許我還下不了決心使用那東西?!秉S天霸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什么東西。
張遠和雷震同時朝著黃天霸看去,只見黃天霸手中拿著的竟是一柄古樸的黑色青銅匕首,當見到那匕首之后,張遠的表情立時就變了,他驚叫道:“糟了,那是萬人屠?!?p> “萬人屠?那是什么?”雷震問道。
“若是一把刀殺了數(shù)萬人,那它就會變成為一把魔刀,尋常人拿到變會心性打亂,猶如著了魔一般,而黃天霸手中的萬人屠則是足足殺了四十萬人,早已不是魔刀那么簡單了?!睆堖h越說越是激動,顯然事態(tài)已經(jīng)變得十分嚴峻了。
“晚了,你們已經(jīng)沒有機會在阻止我了。”黃天霸面露猙獰之色,他將萬人屠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
“他這是做什么?”雷震越看越是心驚,他不明白黃天霸為何會自殺。
“那是禁術,超脫生死的禁術,必須要阻止他,如果等他完成了,那將無人能夠阻止他?!睆堖h一臉凝重的說道,雷震雖然不明所以,可還是跟張遠一同朝著黃天霸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恰在此時,卻聽木龍突然喊道:“快看,那龍魂有些不對勁?!?p> 雷震停住了腳步,他抬眼望去,只見半空之上的龍魂雙目赤紅,猶如瘋了一般的撞擊著四周的鎖鏈,在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它就會擺脫束縛沖出來。
“是邪氣,邪氣正在擾亂龍魂的心性,現(xiàn)在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好不容易穩(wěn)定下來了,現(xiàn)在又瘋了,真是該死,簡直是不讓人消停?!毖埡蘼曊f道。
“完啦,完啦,早就說了不要來這里,可你們就是不停,這下好了,咱都要死在這里了。”土龍都快要崩潰了。
“閉嘴,死胖子,現(xiàn)在還沒到認輸?shù)臅r候?!彼埰?。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木龍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金龍,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刀,那刀有些古怪啊,它里面所蘊含的好像不只有邪氣,似乎還有別的什么?!苯瘕堔壑殻浪赖亩⒅潜?,看他的樣子,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張遠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接近黃天霸,他身上的黑氣濃郁的猶如實質一般,每接近一分,都會讓人呼吸困難,如同置身在汪洋大海之中,使人難以存進分毫。
黃天霸此時的狀態(tài)也并不好,他全身上下都在淌血,可是看他的表情卻毫不在意,整個人就好似陷入了癲狂一般的大喊大叫:“這是你們逼我的,我要讓你們死,全部都要死,一個都別想活?!?p> 雷震警惕的看著四周,這里的黑氣越聚越多,仿佛要將整個龍墓的邪氣都吸過來,雷震來到張遠身前,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時的黃天霸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比起之前甚至更加危險。
“曾經(jīng)流傳著一種禁術,那就是將自己的生命獻祭給萬人屠,從而得到一種超脫生死的狀態(tài),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但這種事也只是傳說,從沒有人敢真正嘗試過,黃天霸算是第一個使用這種禁術的人,但如果他成功了,那他的體內(nèi)便會充斥著萬人屠中所蘊含的邪氣,煞氣,戾氣跟死氣,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贝藭r張遠的情緒也不再是之前那么沉穩(wěn),語氣之中甚至有些悔恨,如果不是自己之前過于托大,也至于造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他早該想到以黃天霸那謹慎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會不留后手,只是沒想到這后手卻是萬人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