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
江飛的心臟處,那團精純的生命能量,發(fā)著碧綠的光芒,開始在他體內四散開來。
零零碎碎,化作了無數細至芝麻粒大小的綠點,游遍全身經脈,而后融入血液,流遍全身,滋養(yǎng)和彌補每一個細胞生命力的損耗。
懵懵之中,他感覺身體非常的舒坦。
這種感覺,比做春天的夢,還要真實;比喝餿米湯,要舒服百十倍。
就像花兒在春風里搖曳;就像沙漠里的枯草,得到了玉露的澆灌和滋補;更像憋急的大便,終于噴向茅坑的那一剎那的快感。
……
緩緩的,這種舒坦之感,逐漸被后背擱得疼痛之感驅散。
哇的一聲,江飛醒了過來。
這時,他才發(fā)現與棕熊幾乎是挨在一起躺著。
他扭頭左看,一張巨大的熊嘴,幾乎含住了他的頭。滿嘴布滿黑跡且鋒利的獠牙,令他身心震顫,感到恐懼。呼吸中,濃濃的腥臭味,都快要讓他窒息。
此時,江飛并沒有急著爬起來。
他戰(zhàn)勝了一只棕熊?!
他居然……居然要跟一只棕熊拼個生死,居然……居然會跟一只棕熊拼個你死我活,竟然……竟然還戰(zhàn)勝了一只野生的棕熊。
這感覺是一場夢,一場令人恐懼卻真實的惡夢。
他身心震撼,心情復雜,百感交集。
穿越前,讀書雖苦悶,但也用不著挨餓,討飯,救傷病的家人。更不用,他一個孤零零且瘦弱的孩子,進到這個蠻荒的血莽山來打什么獵物。擔驚受怕,還要被惡狼驅趕。筋疲力盡時,又掉進了有一只兇殘棕熊的陷阱。為了活下去,咬牙強撐著與棕熊拼命……
想到這里,江飛心里一陣委屈,忍不住流下了兩行熱淚。
他想起了嘮嘮叨叨的媽媽,也想起了嚴肅的爸爸,此時感覺他們特別親切。
同時,一種孤獨的感覺,瞬間把他侵襲。
眼淚……呀止不住地流……
……
他閉上了眼睛,把意識沉浸在身體與復雜的心情之中。
剛開始,不幸感、委屈感、孤獨感、恐懼感……百感交集,就像波濤洶涌的海浪,一波高過一波。
然而,他緊守自己的意識,像一塊海浪中的礁石,靜靜地接受情緒浪潮的洗禮。
久久的,滾燙的淚水,不再流淌,起伏的胸膛,不再翻騰,狂亂的思緒,不再糾結。
當熱淚帶來了清涼、起伏的胸膛帶來了呼吸的舒暢、狂亂思緒帶來了清晰的思維之時。
他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此時,他才發(fā)現,原來他也可以如此堅強,如此堅韌。也終于領悟到‘人的潛能無限大’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我要變得強大!”江飛突然睜開了眼,眼睛里充滿了堅定,他再也不想過生命隨時受到威脅的生活,他要主宰自己的生命“保護父母親,照顧好弟弟和妹妹,我要讓他們過上最富足與優(yōu)渥的生活,誰也不能阻擋我的決心!”江飛握住了雙拳。在這世界上,其實他并不孤獨,他還有疼他的父親,關心他的母親,敬愛他的弟和妹。
江飛認清了事實,也激發(fā)了斗志。
他要變得強大!
于是,他想起了《超級打野系統》。
當他要站起來時,才發(fā)現自己躺在棕熊的血泊之中,血已經變涼,陷阱底的泥也被浸泡成了血泥漿。
他換了個地方坐下后,開始研究《超級打野系統》。
“打野劍呢?”江飛環(huán)顧四周,毫無劍的影子,他疑惑。
明明他記得獎勵了三樣東西,一把打野劍,一團生命能量,一個狂化技能。
致純生命能量,他認為已經被身體吸收,不然他也不會感覺身體活力充沛,而且饑餓感一掃而空。
至于狂化技能,腦袋里那團陌生的信息,想必就是技能的運轉技巧。
然而唯獨不見打野劍。
突然,他的腦袋里響起機械化的聲音“默念生命之劍就會顯現?!?p> “生命之劍!”江飛平靜地默念。
機械化的聲音,雖響得突然,但這個世界無奇不有,他開始見怪不怪了。
聲落,他感覺身體一抖,仿佛右手掌心自生一股吸力,把體內一股奇妙的能量匯聚成團,繼而塑造成型,形成了一把劍。
“這是劍?簡直是匕首!”江飛有點小看手中的劍。
這是一把碧綠色的氣態(tài)之劍,雖是氣態(tài),卻有實感。握在手上,還有點重量。形狀倒不奇異,只是整個劍身,有著歪歪扭扭的碧綠銘紋。整個劍身不到五寸長,小劍。
“此劍俗名打野劍,大名號‘生命精氣劍’,小名生劍,它是一把由生命力凝聚的劍。它會隨著你生命力的增強,而提升它的加持屬性。比如現在,它只能給你帶來五個百分點的攻擊、速度、敏捷、額外傷害的加成。隨著你生命力的強盛,它的劍身可長可短,而且加成會一路飆升。”機械化聲音介紹完畢。
江飛胡亂比劃了兩下,唬唬生風,嘩嘩作響,好生鋒利。
“只是消耗太大!”江飛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不過,簡單比劃了兩下,就令他再次感覺到了泛力,而且身心震蕩,額頭見汗。他身體太虛,肚子又開始翻滾,餓了。
散去生劍,身體再次有了活力。
“狂化想必是一種激發(fā)潛力的技能?!苯w既興奮又好奇。他弄明白了生劍,開始琢磨技能。
經過一番學習了解,果然不出所料,狂化確實是一種激發(fā)潛力的技能。
但江飛不敢輕易練習。
他認為,此技能雖能大大地提高整體實力,但想必也有點透支生命力的嫌疑。
“等吃飽養(yǎng)好身體后再練也不遲。”他壓下好奇心,期待著使用狂化后的體驗。
接下來,江飛要面對的問題是,如何把這只少說也有二三百斤的棕熊,搬出陷阱。
他試了試棕熊的重量,連一只后腿都抬不起來。
怎么辦?
最后,他不得不做個取舍的決定。
熊皮必須得帶上,還指望它能賣個好價錢,為父母看病。至于熊掌,雖如雷貫耳,但他真不知道怎么吃它,那么臟,而且他并不認為它多有營養(yǎng)價值,真不如熊肉來得實在。
于是,他用生劍先將熊皮給扒了下來。
扒皮是技巧活,好在生劍鋒利,累一身汗,一個時辰下來,也總算給扒了下來。
然后,他把熊皮當包裹,鋪在地上,大塊的割了好些上好棕熊肉,包好。
提了提這個熊皮包裹,大概六七十斤。
這重量于他而言,重雖重,但他再也不肯仍下任何一塊骨肉。
這重量既是他體力的極限,也是他能舍棄的極限。
因為這是他帶著五條命獲得的戰(zhàn)果。
打好包后,他用繩子綁好熊包。然后在陷阱壁上打洞,一步一步,帶著繩子另一端先爬上陷阱,再把熊包給拉了上來。
做完這些,江飛喘了半天的氣,才彎著腰,駝著熊包,打算回家。
離開之前,他還特意朝陷阱里,看了好一會兒棕熊殘骸,心中仍是不舍。